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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俄羅斯求生記[重生]在線閱讀 - 第330章

第330章

    “這位小姐?”他的目光帶著一種黏膩的貪婪落在我頭頂,然后緩慢地猥wei褻下移,藏著某種齷齪的深意,“還沒成年吧?”他的身體向前傾,嘴里的腥氣似乎能呼在我臉上。

    “三倍,我們要入住,立刻?!备ダ谞栆话牙挛倚l(wèi)衣的兜帽,拉到我的下巴蓋住整張臉,我聽見他的聲音有種無法忽視的威脅,那是我沒有聽過的警告,氣氛凝住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一陣沉默過去,我聽到中年男子重新坐回那把不堪重負的椅子上,他的動作意外的小心,因為我沒有聽到椅子發(fā)出的慘叫。

    當弗拉基米爾掀開兜帽時,他已經(jīng)拿到鑰匙,他用手帕包著鑰匙,示意我走在前面。我謹慎地踩在木質(zhì)樓梯,木頭表面的保護油基本全部脫落,木刺和木屑隨處可見,有一段居然腐爛斷裂。

    樓梯極為狹窄,單次僅能一個人通過,到達轉(zhuǎn)角我向下看,前臺昏黃的窗戶后,中年男子沒有繼續(xù)看電影,他背挺得很直,姿勢奇怪地坐著,他的臉被骯臟污濁的玻璃擋住,我看不清。

    進入房間,這里比從外面看上去更加破敗,準確說,除了一張床一把椅子,房間里空無一物。

    打開燈,燈泡暈開微弱的光,弗拉基米爾直接走進盥洗室,我繞著房間走了一圈,地板上的破洞差點讓我栽跟頭。

    簡陋已然稱得上贊美,木頭家具發(fā)出腐朽的味道,很久沒人居住的潮濕的氣味散不開,床上鋪著薄薄的褐色毯子,下面就是金屬鋼架結構,沒有床墊。

    “進去吧。”弗拉基米爾走出來,他的發(fā)絲被水打濕,手帕被丟在門后,他用紙巾一點點擦手指。

    我踏進盥洗室,鞋子踩進水里,我凝神望去,原來水管銹跡斑斑,水順著墻面留下來,白色的墻面生長出深綠色的霉斑,遠看是一只腐壞的異形蜘蛛流淌著膿液。

    下水道有些阻塞,地面積了一灘水,我匆忙加快動作,這個衛(wèi)生間根本就是恐怖電影的場景重現(xiàn),再多呆一會我怕晚上會做噩夢,然而,頭頂本就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的,陡然熄滅了,我在心里發(fā)出一聲驚叫,以我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扯出紙巾踩著水洼跑出去。

    “弗洛夏?!笔歉ダ谞柕穆曇簦诹宋ㄒ灰话岩巫由?,窗戶被打開一半,我看到他將袋子里的舊衣服鋪在床面,勉強作為床單。

    破舊的老旅館,仿佛停留在上世紀,原始人風格的房間,比貧民窟還要寒酸,庫夫懷爾德的風吹進了寒冷清涼,腐敗的塵土氣味消減不少。

    當一切安靜下來,我發(fā)現(xiàn),這是弗拉基米爾和我兩個人第一次一起度過夜晚,我很難不緊張。尤其只有一張床,它窄小,看上去很擁擠,能不能承擔兩個人的重量都是一個大麻煩。

    我緊盯著床鋪,傳來弗拉基米爾的聲音?!澳闶褂么病!彼荛_睡覺兩個字,估計是不想為難言的氛圍火上澆油。

    他身下的椅子是普通的那種,看上去就不舒適的樣子,我有點疑惑他能不能熬過這個晚上,更不用說睡覺,弗拉基米爾可是相當難以被取悅的人,他可是貨真價實的豌豆王子。

    “謝謝?!蔽易叩酱策呑聛恚瑸樗募澥匡L度表示感謝,無論他出于什么心理,把床讓給我這件事的確很不容易。而且,我們都很疲憊,今天太過漫長了不是嗎,似乎永遠不會結束似的。

    木頭床腳里傳來讓人牙齒發(fā)酸的咯吱聲,我側躺著蜷縮起身體,臉下面枕著弗拉基米爾的襯衫,上面隱約有他的味道,干凈清澈的冷杉的氣息。

    “你確定可以嗎?”我不確定地再次詢問,困乏爬上神經(jīng),我打了個哈氣。

    眼里漫上一層水霧,霧氣中的弗拉基米爾坐在月光里,他右手環(huán)在胸前,左手支著下顎,他散漫地歪著頭,我能感受到他在看我。

    “睡吧,弗洛夏,你需要休息?!彼宦晣@息,傳達嚴肅的警告,樓上的房間有人住,開門關門時木地板震動,天花板就掉下一層灰塵。

    我看著弗拉基米爾,他維持一種不舒服的姿勢,我怎么覺得他看上去狀況并不比我好,可能更需要休息。

    再不會有此時的月色動人了,弗拉基米爾在我模糊的視線中仿佛鏡中水月,既是荒蕪的美,又是虛幻。

    天還沒有亮,青灰的冷光稀釋濃重的黑暗,我在昏暗中睜開眼,燈滅了,不知道是弗拉基米爾關掉了還是壞掉。

    固定一種姿勢,我全身僵硬地好像凝固的混凝土,麻木酸痛在每一條神經(jīng)里游走。

    “醒了?弗洛夏?”我看向弗拉基米爾,他似乎一直都坐在那張椅子上,缺少了如夢如幻的月光,他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蒼白,透出一種不健康的感覺,他眼下青黑,看上去一夜沒睡。

    我點點頭,弗拉基米爾的神色十分古怪,一直盯著我看,并且直直地注視我的眼睛,我不是弗洛夏還能是誰呢?我抬起手把亂糟糟的長發(fā)攏到背后,他身體緊繃,臉上閃過警戒的神色。

    “你需要休息嗎?你看上去不太好。”想也知道,這把椅子根本不具有提供睡眠的功能,等到我走進衛(wèi)生間時,弗拉基米爾才從椅子上站起來,我聽見他壓低的咳嗽聲。

    大約是床品十分粗糙,我的脖頸有一些紅痕,胳膊壓在身子下面一整夜,手指有些血液不暢的麻木,莫名的腫脹。

    “我們現(xiàn)在就走?!彼穆曇舻统?,有著顯而易見的沙啞,他動作有幾分遲緩,起身的過程抖落過多的疲乏與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