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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回家，陳家亮著燈,陳凜知道,父母這個時候不是在店里忙就是在臥室看電視,meimei在自己房里做功課,他并不想這么快就回去,還想跟白葭待在一起。

    可是白葭不愿待在街上，她比任何時候都怕見到街坊四鄰,下午的丑事讓她且得有一陣子抬不起頭來。

    白葭低著頭,盡量靠著街道一側(cè)走,步伐都是遲疑的,走進(jìn)院子，怕被陳家人看到,趕忙松開陳凜的手：“你回家吧。”

    “時間還早呢，不急?！标悇C緊緊跟著她。

    “回去吧。”

    眼看著白葭快走到家門口了，陳凜忽然抓住她，把她帶到院墻后的那棵樹下,“才八點(diǎn)多，離睡覺早著呢，我們再待一會。”

    白葭見他眼睛里閃爍著奇妙的光,羞澀地垂下眼簾。

    “白老師讓我照顧你,這幾天我接送你上學(xué)放學(xué),免得那伙人再來找你麻煩。”陳凜一本正經(jīng)地說。

    白葭嗯了一聲。

    “你要聽我的話,放學(xué)就在家里好好寫作業(yè),哪兒也不要去，要出去就找我陪你去。”

    白葭又嗯了一聲。

    陳凜見她總低著頭，把雙手放她肩上，“你別光低著頭，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要看著我的眼睛，還有我說的話，你明白就說明白，別不說話。”

    “明白?！卑纵绨涯樚饋怼Ｋ睦锵氲疥悇C是什么鬼心思，剛一抬頭，陳凜就吻下來。她慌忙往后躲，他一點(diǎn)也不讓她，捧住她的臉就是一陣狂吻。

    “你干什么呢。”白葭又羞又氣，捶打陳凜的背，這人時時刻刻都在盤算怎么占她便宜。

    身體往后躲，白葭幾乎退到墻角。陳凜及時把手伸到她背后，把她往自己懷里帶，“墻上涼，還有蟲子螞蟻，到我懷里來?！?/br>
    他稍一用力，就把白葭給抱住，白葭掙扎不了，小聲嘟囔：“流氓一樣。”“你才知道。”陳凜抱得更緊。

    她小小的，身量尚未長足，高大的他能把她整個人都裹在懷里，低頭憐愛地吻住她。

    樹下野草叢生，兩人不過站了半小時，身上就被蚊子叮了無數(shù)口，陳凜撓著背，一陣痛癢讓他忽然記起來自己背上受了傷，倒也奇了，一晚上他都沒想起來，也不覺得疼，想起來之后立刻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先回去，洗個澡再到我家來?！卑纵绨l(fā)現(xiàn)他的異樣，主動放開他。陳凜什么都沒問，照著她的話，回家洗澡換衣服，把房間的臺燈開著，悄悄跳窗溜到院子里，溜進(jìn)白家。

    白葭正在房間里等他，桌上擺放著紅藥水、藥棉和紗布，她知道他下午為了護(hù)著她受了點(diǎn)傷，雖然他沒喊疼，她也擔(dān)心。

    陳凜從衣服下拿出一串葡萄給白葭，“家里留給我的，給你吃。”

    白葭喜歡吃葡萄，院子里那個葡萄架上每次結(jié)滿葡萄，馬麗珠都會看得緊緊的，不讓任何人有偷摘的機(jī)會，他好幾次看到白葭在葡萄架下洗衣服的時候偷偷站起來摘幾顆葡萄吃，怕被發(fā)現(xiàn)，小嘴塞得鼓鼓的，飛快又蹲下去。

    讓陳凜趴在她床上，白葭小心翼翼用藥棉蘸上紅藥水，涂抹在陳凜背上，那群兇神惡煞的女人對他又抓又打，把他的背都抓傷了，橫七豎八好幾道血痕。

    感覺到背上有個涼涼的東西不時涂抹，陳凜的心像是被小貓爪子輕輕撓過那樣舒服，他閉著眼睛，靜靜享受，這一天的經(jīng)歷實在太刺激，受傷也值。

    “白葭——”

    “嗯？”

    白葭不解地看著陳凜，見他側(cè)著身子，目光狡黠看著自己，臉上一紅，“干什么？”“不干什么，就是想叫你的名字。白葭——”陳凜看著她嘴唇優(yōu)美的弧度，很想再親上去。

