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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成仙在線閱讀 - 第一百十三章 1/4

第一百十三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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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殃嘗試了很久,沒有任何一種方法能讓他離開那個古怪可恨的袋子。他不止一次后悔,為什么要跟著上界那個會陣圖的老匹夫四處開洞。分明這件事由一個小鬼王和那老匹夫一起便能完成,就算是跟在他旁邊的鬼化瞳傀儡也能起到作用……

    如果不是因?yàn)橄陆绲挠?jì)策實(shí)施,血虎鬼王掙脫了封印,他也不會高興之下答應(yīng)了和苦非東跑西躥,就等著這四面開洞幾乎成了篩子的上界,被鬼界大軍一舉拿下。誰料他們一路行事,居然沒有發(fā)覺身后跟著的人。

    秦亮信搖著扇子笑著看他們開第七個洞,終于發(fā)出了一道聲音:“二位著實(shí)辛苦?!?/br>
    散殃的臉色立馬一變。他的五感被周小維的詛咒蒙蔽得只能感知到原先的一半,沒想到連苦非也沒能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

    散殃忍不住猛地捶了袋子一拳,然而這一拳自然是軟綿綿不著力道的。無論他化作鬼氣還是用實(shí)體,都無法逃脫出這個麻袋。散殃冷靜下來,仔細(xì)地思考他們?nèi)缃竦膭偎?。他被秦亮信生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苦非那個老匹夫。在見到秦亮信的剎那,苦非的第一個舉動就是滅口!這和散殃的想法不謀而合,然而散殃沒想到那個男人看著斯文,身手卻不賴,但散殃以為兩人聯(lián)手終究比一人強(qiáng),何況苦非乃是陣圖大能,而他的鬼氣又一定程度上占據(jù)優(yōu)勢,絕無敗落可能,卻沒想到,秦亮信忽然說了一句:“大長老仿佛也對近日來天人宮陣圖出現(xiàn)的異狀頗是感興趣?!?/br>
    就是這一句話,苦非的臉色大變,一扭頭就跑了。

    散殃還沒回過神來,周小維的詛咒驀然復(fù)發(fā)了。秦亮信甚至沒有動,只是微笑著看著他萎頓下去:“黑殿殿主的詛咒……看來還真不是小事啊,您說是吧,散殃鬼王?”

    散殃堂堂一個鬼王,落魄至此,也只能逃跑。若單是逃跑,秦亮信還真一時奈何不得,這一追就追到了邙風(fēng)。散殃趕到邙風(fēng)時,頓時心下一喜,邙風(fēng)四面鬼氣充裕,黑殿蕩然無存,赫然已是毀得七七八八,而鬼門的闊度令他心中更是大喜,就這闊度,恐怕血虎已是沖出來大殺四方了……

    然而讓散殃趕到不對勁的卻是,盡管鬼門開得如此之大,卻有一股焦灼的味道,隨著他的接近,鬼門四周的鬼氣反倒越是稀薄。這讓他的臉色一變再變,心緒忍不住一再跌落。當(dāng)看到那個焦灼的深坑時,散殃的臉色頃刻壞了。究竟是誰轟了鬼門!

    散殃忍不住胸血翻騰。他花了大心血、大精力布下的局,卻居然是這么個下場!

    秦亮信站在他的身后,好整以暇地微笑著,像是在看一場笑話。他感嘆道:“真沒想到啊,散殃鬼王瑣碎布置了這么久……”散殃猛地回過頭,雙眼血紅地盯著那天人宮長老。他說的不錯。他瑣碎布置了這么久……卻在剛剛準(zhǔn)備盡數(shù)攤開的時候,遭受了如許大的沖擊!

    不,這是不可能的!那道鬼門承接了三尊鬼王,又以黑殿為基底,不可能這么容易被毀!

