第2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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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氣氛轟然炸開! 空青三人立在狂亂的人群之中,神情茫然,下意識看向溫寒煙和裴燼。 他們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只是等著。 等了許久,卻也沒有等到任何反駁。 有什么在這一刻,終究自高空中墜落下來,狠狠砸入水底,驚起漣漪陣陣。 先前隱隱有猜測是一回事,可真的將這些撕開擺在明面上默認(rèn),又是另一回事。 原來跟他們相處了那樣久的人,真的是魔頭裴燼。 葉含煜和司予梔臉色都有些古怪,但先前他們已有預(yù)料,眼下雖然驚愕,卻也并沒有那么難以接受。 空青卻不同。 那一日司予梔提起“乾元裴氏”,她和葉含煜瞬間便陷入了沉默。 沉默像是一種了然,可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大呼“絕無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呢。 寒煙師姐與那魔頭分明是生殺死敵,他們怎么可能會在一起? 五百年前寂燼淵之戰(zhàn)后,溫寒煙陷入沉睡。 那時候,空青便將“裴燼”這兩個字刻入了骨髓里。 他恨裴燼。 如果不是裴燼,寒煙師姐怎么會吃這種苦,受這種罪? 但五百年太長,漸漸地,他忘記了很多情緒。 可這些情緒卻在他跟著寒煙師姐離開瀟湘劍宗之后,卷土重來。 愈演愈烈。 寒煙師姐身上所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源自于裴燼。 她承受的一切悲慘,都是他的錯。 可現(xiàn)在為何有人告訴他,跟他們一路同行,關(guān)系親近,甚至輕描淡寫出手救了他很多次的那個人,竟然是裴燼。 空青眼眶瞬間紅了,他聽見“喀拉喀拉”細(xì)碎的聲音,許久之后,才意識到那是他發(fā)出的聲音,牙關(guān)不自覺地打顫。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盯著溫寒煙的背影。 寒煙師姐,你究竟在想什么?他心說。 你到底是什么時候遇上他的。 又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不止他們?nèi)诵膩y如麻,周遭更是議論紛紛。 有人不信。 “真的是裴燼嗎?會不會搞錯了?!?/br> “裴燼眼下不應(yīng)被鎮(zhèn)壓在寂燼淵封印大陣之下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br> “是啊,剛才他還救了我們——魔頭怎么可能會救人呢?” 但這樣的聲音太微弱,很快便被更澎湃的聲響湮沒了。 “絕對不會錯!就是他!” “他可是裴燼??!”有人仗著年歲較長,語氣故作意味深長,“你們年歲還輕,容易受蒙蔽也情有可原。再者,你們也沒見過裴燼的樣子——” “你這么說,難不成你見過?” “……我自然也沒見過。”那人訕訕一笑,又道,“但我卻早有耳聞!” “裴燼這魔頭天生引靈入體,七歲馭靈,十二歲結(jié)天靈,十六歲悟道,二十歲及冠禮時便已晉階合道境。墮魔之后修為更是一日千里,千年前被鎮(zhèn)壓前已晉階歸仙境,半步得道成神,那時的他還不及百歲!于動輒在境界間凝滯數(shù)百年的修仙中人而言,無異年輕至極,且天資極高!” 有人聽不下去,“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哎,長話短說!”那人道,“我是想說,寂燼淵大陣難道是隨隨便便便可破除的嗎?他既然眼下出現(xiàn)在此,又出手救了我們,說不定是因為他破陣之時受了重傷,擔(dān)心我們察覺他身份后,群起而攻之,特意迷惑我們,讓我們放松警惕!” 有人應(yīng)和:“此言有理,不然他方才為何不躲?是躲不過嗎?” “而且,你我分明好端端趕回各自宗門,為何突然化作樹人出現(xiàn)在此?有人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為,又有何目的嗎?” “說不定就是裴燼所為!” “沒錯!若非裴燼,那始作俑者現(xiàn)下在何處?費(fèi)了這么大的心思將九州半數(shù)仙門世家精銳困于此處,眼下卻并不現(xiàn)身,只看著所做一切功虧一簣,為他人做嫁衣?” “所言極是!諸位在場中人,不說上萬也有上千,且皆為各宗驚才絕艷之輩。想要同時困住這么多英才大能,放眼九州,除了魔頭裴燼之外,還有誰能做得到?!” “裴燼心機(jī)深沉,手段狠辣,他千年前殺了多少人,他自己能夠數(shù)得清嗎?!整個修仙界都幾乎覆滅于他的手中,大家不要被蒙蔽了!” “他這種人,早已爛到骨子里,怎么可能會好心救人?!” 溫寒煙握住劍柄的指尖泛白,她著實(shí)聽不下去,上前一步冷聲厲道:“虧爾等自詡正道,卻只顧聞言生事,而競憑傳聞肆意謾罵他人。