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fēng)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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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浪,總歸是沾了旁的味道,酒味、煙味、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去聞,就給人很臟的感覺。 連衡回到老宅,第一件事是進到主臥的對門,將自己整個身軀泡在浴缸內(nèi)洗干凈。 他換上黑色的真絲睡袍,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除了殘留下來的沐浴露的清香在沒有旁的,連衡這才敢進入主臥。 主臥里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閉,連衡抹黑進入里間。月色照在床上那隆起的山丘上,飄蕩在屋內(nèi)那輕微地呼吸聲,都在昭示著,他的寶貝兒已經(jīng)睡著。 連衡放輕腳步,坐到床邊。 他只是靜靜看著裴漾的睡顏,心中燥動了兩天的煩悶正在慢慢消散。 連衡原以為對裴漾只是產(chǎn)生了欲念,現(xiàn)如今倒是突然意識到,那名叫喜歡的情緒已經(jīng)瘋長成一顆大樹,正在靜待著開花。 喜歡是從什么時候種下的? 連衡不禁想到在基地里時,裴漾鼓起著勇氣站到擂臺上,當(dāng)她被索爾侵犯時,那眼神里的不甘和憤怒;當(dāng)她站在光圈中,抬頭向上望,對于不合理的安排,忍氣吞聲,緊緊握著拳時,那眼神里的不屈和委屈都化為勇氣在引領(lǐng)著她努力掙扎。 他把她叫到了家里,那片獨屬于自己領(lǐng)地的家中。 裴漾孤苦伶仃般縮在角落。 這是他們兩人從回國后的第一次見面,她可真狼狽,忍著火氣又不得不做飯的模樣又是那么的好玩。 近一周的工作時間里,走哪到哪,連衡不經(jīng)意地開始會想起她,原本以為是忘記不了她做的飯,第二次見面后,才理解一些,是忘不了她可憐兮兮地臉。 裴漾把自己總是整得很狼狽,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她身上的汗水味;躺在沙發(fā)上疲累睡著也無法消解的痛苦神情—— 連衡心軟了,暗自找了奧德罕,在裴漾月考失利后送去了Mon旗下的一家工廠,找人好好關(guān)照著她。 可卻沒想到,再次見面,裴漾受了傷。 奄奄一息地躺在塔茲的背上,好不容易將她的命救了回來,半夜卻又像個貪吃的倉鼠在廚房里覓食。 能醒來,還能站到連衡面前,當(dāng)真讓他松了一口氣。再次心軟地掌刀,做起了人生中的第一頓飯。 有一就會有二,連衡想親手做給她吃,雖然廚藝還有待學(xué)習(xí)。 明明裴漾就是顆定時炸彈。 但是連衡,甚至?xí)谝股钊遂o時獨自去想,假如那把反噬的刀插入他的胸口,他或許也會欣然接受吧,亦或者會微笑著握住她的手,將那把刀助力著使勁兒往深處捅。 與裴漾平靜地相處,生活突然開始變慢了下來。連衡很喜歡這樣的慢節(jié)奏,也想與她做遍生活中所有無聊的事。 這就是喜歡嗎? 連衡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他摸上裴漾的腰,將她緊緊摟進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發(fā)上,滿足地呼出了一口氣。 要說憾事。 目前怕也只有一件,裴漾并不喜歡他,心里討厭著他,還在想盡一切辦法的逃離著他。 連衡無法不去在意不被裴漾喜歡的事實,他心中還莫名生出了自卑來,自卑于是他不夠好嗎? 他連衡這一生,光論長相,那也是男人中的翹楚,怎么到裴漾的嘴中竟成了狗男人? 時不時地還被咒罵洋鬼子和漢jian,連衡也屬實的冤,從小到大矜貴地在加州養(yǎng)大,也不知這漢jian一詞從哪里冒出來的。 在裴漾的心里,是不是所有的黑頭發(fā)、黑眼睛、黃皮膚的人都隸屬于中國? 連衡知道裴漾愛國,知道裴漾想回家,可是,他真的無法放手,也無從放手。 “裴漾?”連衡微微嘆氣,嘴唇貼近她的耳朵,溫柔道:“明天也請與我見面吧,我想你了?!?/br> 雖然知道她睡著了,聽不見他的話。但是連衡,還是想說給她聽。 “裴漾?!边B衡用寬厚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部,他想裴漾在轉(zhuǎn)身時,始終能有他的依靠:“我不太喜歡,你對我的咒罵,但我如今卻貧瘠地只能去擁抱它?!?/br> 連衡疼惜地埋進她的頸窩,輕嗅著她的氣息,認(rèn)栽了:“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把我哄好了?!?/br> 連衡一再的收緊懷抱,溫?zé)岬氖置谒男呐K處,感受著她怦然的心跳律動,閉上了眼睛。 裴漾。 囚牢不止你有,我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