    散殃帶著一種不容質(zhì)疑的自信,看著秦亮信慢慢笑了起來。笑聲從低啞到大聲,直讓秦亮信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血虎已經(jīng)上界……你們做什么都晚了……嘿嘿……嘿嘿……”秦亮信看著那面目逐漸猙獰的鬼王,臉上沒有露出半分異色。

    “血虎鬼王的封印解開,我倒是聽說需要不少東西,你是怎么弄開那封印的?”秦亮信挑著眉看那瘋狂的鬼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血虎會找到真正的鮫人……那個鮫人絕不是血虎的對手!我憑人魚之身與鮫人之血半解開了血虎的封印,只需要拿到那鮫人的心臟……這個上界就完了!這三界都將入我鬼族之手!”

    秦亮信聽著這顛來倒去的話,臉上露出了深思之色。他沒想到,這鬼族居然還真敢打著這樣的主意,而這上來的血虎鬼王居然只是個半解開了封印的鬼王。

    “我看那鮫人可不好對付。他可是龍族的血脈……”

    “龍族!哈哈哈……”散殃發(fā)出了仿佛聽到笑話般的大笑聲,“龍族那群爬蟲生怕自己血脈之中摻入了丁點(diǎn)旁的血脈,怎么可能來相助!”

    秦亮信的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他拍打著手里的扇子,任由無數(shù)閃著銀光的紙鶴在他周身飛舞??峙律⒀陦焊鶅簺]想到,龍族不但前來相助這個本應(yīng)該被滅的“族人”,還送來了兩位龍族長老和兩位九子……

    秦亮信的笑容更明媚了,他將扇子最后一次拍打在手心里,看著散殃道:“那么,我也該差不多把你交給合適的人了?!?/br>
    散殃沒想到這個男人在聽到上界的下場之后居然無動于衷,冷靜至此。他冷笑了一聲,心道這群上界的老家伙都是這般自作聰明。血虎的封印解開,將是一個巨大的成功,鬼界的無數(shù)鬼王都和血虎的封印相連,如今他的封印已破,其他的鬼王都將逐漸復(fù)蘇——

    散殃強(qiáng)忍著詛咒帶來的暈眩和劇痛,在黑暗承襲而來之時,懷著愉悅而惡意的心情,詛咒道:“上界……等著!”

    秦亮信將麻袋收緊,抬起了手指,讓一只紙鶴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睚眥啊……”

    睚眥聽著男人悠哉游哉地說出先前的話,忍不住用古怪的眼神盯著秦亮信。秦亮信說得簡單,將捕捉鬼王的過程一筆帶過,但睚眥可不相信一個鬼王居然會如此輕易地受降。秦亮信半真半假地道:“黑殿殿主的詛咒著實(shí)厲害,一個鬼王居然沒有半分還手之力。”

    睚眥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不斷扭曲震動的麻袋,最終選擇暫時保管這個東西。如果真如這男人所說,里面的是一個與自己小弟有交易的鬼王,那可不是什么小事……哦……已經(jīng)不是什么小弟了……

    睚眥失神了一秒,隨后看向了那個白衣男人:“你又是誰?”

    白衣男人笑了笑,道:“葉未雙的師兄,紫云學(xué)院劍閣大弟子石盧?!?/br>
    睚眥有些生氣了:“剛剛那個人也是紫云學(xué)院的?”

    石盧瞥了一眼那人離開的方向,溫和地笑道:“是啊?!?/br>
    “我的小……嘲風(fēng)就在那種危險(xiǎn)的地方???”就算葉未雙已經(jīng)成年,但在知道葉未雙的全劫還沒徹底度過前,睚眥還是將葉未雙當(dāng)作了未成年的幼龍。更何況葉未雙的確是太小了。哪個成年的龍族體型只有他那么大的?

