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沒,照顧好,你?!?/br> “叔叔本來就不用照顧我啊,是我在這里給叔叔添麻煩了。”安棋不好意思地?fù)蠐夏X袋。 可白斂握他爪爪的力氣突然重了幾分,失了平時的從容,眼里是安棋看不懂的焦急,“你是,如此想?” “是啊。” 這兩個字像是一桶涼水,澆滅了白斂眼中才攢起來的光芒,他怔然松開了手,胸口堵了很多話想說,可到了嘴邊都化為一聲無望的嘆息。 “竟是,不怪?!?/br> 安棋困惑地歪了歪頭,說錯話了嗎? 他是想讓叔叔不要自責(zé)來著的,但是叔叔為什么感覺很失望? 他還太小了,幼崽的世界里喜惡都很單純,不知道“我不怪你”有時比“我討厭你”更加傷人。 白斂不說話,安棋也不說話了,他們就這樣并排坐著,坐到遠(yuǎn)方的青山被染紅,眼前的池塘吹來涼意。 他坐累了,屁股也疼,嘟了嘟嘴,偷偷看一眼白斂—— 昏昏暮色墜落在白斂肩頭,平靜而沉重,壓彎了他的背。 安棋想,神仙也會有煩惱嗎? 神仙的煩惱會是什么呢? 他小心翼翼踩上椅子,探身過去,爪爪在白斂緊闔的眼前揮了揮。 嗷?叔叔睡著了嗎? “冷了嗎?” 白斂突然睜眼把安棋嚇了一跳,腳滑向后仰,又被一只大手穩(wěn)穩(wěn)撈住,白斂順勢起身,把他抱起來,進(jìn)屋。 驚魂未定的安棋摟著白斂脖子,趴在他肩上,盯著他沒什么表情的側(cè)臉看,小聲說:“叔叔,我以后會很乖的?!?/br> 白斂頓住,看過來,臉上神情不明,又繼續(xù)朝里面走。 “隨心,即可?!?/br> 什么意思呢? 讓他不用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為他,叔叔被很多人笑了,因為他,叔叔的家亂七八糟。 他以為是他給叔叔搗了太多亂,叔叔很愁。 結(jié)果不是嗎? 那在愁什么呢? 大人的想法好復(fù)雜嗷。 等等,沉思的小龍忽然想到他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唔,肚子感覺空空的。 而那碗面早已在遺忘中變涼。 * 人變多了,水榭里也吵鬧了起來。 白斂布下結(jié)界,以防有人闖進(jìn)來看到他這里藏了一只鮫人和魅妖。 好朋友都回到了身邊,就好像還在龍澤山的時候,安棋心情很好。 要是爹爹也在就更好了。 他有些想爹爹了,爹爹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呢? 而此刻,遠(yuǎn)在魔族,剛結(jié)束戰(zhàn)斗的單郁似有所感,抬頭向攬月宗的方向看去。 魔使見他出神,便問:“尊上怎么了?” ——兒子在想我。 單郁唇邊勾起淡笑,表情是魔使從未見過的,不知該如何形容。 總之,這不是一只魔該有的情緒。 魔使無法理解,很驚悚,他們的魔尊好像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改變了。 血霧中傳來鐵甲錚錚聲,一個魁梧的牛角魔將大步走來,單膝跪在單郁面前,喜色溢于言表,“尊上,妖王和他的妖都撤退了,要安排多少兵力去追殺?” “不必追了。” “都喊回來,清掃戰(zhàn)場?!?/br> “為何?!!”其他魔族皆驚訝地看著單郁,欲言又止。 妖王睚眥必報,今日鎩羽而歸,改日必會卷土重來。 何況心慈手軟可不是他們魔尊的作風(fēng)啊。 但是單郁沒有解釋,只讓他們盡快,轉(zhuǎn)身回了魔宮,徑直去打開寶庫。 單郁掏出一個乾坤袋,把袋口抻大,華彩流光的寶物流水似的飛進(jìn)袋子里,裝完他拎著掂了掂,這個重量應(yīng)該適合幼崽佩戴在身上,也足夠他玩上一段時間了。 想到安崽屆時打開乾坤袋后驚喜的笑容,單郁把這幾日的惱悶拋之腦后,不禁笑了笑。 打架有什么意思,把他的崽養(yǎng)的白白胖胖,快快樂樂才是最要緊的。 安安崽,等著爹爹給你帶禮物回來。 攬月宗。 廢墟之上新建的廚房里—— “您要我教您做飯?” 花曉驚訝地看著青衣玉冠如謫仙般的白斂拿起了鍋勺。 “什么什么?又要炸廚房了!!?” 門口同時探出一大一小兩個腦袋,靈蛇一臉看戲的興奮,安棋則是憂心忡忡。 “叔叔不要炸廚房好不好,修房子好貴嗷,我昨天吃很的飽,今天不會餓的。” “……” 白斂郁悶。 為什么都不相信他。 花曉見場面尷尬,干笑著解圍,把鍋勺從白斂手中抽回來,“你叔叔不煮,他就幫我洗洗菜。” “小龍君好久沒喝魚湯吧?” “是嗷,想喝?!?/br> 太好了! 花曉立刻打發(fā)他們?nèi)プヴ~,都給她滾出去,把門一關(guān),松了好大一口氣。 雖說白斂人品比單郁好多了,但她可不想被炸死。 白斂從靈蛇那里得知單郁給安棋常吃是的文蠃魚,而且有段時間是一天煮一條,聽到這里,饒是他,也沒控制住微微抽了下嘴角。 單郁是想把文蠃魚吃絕種嗎? 但文蠃魚確實適合龍族幼崽固養(yǎng)龍魂,相對于其他方法,食補較為溫和。 單郁能給的,他自然也能給。 攬月宗有個通天池,里面有少量文蠃魚,白斂去抓魚,安棋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