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等單郁坐下,老醫(yī)修開口詢問病情,單郁道孩子被噩夢魘住了,有可能傷及魂體。 老醫(yī)修探了探安棋的靈脈,體內(nèi)靈力運轉(zhuǎn)慢了些,但還算正常。 “放心,孩子沒有大礙,扎幾針疏導(dǎo)下靈力便好。” 老醫(yī)修拿出根細(xì)而長的針,方才還乖巧無比的安棋突然把手收回去,怎么哄都不伸出來,老醫(yī)修讓單郁按住他,安棋很抗拒,掙扎著推開了他爹。 單郁不解他的反應(yīng)怎么這么大,問:“安安崽怎么了?” “我不想扎針嗷。”安棋小聲說。 單郁聽到安棋這么說,頓時心疼了,轉(zhuǎn)頭問老醫(yī)修可否用別的方法代替,他家孩子怕疼。 老醫(yī)修瞪他一眼,“你怎么不問有沒有辦法讓你代替你家孩子生病!” 要換旁人早就覺得羞愧了,然而單郁沉吟片刻,贊同道:“倘若有,當(dāng)然好?!?/br> “……” 得,又是一個溺愛的老父親。 老醫(yī)修搖搖頭,熟練地敲了三下桌子,不一會從后屋走出來一位清秀的姑娘,掃了眼單郁和安棋,又和老醫(yī)修對了個眼神。 姑娘明白了,對安棋笑道:“好可愛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嗷!”安棋從凳子上唰地站起,被jiejie夸可愛了,他的小臉蛋有點紅,說話結(jié)巴,“我,我,我叫安棋,爹爹叫我安安崽,jiejie,jiejie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的?!?/br> 安棋說罷,害羞地捂住臉。 嗷嗚 單郁笑笑,這孩子。 老醫(yī)修起身讓位,姑娘自然地坐到了安棋對面,牽過他的手,拿起了細(xì)針,安棋又想把手抽回去,姑娘這次抓牢了,微笑安撫他別怕。 “不扎你,扎你爹,他有病。” 單郁:“?” 姑娘眼神示意他把手放上來,單郁猶豫了下還是照做了,姑娘作勢要給單郁扎針,安棋抓緊的拳頭這才放心地松開。 姑娘笑問:“安崽喜歡吃魚嗎?” 安棋:“喜歡?!?/br> “清蒸還是紅燒的?” “都喜歡!” “呀,安崽是個不挑食的好孩子,怪不得長的這么可愛?!?/br> 姑娘一邊和安棋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在他手腕上快速施針。 等最后一針快扎完了,安棋才感覺到疼,看著自己手上的針發(fā)呆。 崽呆滯—— “jiejie,你扎錯人了嗷?!?/br> “哎呀,真是抱歉,瞧我這笨手笨腳的?!惫媚镄χ厌槹蜗聛?,給他揉了揉傷口。 “你爹的錢只夠扎四針的,今天不能給他扎了,你們明天再來吧?!?/br> 嗷? 安棋無辜地看著笑瞇瞇的jiejie,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單郁忍著笑幫安棋把袖子扯回原位,趁他腦袋還懵著,抱起他回家。 老醫(yī)修慢悠悠喝了口茶,直到父子倆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嘆息道:“這憨娃,但凡上過一天學(xué)呢?!?/br> 招術(shù)雖然拙劣,但對付這種年紀(jì)的小崽子次次都能得手。 老醫(yī)修喝完一盞茶,突然問了一句:“你覺得一只魔能夠養(yǎng)出心地純良的孩子嗎?” 姑娘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住,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空蕩的門口,“師父您在說什么?什么魔?” 老醫(yī)修搖頭,“哎,沒事,忙你的吧。” 回家路上,安棋抱著手臂,皺起眉頭,認(rèn)真想了一路,還是沒有想通怎么針最后扎到了他手上。 嗷,好難想。 單純的幼崽第一次見識到了人心的多變。 這個世界果然很復(fù)雜嗷。 安棋板著稚嫩的小臉,像個小大人一樣得出了這個嚴(yán)肅的結(jié)論,并點了點頭,臉頰上兩團(tuán)嬰兒肥跟著抖了抖。 單郁見他這樣實在是冷俊不禁,偏過頭,以拳抵唇,但還是泄露了一些笑意被安棋聽到了。 “爹爹你在笑什么?”幼崽湊近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清澈而單純。 “笑你可愛?!?/br> “嗷?” 我怎么有點不信呢? 單郁清咳一聲,收起笑,指著前方的一處草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安安崽你看那是什么?是不是你喜歡的狗狗?” 安棋轉(zhuǎn)頭,伸長脖子看,“嗷?好像真的是狗狗?!?/br> * 白澤叼著籃子喜滋滋回家,他之前在林子找到了一大片莓果叢,守了好幾天終于等到莓果變紅飄香,采了滿滿一籃子,小主人看到了肯定會開心的跳起來。 然而,當(dāng)他回到家,迎接他的不是小主人,而是一股陌生的氣味。 他幾乎是瞬間生起了敵意,敵意的源頭正是安棋懷里抱著的小黑狗。 籃子摔落,莓果灑了一地。 “它是誰!!?” 白澤知道他的小主人有多喜歡狗狗,頓時有了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圍著安棋轉(zhuǎn)了好幾圈,哼呲哼呲喘著粗氣,像只捍衛(wèi)自己領(lǐng)地的獸王,試圖引起安棋的注意,但安棋壓根不理他,白澤惡狠狠盯著那只外來狗。 這才不到半天,他居然被偷家了! “它到底哪來的!” 安棋說:“路上撿的嗷,他好像生病了,我就把他帶回來治病了。” “滾滾讓一下,小狗狗要睡覺了?!?/br> 憑什么要我讓這個新來的!? 白澤氣到要炸毛,卻只能不情不愿地挪開身體,幽怨地看著安棋把小黑狗放進(jìn)了它的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