    石盧苦笑了一聲,知道和一條龍沒道理可論,而面前的龍又不是尋常的龍,還是睚眥,石盧也只得道:“此事是我考慮不周,不過不會對小師弟帶來禍患,你大可放心?!笔R曾是內(nèi)山門弟子,而葉未雙也是內(nèi)山門的小弟子,石盧拿葉未雙叫一聲“小師弟”自是恰當(dāng)?shù)摹?/br>
    睚眥不欲在此多留,他已被這兩人耽擱了太久的時間,此時再不去我叫丁春秋最新章節(jié)找龍煙報(bào)道,別說龍彝,就是他自己也急了。

    龍淳瞪了石盧一眼,沒有再打招呼,呼嘯一聲飛騰而去。

    秦亮信看了一眼石盧道:“紫云得出這般人才,難怪千年來屹立不倒。”

    “秦長老謬贊,”石盧分明被囚禁在紫云許多年,卻仿佛對各般事都通曉一般,張嘴就說出了秦亮信的身份,“散殃的身邊,該是有一個鬼化瞳的傀儡,秦長老先前略去不說,不知是不是那傀儡的實(shí)力不堪入眼,不值一表?”

    看著那青年溫和的笑容,秦亮信的心中倒有幾分驚異了。他笑了笑道:“的確有這么個人,不過我好奇的是,此人時刻跟隨在散殃鬼王身側(cè),知他之人理應(yīng)只有散殃同苦非那老匹夫……你——又是如何知曉?”

    石盧沒有半分要應(yīng)對秦亮信那略微凌厲的靈壓的意向,他向一側(cè)踏了兩步,手卻撫在了自己的劍上。秦亮信聽到他說:“還有兩個人?!?/br>
    秦亮信臉上的微笑有些下放。他忽然反應(yīng)了過來,張口道:“黑殿殿主——”

    石盧抿劍破斜陽震九州最新章節(jié)嘴看了他一眼,也不說什么肯定的話,只是道:“秦長老,石某這就該走了,您應(yīng)當(dāng)也聽見了,若是石某不去看好那個小鬼……龍族可饒不了我。”

    秦亮信看著那青年閑散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瞇起了眼睛。他自詡消息靈通,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卻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消息。

    秦亮信抖開折扇,半空中的兩只紙鶴消失了痕跡。

    葉未雙的整顆心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他一次又一次加快速度,將所有的景物都忽略。世界變成了灰糊的一片,而他的眼前只余下了一個目標(biāo)——莫離。他清楚地知道那個男人在哪兒,不需要通過玉符,不需要通過旁人的告知。哪怕那個人的靈魂已經(jīng)破碎不堪,他還是能知道距離他最近的那個正在不斷湮滅轉(zhuǎn)化的靈魂在一步步向何種方向步去。

    再快一點(diǎn)——再快一點(diǎn)!葉未雙恍惚想起了從前的一幕。第一次得知莫離煉魂的那一回,他也是如今一般失了控,沒命地向莫離的方向狂奔。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龍形了,沒有余地變得更猙獰。而這一次,他也不像上一次那樣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心緒潮涌卻又冷靜得可怕。

    莫離在向那道鬼門踏去,這是距離他最近的回到鬼界的通道。他體內(nèi)殘余的靈魂正在不斷轉(zhuǎn)化。他的腳步機(jī)械而僵硬,身后的閻羅像沒有收回,亦步亦趨,身軀不斷凝實(shí)。然而這尊閻王像不像先前的任何一尊十殿閻羅的面目。它的臉不斷變化,時而變成宋江王,時而變成轉(zhuǎn)輪王。它的身形也在不斷變化,時而魁梧、時而消瘦,然而不變的趨勢卻是在不斷漲大、凝實(shí)。那尊閻羅像在莫離到達(dá)那焦黑的鬼門之前終于穩(wěn)定了下來。莫離站在鬼門的邊沿,感到腳下的塌陷。他沒有看身后的閻王像,直挺挺地、沒有絲毫準(zhǔn)備地,一頭栽了下去——

    “莫離?。 奔怃J的吟叫從葉未雙口中震出,他看到那站在鬼門邊上尚未落下巨大閻王像,忽然回過頭來瞥向了他。葉未雙的身軀猛地一震,雙眼瞪大,直感到冷氣不斷襲入骨髓。

    那尊陰冷的閻王像,用一張莫離的臉、一副莫離的身軀,向他投來了森冷的一眼。

    然后,那尊閻王像隨即消散了,化作一團(tuán)黑煙猛地滲入了鬼門之中!

