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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俄羅斯求生記[重生]在線閱讀 - 第398章

第398章

    ——我會失去她。

    在我以為自己終于得到時。

    眼前是嘴巴一張一合的卡斯希曼,單調(diào)而僵硬的雕像,白紙“嘀——嘀——”從吵鬧的打印機里鉆出來,顯示屏的光亮慘白地流到空氣里,我感到了難言的荒謬,仿佛是神閑暇時的惡作劇,愚弄自以為獲得救贖的人類。

    第224章

    chapter 222.番外·威脅(二)

    列昂尼德

    咚咚——

    我叩響了門,在殿下與卡斯希曼醫(yī)生的談話告一段落之后,門一直虛掩著,他們的對話我聽得很清楚,身旁的斯達特舍也一樣。

    我們自然地交換眼神,那是一種不會說破的默契,對于弗洛夏小姐的健康狀況,估計沒人會覺得訝異——那位小姐總是營養(yǎng)不良,蒼白瘦弱的樣子,即使最有能力的營養(yǎng)師和廚師也無法讓她多長胖一點,如果生活在幾個世紀之前,她也許會在成年前早早夭折。

    但沒有人預(yù)料到,弗洛夏小姐可能會死去,老實說,精神疾病算不得罕見,就算是皇室,歷史中也不乏有名的“瘋子”,他們甚至坐上了王位,只不過要伺候一個暴虐殘忍,陰晴不定的國王確實相當不幸。

    愛上了弗洛夏的弗拉基米爾殿下也很不幸。

    是“愛”嗎?一年前的我絕對無法將這個字眼與殿下聯(lián)系起來,冷漠與殘酷是殿下身上永恒不變的底色,他的眼神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物停留,他厭惡人性,以及人性所衍生出種種欲望,愛,友誼,親情,哪怕是他的雙生兄弟赫珀,他只是保留了最基本的禮儀——無視,殿下任由不懷好心的人聚在赫珀身邊,搞出大大小小的動靜,雖然惹不出大麻煩,但是總歸讓人煩心。

    殿下不以為然,“他也只能這樣做了。”殿下說起赫珀是,語氣像是描述一只被獻祭而釘死在木柱的動物,除了沒有希望的掙扎,什么也做不了。

    卡亞斯貝公爵對此并不認同,他覺得殿下對于赫珀的處理上顯得過于仁慈,可那是仁慈嗎?我持保留意見,即使是,這份仁慈也十分殘忍,更像是一種無休無止的懲罰。

    可一切都變了,在沒有人察覺到的時候,殿下被那個來歷不明的馬爾金改變了,他曾經(jīng)是連忍耐都未曾嘗過的人,他身上有種無欲無求的淡然和從容,因為他從未有過渴求與希冀,凡是所想,皆可成真。

    可他放手了,讓弗洛夏小姐走出了巴甫契特,誰都能看出,殿下坐在高高的臺階上,孤獨的品嘗痛苦,黑夜與白日交替,殿下的靈魂在被漫長的折磨中虛弱不堪,他身旁是璀璨的鉆石珠寶和黃金鑄造的王座,但他已經(jīng)失去了堅持下去的力量。

    他是一個高貴,俊美的,足以得到任何人的愛的少年,但他仿佛一下子失去生氣,在陽光盛大而耀眼的巴甫契特,他慢慢衰竭,老去。

    這種情感,如果不是“愛”,那么恐怕其他詞語也不能定義。

    “請進?!笔强ㄋ瓜Bt(yī)生,他是除了弗洛夏小姐之外,唯一一個不論身份,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的外來人,他對所有人都會使用敬語,這讓他在巴甫契特一直格格不入。

    我推開門,走到殿下身后,站進墻角畫框投下的陰影里。

    弗拉基米爾殿下陷入了沉思,當他親口說出那句話時,我沒能看見他的表情,也無法想象,現(xiàn)在,他收起了全部rou眼可見的情感,像是收藏室里上個世紀跟隨亞歷山大一世征戰(zhàn)的鎧甲,堅硬,鋒利,隱約散發(fā)出干涸的血腥味。

    “卡斯希曼,你說,那些不停地制造,施加弗洛夏精神壓力的源頭,是什么呢?”殿下支著下巴,修長的手指包住了下半張臉,他語氣平淡,卻帶著讓人膽寒的冷酷。

    殿下似乎知道答案,但他還在猶豫,顯而易見的不耐煩,他滑膩的語氣像是盯住獵物的毒蛇,只等待著致命一擊。

    卡斯希曼推了推眼鏡,他一點也不意外殿下會問出來,畢竟這是解決問題的關(guān)鍵,但顯然他沒有學(xué)會如何對待羅曼諾夫的提問,他不自然地清清喉嚨:“···人類?!彼o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答案,隨后心虛地把頭扭到一邊。

    放肆的家伙!我冷哼一聲,“卡斯希曼醫(yī)生,注意你的態(tài)度。”也許是殿下的以禮相待養(yǎng)肥了他的胃口,他有些忘乎所以,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殿下沒有阻攔我,他的眼睛沒有感情地盯著卡斯希曼,又似乎在凝望虛空,空洞中有一絲暴虐。

    “···真是令人膩味?!钡钕锣哉Z,他語氣淡然,陰郁地垂下視線。

    卡斯希曼敏銳地感到現(xiàn)在不能繼續(xù)激怒殿下,他遲疑了幾秒,無奈地搖搖頭:“殿下······”如果是安慰,還不如不要說,只會成為無謂的廢話,能給予殿下慰藉的人,我們沒有那個資格,卡斯希曼也是這樣想,所以他聰明地閉緊了嘴巴。

    凝固了的滯澀氣氛,我的胸口都感到一陣憋悶,然后我聽到殿下說,“卡斯希曼,你不覺得這一切實在令人厭煩嗎?”

    殿下的耐心宣告終結(jié),事實上,要不是弗洛夏小姐需要一個熟識的醫(yī)生,卡斯希曼早就被趕出巴甫契特,并被永久的剝奪行醫(yī)資格。

    殿下勾起一抹冷笑,舔了舔嘴唇,陰惻惻地露出獠牙:“聽好了,我現(xiàn)在需要一個切實的解決方案,而不是無用的理論觀點。”

    卡斯希曼低下頭,作出臣服的姿態(tài),他倒是很識時務(wù)地立刻取出鼠標下方的一本小冊子?!暗钕?,恕我直言,沒有真正的解決方案···弗洛夏像是一個錯誤的,不可執(zhí)捉摸的奇跡,她特殊,獨一無二的精神狀況,和難以深入的精神世界,讓她很難接受現(xiàn)有醫(yī)學(xué)手段的治療,您能想象嗎?人類如何能左右未知···”卡斯希曼滔滔不絕地訴說,他陷入了某種迷思,神經(jīng)兮兮的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