你們之間,有哪一位曾和他朝夕相處,真正了解他什么樣的秉性?” “我們?yōu)楹我嗵??那不是自尋死路嗎??/br> 有人嗤笑反駁道,“前塵往事,逝者眾多,難道他們就當(dāng)真要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毫無意義?他們流的每一滴血,都恰恰說明了此人究竟是何等秉性——?dú)⑷巳缏?,狠辣嗜血,毫無人性!” “寒煙仙子,五百年前寂燼淵之戰(zhàn),你也曾深受其害,眼下是怎么了,何故反過來要替魔頭伸張?” 溫寒煙冷笑,寸步不讓:“你們一邊說修仙界覆滅于他手,一邊又說他實(shí)力不濟(jì),刻意算計,兩相發(fā)言,前后矛盾,可笑至極!” 那人喉間一哽,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憋得滿臉通紅。 另一人接上他的話:“那、那也并非全然我們其中某一人所言,此刻狀況突變,令人匪夷所思,其中諸多可能,大家暢所欲言,有何不可?” “但你們字字句句,所言初衷,不正是為了證實(shí),是裴燼出手害了你們么?” 溫寒煙冷嗤一聲,“若當(dāng)真依你們所言,憑借他翻天覆地之能,殺區(qū)區(qū)你們幾個只會廢話連篇,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廢物,何須費(fèi)這么大的心思?” 第93章 歸生(八) 幾人被溫寒煙明目張膽諷刺,卻說不過她,登時惱羞成怒:“你——” “何必同她說那么多?”應(yīng)光譽(yù)察覺眾人似乎被說服了,連忙高聲喝了一聲,打斷他們,又轉(zhuǎn)過身來看向溫寒煙。 “你明知他是魔頭裴燼,卻執(zhí)意相護(hù),不僅攔下我攻勢,還在此同諸位仙門世家弟子陣風(fēng)相對,恐怕早已同魔頭暗通款曲!” 說到這里,他聲音更陰沉,扭過頭朝身后眾人道,“他們還一起殺了陸宗主!是我親眼所見!” 此話一出,先前還心亂如麻的眾人心緒頓時更加亂了。 “什么?!陸宗主死了?” “原本還以為裴燼當(dāng)真改過自新,卻沒想到他一出寂燼淵,便殺了瀟湘劍宗宗主,簡直其心可誅!若放任下去,豈不天下大亂?” “寒煙仙子也不像五百年前那般冰清玉潔,眼下看來,怪異至極!” “正是,她此刻早已心性大變——諸位難道忘記了?若她還似當(dāng)年那般,又怎么可能大鬧四象峰朱雀臺?!” “說不定那時,她已經(jīng)被魔頭使什么手段控制了!” “諸位可曾想過一種可能,溫寒煙當(dāng)日蘇醒,本以為受眾星捧月,從此平步青云,高枕無憂。然而見云瀾劍尊收新弟子,因而心生嫉妒怨憤!陸宗主以德報怨,她卻嗤之以鼻,反倒對他生了殺意,叛出瀟湘劍宗之后,便找上魔頭同他合作,亢壑一氣,于東幽一同殺了陸宗主?” “有理有理,定是如此……” “你們——”空青險些一口氣上不來,被生生氣得昏厥過去。 他此刻腦海中一團(tuán)亂麻,一時間竟像是連話都不會說了,喉中發(fā)出幾個意味不明的音節(jié)。 “前輩絕非你們惡意揣測之人,且魔……裴燼此人與傳聞大有徑庭,當(dāng)年之事或許另有隱情……” 葉含煜的聲音很快被一波蓋過一波的亢奮聲音壓下去。 司予梔也急得額角滲出冷汗,正欲說什么,冷不丁看見溫寒煙狀況,眼睛陡然睜大。 “喂,你小心——” 幾乎是同時,溫寒煙后心一冷,她條件反射側(cè)身閃開,回眸之時,眼神微微凝固。 周遭瞬間沉寂下來。 裴燼指尖還勾著尚未散去的魔氣,他分明沒什么變化,通身氣息卻似是完全換了一個人,沖天邪氣殺性繚繞。 空青目眥欲裂:“你做什么?!寒煙師姐分明在——”幫你。 “她怎么了?”裴燼嗤笑一聲打斷。 他居高臨下垂眼,用一種看螻蟻一般冰冷的眼神看向空青。 “你莫非想要說,她在幫我?” 裴燼唇角扯起譏誚,“非也。你跟了她這么久,難道至今都沒有察覺,她自詡天資過人,實(shí)則不過是個辨不清人心,更辨不清狀況的蠢人。” 他語氣并不激烈,可對上他視線,空青莫名向后退了一步,黑著臉沒有說話。 司予梔和葉含煜也一時愣在原地。 溫寒煙立于風(fēng)中,她平靜將他的話盡數(shù)聽進(jìn)去,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 “你想讓我走?” 良久,她傳音問。 直到她出聲,裴燼才像是剛發(fā)現(xiàn)她這個人,慢悠悠轉(zhuǎn)過臉,分給她一點(diǎn)眼神。 兩道聲音同時傳入耳中,溫寒煙突然感覺有點(diǎn)暈眩。 “寒煙仙子貴人多忘事。”他語調(diào)慵懶,卻漾著冰冷的疏離,“本座以你性命相逼,強(qiáng)迫你開啟寂燼淵封印大陣?!?/br> 另一道聲音落在識海,“起初你我說好的條件,便是我替你解決魔氣纏身,而你適時甩掉我這個累贅?!?/br> 溫寒煙眼眸微微睜大。 耳中他聲線冷冽,“眼下你于本座而言,已無價值。今日倒是熱鬧非凡,新仇舊恨,正好一并算一算?!?/br> 識海中他語氣含笑,“沒有比現(xiàn)下更合適的機(jī)會了,何樂而不為?” 裴燼只看了溫寒煙一眼,便淡淡挪開視線,“五百年前你曾送我一件大禮,本座早已說過,離開寂燼淵的第一件事,便是要?dú)⒛慵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