    葉未雙心神俱裂,大吼道:“饕餮!”

    一道金色的龐大影子猛地向葉未雙沖來,這般體型的對比,讓葉未雙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變成了只有手臂粗的一條小龍。然而現(xiàn)在不是著意這些的時候。他一把抓住饕餮的龍角,猛地向黑洞之中俯沖下去!

    “兒子!”追上葉未雙的龍煙只看到一條金龍和葉未雙一同下了鬼門,胸口不覺一陣窒息。他猛地沖了過去,一頭扎入鬼門之中。在扎入之前,心急如焚的龍煙不知第幾次在心中怒罵:不找爹居然找條陌生的龍!還敢這么膽大妄為以身犯險(xiǎn)!他到底知不知道剛剛過了全劫的他有多羸弱!這他媽到底誰教他的?。?/br>
    龍煙墜入那黑漆漆的鬼門之后,本以為自己會立馬侵入鬼界,全身的靈力都在周身穩(wěn)固好了一層盔甲,卻沒想到,陷入黑暗的雙眼卻在沒多久再度看到了光明。龍煙愣了好一會兒,才從不斷墜落的過程和下方的隱隱顯現(xiàn)出的東西驚愕地分辨出——這是下界!

    龍煙墜落的速度極快。不僅僅因?yàn)樗捏w重,還因?yàn)樗恢痹诓粩啻偈棺约合蛳驴癖肌K趺匆矝]想到,自己兒子居然能拽著條龍跑那么快,那全劫到底是打給誰了!

    這么一想,龍煙突然想起,這全劫還真有不少是轟他身上了。龍煙銀牙一咬,再度向下加速,下界地面上,又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龍煙一愣,接著眼角發(fā)抽。這道鬼門,居然是生生打通三界的!

    龍煙想都沒想,再次加速,追著饕餮的尾巴一前一后緊貼著轟進(jìn)了那個焦黑的洞口。龍煙等人自然是不理會下界的,然而在下界的諸人,卻看到了極其可怕而神跡般的一幕——先是一個人從天空墜落了下來,下方一片驚呼聲,接著一道金色的東西,忽然從天空直擊下來。這道讓眾人以為是閃電的東西,卻讓浮空的天人們臉色發(fā)白。那不是什么閃電……那是一條龍!然而緊接著,第二條龍也出現(xiàn)了,追隨著第一條龍下貫,猛地刺入了地面那幾度受創(chuàng)的x宮。

    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的地面情況再度發(fā)生變化。大地轟然震動起來,山崩地裂般,隨著兩條巨龍的進(jìn)入,無數(shù)地面裂開了巨大的口子,好在此時的天人經(jīng)過了先前的幾回地震都學(xué)了乖,在一次次的強(qiáng)震中將散落的人聚集到一起,這樣一來他們只需要護(hù)住那乖乖呆在一處的普通人便夠了。

    就在那兩條龍貫入地底時,柳琴臉色發(fā)白地道:“哥……我想到葉師兄了……”

    柳子翼的臉色也有些微的變化,然而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將身下被保護(hù)的人群站立的鐵板漸漸放落到不再產(chǎn)生震動的地面上。驚魂未定的人這時才意識到,這飄浮在半空中的光點(diǎn),居然只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

    “你……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人好像穿著我們學(xué)校的校服……”

    一個學(xué)生模樣的少年接連不斷地拉扯身旁的同學(xué)。而那被拉扯的少年的眼睛卻瞪得合不攏了。他將那個同學(xué)一把推開,心里不斷對自己說:“靠!那不是柳子翼嗎!”林玉華唯一看清天空中墜落下來的是什么東西的普通人。

    在他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立的鐵板被憑空抬了起來。接著他看到半空中的“神”——柳子翼。

    林玉華覺得自己做了一個荒唐的噩夢,他死命掐自己,卻沒能掐醒,反倒痛得齜牙咧嘴。

    龍淳心急火燎地沖到若木的邊上時,卻只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他大哥龍夏,一個是渾身散發(fā)古怪氣息的鳳燚。七世輪回后的鳳燚其本身的血脈更為純粹,已不容龍族忽視了,然而龍淳還是囂張地哼了一聲:“大哥,這是誰?”

    龍夏瞥了一眼鳳燚,心中稍為龍淳緊張了一下,沒看到鳳燚動怒,隨即皺眉道:“怎么現(xiàn)在才來?”

    當(dāng)時龍彝將龍淳轟去找龍煙,龍夏本以為龍淳應(yīng)當(dāng)早到此處,現(xiàn)在才想起,先前竟一直不見龍淳。

    龍淳也顧不上理會鳳燚,連忙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將先前所發(fā)生的仔細(xì)而全部同大哥龍夏復(fù)述了一遍。龍夏和鳳燚一同皺起了眉。龍淳看了看龍夏,再皺眉看了看那妖艷得好像女人似的鳳燚,忍不住道:“小……嘲風(fēng)呢?”

    龍夏這才驚醒,道:“我們走?!?/br>
    “慢著,”鳳燚忽然開口了,“你們走,把這東西留下?!?/br>
    兩龍都回過頭來看著鳳燚。

    “我可不知道龍族有什么辦法能滅掉一個鬼族和我徒弟之間的交易,不過我不許我徒弟有半分差池。”

    “你想怎么做?”龍夏的眉頭沒有舒展開來。他固然知道如果龍淳帶來的消息是真的,這里面的散殃鬼王絕對是個麻煩,但他也一時想不到什么好辦法。鬼族與他龍族在許諾與交易上都有各自的契約,可以說,天人之間的許諾是能隨時隨地翻悔的,遭受的不過是些小的懲罰,天道不會理會那些滿口胡話的天人的一時意氣,但龍族和鬼族不同,他們的許諾和口頭交易必將進(jìn)入因果。某些天人的強(qiáng)者在這一點(diǎn)上是一樣的,譬如周兮,譬如許靈望,又譬如莫離。

    “自然是——”鳳燚的臉上帶著一種煞氣,“魂神俱滅。”

    一旁的龍淳很是吃了一驚。他忽然像前之前鳳燚說的話了?!巴降堋薄ky道這只混血鳳凰是葉未雙的師父?想到這里龍淳不覺嘴角又抽了抽。葉未雙究竟是發(fā)什么神經(jīng),居然會認(rèn)一個鳳凰師父。

    “因果會落到你的頭上?!饼埾臎]注意龍淳的臉色,只是皺眉道。葉未雙和這個鬼族之間究竟是什么交易龍夏并不知曉,但他知道,如果葉未雙和鬼族之間交易未完,而有一方喪生,因果便會落在另其喪生的人身上。這種未知的威脅,尋常不會有人敢去嘗試……

    誰料鳳燚只是冷淡地笑了笑,道:“你難道忘了我是什么?鳳凰族每涅磐一次,便清一次因果。”

    龍夏不覺一怔,隨即恍然。鳳凰族天生有涅磐的能力,每一次涅磐便是渡了一次輪回。這輪回一渡,自然因果全消。

    但鳳燚不是個純血鳳凰,他與人的因果斷不了,而葉未雙更是變相助催了他的第七道涅磐,因此鳳燚這一世輪回與葉未雙的因果也斷不了。如果承下了這個鬼王因果,等到鳳燚第八次涅磐,正是變相消除了鬼王和葉未雙之間的因果。

    只是,在這期間鳳燚會遭受什么因果酬償,卻是誰都不知道的。但為今,龍夏想不到完美的辦法。

    “另外,我還想問這家伙一點(diǎn)東西?!兵P燚瞇起了眼睛,用修長的手指指了指那個袋子。

    龍夏只是略微思索了一小會兒,便在龍淳驚訝的目光下將那袋子扔了過去。隨后龍夏一調(diào)頭,毫無遲疑地追著龍煙留下的氣息奔去。龍淳來回看了幾眼,終于還是急切地跟上了龍夏。

    鳳燚用腳踹開了那個麻袋,看著一團(tuán)黑氣從麻袋中飛快竄出,就要逃離,他眼中火光一閃,“嗤嗤”幾聲,將那團(tuán)黑氣包圍在了一道火圈中。那火圈飛快編織成一個火焰囚牢,這下,鬼氣無論是哪頭都逃散不開了。散殃惱怒地瞪著那冷笑的男人,只感到那逼人的火居然比黑殿殿主的詛咒還要強(qiáng)上不少。他的鬼氣只是一觸碰,便被燒得干凈!

    鳳燚見散殃放棄了抵抗,于是靠著若木懶洋洋地道:“謝運(yùn)那小子,這么些年也該給你們說了不少事兒了,你們?yōu)楹芜€不死心?堂堂一個鬼王,居然也能落魄到這種地步——”鳳燚似乎惋惜地看了一眼散殃的體形,眼中流露出了幾分憐憫和嘲諷。

    那團(tuán)似乎還在四處找尋突圍路徑的黑氣,在聽到鳳燚的話之后,凝固了一瞬,接著漸漸凝實(shí),化作了一個類人形。他的模樣赫然是鬼王的模樣,然而軀體卻小了不止一倍。散殃冷笑了幾聲,看著鳳燚什么話也不說。

    “先前我同龍族的話,想必你也該聽到了,葉未雙死不了,落到誰手上都不會落到鬼族手上。你最大的籌碼不過一個血虎鬼王,如今這鬼王業(yè)已被消滅,你還有什么勝算可言?”

    聽到血虎鬼王被滅的消息,散殃大吃了一驚,不敢置信地等著鳳燚。直瞪得他翹起嘴角:“我徒弟不是一般人,鬼王之流,我等還不放在眼里?!?/br>
    散殃驀然大叫了一聲:“不可能!”他先前的確是沒有想到,這個本該是人人喊打的龍鮫之子居然會變成龍族的掌心珠,而不僅是龍族,鳳凰族都來摻和上了一腳!龍鳳兩族雖然不算交惡,也不曾交好,為何居然在此人身邊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

    然而即便這等神物都和那小子站在了一起,血虎上界卻已是鐵板釘釘,那鮫人就在鬼門附近,就算是龍族和鳳凰族一起救駕,也當(dāng)保不了那小子的心臟——

    當(dāng)初在鬼界,看到失去了部分魂魄的莫離時,散殃本打算動點(diǎn)手腳,讓這個男人徹底消失在三界,一方面鋪平了自己身前的道路,另一方面也將激得那小子毀約吃反噬,卻沒想到,莫離的身上竟然真攜有當(dāng)初約定的交易物。然而只有一半。葉未雙在莫離身上留了鮫血和鮫淚,誤以為那就是交易的全部。

    散殃冷笑中收取了那一半的交易物。有了鮫人之血,還是混和著龍血的鮫人之血,就算封印無法完全解開,也足以讓他們鬧騰好一陣子了。

    而那個男人——莫離,身上因懷有交易物,散殃取了之后,倒不好動他。那鮫人血,混合著龍血所產(chǎn)生的力量,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散殃的預(yù)期。甚至,只用了一條人魚,他就讓血虎鬼王恢復(fù)了行動自由。只是沒能完全破除封印的血虎鬼王沒有半分思維,只知橫行,在鬼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它就向上界沖去——那是本能的。

    血虎吞了葉未雙的鮫淚,他能夠在三界的任何一處尋到他!

    散殃以為這樣的驚天一擊,必然萬無一失!他甚至在這等情況下,還預(yù)先召醒了另外兩尊鬼王來沖鋒探底。在他的心中,血虎將是擊潰上界的最大王牌……

    但是血虎被滅了。

    聽到鳳燚的話時,散殃的臉色猛然之間灰白一片。接著他連連大吼:“不可能!不可能!”

    鳳燚冷笑著,用一種譏諷的目光看著他:“你以為龍族來了幾條龍?便是龍族僅來了一條,也足以讓那勞什子鬼王魂飛魄散!”

    散殃的雙眼立刻紅了。他猛地叫道:“血虎汲取鬼界無數(shù)冤魂鬼氣,實(shí)力極是強(qiáng)悍!只要是它追蹤的,絕無可能失手!那不過是個鮫人之軀,又是個半龍,龍族如何會拼著損毀修為助他!絕不可能!”

    鳳燚忽然放聲大笑了好一會兒,他的笑讓散殃的臉色一變再變,鳳燚笑夠了,諷刺道:“不錯,你倒沒忘,那鮫人還是個半龍。他還有個爹?!?/br>
    鳳燚雖然不知道那血虎鬼王被消滅的經(jīng)過究竟如何,但他知道,有龍煙在側(cè),那條護(hù)子心切的巨龍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少一個鱗片!

    “我本以為你鬼族還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卻沒想到不過是幾個跳梁小丑,看來留你下來,倒是多余了。”

    散殃驚愕地盯著鳳燚,看著他緩慢地站了起來,伸手撣了撣自己火紅袍子上的金粉。男人隨手將一頭烏黑的曳地長發(fā)撥到身后,漫不經(jīng)心地俯視著那個被囚禁的“跳梁小丑”。

    “三界劃歸,終究有其根源界限,不過一個小小鬼王,就想來‘復(fù)興’鬼族,未免可笑了。我上界的叛徒,自當(dāng)由我上界理會,至于你們這些妄圖垂涎三界的卑下種族——不如魂散魄消……”

    散殃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鳳燚抬起了手,接著無邊的火將他猶如再次拉入了地獄。黑暗侵襲了他的所有視界。他本該是無懼黑暗的,但在那一刻,散殃感到了驚恐。他的神識里瘋狂閃現(xiàn)過無數(shù)景象,最終所有的言語與情緒,都化作了強(qiáng)烈的——不甘!

    龍族活了幾千年、幾萬年、幾億年,他也活了不下百年、千年。鬼族曾經(jīng)的地位,鬼氣曾經(jīng)的強(qiáng)勢,都是無法從他回憶之中剝除的東西。只因上界的貪婪……上界的貪婪……

    他曾被囚禁在地獄之中,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煎熬。他是所有鬼王之中唯一一個意識清醒的被封印者。他意識清醒地被封印了很久很久,等待自己力量的一點(diǎn)點(diǎn)回升、封印的一點(diǎn)點(diǎn)松動。每多松動一點(diǎn),他的心中就急切一分,直到他再也無法忍受。從掙脫結(jié)界封印開始,前前后后百年年,他用盡了各種方式,忍辱負(fù)重、茍且偷生,甚至像一個小鬼一樣伺候閻王、看管其余的鬼王。這一切終于讓他得到了來到下界的機(jī)會。他知道鬼界終有一天要重返三界,血虎終有一天要血洗天穹,他卻沒想到出世后得知的,竟然是鮫人近乎絕種的消息。血虎的封印需要鮫人……幾十年的時間里,他都在找那個龍鮫之子,而最終終于被他找到了——

    為了最初的逃脫,他將自己龐大的象征鬼王的身軀留在了封印里,只逃出了里面漆黑的被割裂的靈魂。盡管他名為散殃,卻不再實(shí)為鬼王。他像個雜兵一樣四處游走,為了鬼王的復(fù)生開啟鬼門,做個引路兵,卻沒想到,在他以為一切都將成功、解決了最大的麻煩血虎封印的時候,所有的事實(shí)都顛倒了!

    不甘……不甘——不甘!

    散殃懷著強(qiáng)烈的恨意瞪著那舉起手來的男人。不甘這幾千年來的痛苦和壓抑,不甘鬼族的屈居。他在火焰吞沒的最后一刻,露出了一個詭譎的笑容。一個鳳燚都沒有看清的笑容。

    鳳燚的眉頭只是下意識地一皺,隨后他看著地上的一片焦黑放下了手。無論那鬼族留下的因果是什么,他都擔(dān)得起,不過是一世輪回——

    鳳燚張開口,補(bǔ)上了那未盡的話:“……更何況你威脅了我徒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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