    “你不是說，我的名字是蘆葦嗎？”白葭伸手在他肩頭一按，讓他趴好了，繼續(xù)替他上藥。

    “你的銀鐲呢，怎么不戴了？”陳凜懷念銀鐲清脆的鈴聲，一聽到鈴聲就知道她在附近。

    “早就戴不下了?！?/br>
    “將來等我有錢了，給你買個大一點(diǎn)的銀鐲，上面也掛個鈴鐺?！?/br>
    這個時候，對面忽然傳出馬麗珠的吼聲：“小兔崽子，半夜三更了做什么好事，還不趁早滾回來睡覺?！?/br>
    陳凜聽到她聲音，安了彈簧一樣跳起來，要把t恤往身上套。白葭忙阻止他，“別穿了，背上都是紅藥水，小心蹭到衣服上?！?/br>
    她低下頭想一點(diǎn)一點(diǎn)幫他吹干，他哪里受得了這個，把衣服團(tuán)成一團(tuán)抱住跑了。

    剛走幾步他又跑回來，一把摟住白葭，深深往她唇上吻去，緊跟著又在她臉上親了好幾口，才戀戀不舍離去。

    馬麗珠站在堂屋里，燈光下威風(fēng)凜凜、雙手掐腰，很有一種山寨大王出來巡山的架勢，審視地看著兒子灰溜溜地從對面跑回來，見他光著膀子把衣服抱在心口，剛想開罵，就看到他后背上一道道的傷痕，猜到是下午在屋里救白葭的時候被人打的，也就不再多話。

    “你以后能不能聲音小一點(diǎn)，吵得人心慌?！标愅诳措娨?，聽到老婆的吼聲，等她回房間后忍不住抱怨。

    “老娘就是這大嗓門，你不愿意聽拿棉花團(tuán)把耳朵堵上。”馬麗珠把門關(guān)上。

    “白老師傷那么重，我們要不要去看她一下，街里街坊的?！标愅穆暩掀糯蛏塘俊?/br>
    馬麗珠白他一眼，“說你是憨大，你還真是憨，她這次的丑事鬧得全鎮(zhèn)人都曉得，誰家男人還好意思再往前湊？陳得樂，你老實講，你是不是心里有鬼？下午沒看到她被扒光，你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陳望知一見情況不好，趕緊調(diào)轉(zhuǎn)話題，“你看你又說哪兒去了，我是那種人嗎？我是覺得他們打人不對，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只曉得逮住女人欺負(fù)?，F(xiàn)在這個社會，就是不**律的人太多了才弄得到處烏七八糟。”

    馬麗珠忿忿地冷哼一聲：“你兒子跟你一樣，好色！”

    “你胡說什么！”陳望知疼兒子，最不喜歡馬麗珠對陳凜說長道短。

    馬麗珠把下午陳凜奮不顧身沖進(jìn)房里護(hù)著白葭的事跟丈夫詳細(xì)說了一遍，也說了自己的憂慮：“有其母必有其女，那小丫頭，美人胚子……長大了只怕陳凜降不住?！?/br>
    陳望知嘆息一聲，覺得老婆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普通男人過日子圖的是實惠，娶個老婆要能cao持家務(wù)、伺候老的生養(yǎng)小的。美人兒誰都喜歡，可不是誰都供得起寶馬香車的富貴日子。

    “都還小呢，等大點(diǎn)再看。”道理他都明白，然而憐子之意終究占了上風(fēng)，不忍心給兒子潑冷水。

    第二天傍晚，陳凜趁著晚自習(xí)前的休息時間偷偷跑回家，沒有回自己家，徑直去了白家，堂屋和廂房都沒人，他走進(jìn)廚房，看到白葭坐在椅子上看著煤氣灶上的鍋。

    摟住白葭親了親，陳凜問她：“你做什么呢？”

    “燉魚湯，一會兒給我媽送去。”白葭打開鍋蓋看看，魚湯已經(jīng)燉得雪白，咕嘟咕嘟冒著泡。

    陳凜沒想到她這么有心，“我還以為你恨她，不會管她呢?！卑纵缈此谎?，“我不管她誰管她，難道看她死在醫(yī)院里。”

    關(guān)掉煤氣，白葭把魚夾起一條盛在碗里倒上點(diǎn)醬油給陳凜吃，陳凜推辭：“你吃?！卑纵鐡u頭，堅持要他吃。

    把剩下的魚rou魚湯全部倒進(jìn)保溫壺里，白葭又麻利地把廚房收拾得干干凈凈，表情始終很淡漠。

    她嘴上說得狠，心卻是柔軟的，陳凜動容，“你不留點(diǎn)自己吃？”

    “這是專門買給她補(bǔ)身子的，我吃菜泡飯就行?！睘榱私o魚湯保溫，白葭把保溫壺用包裹布系上。

    “我送你去醫(yī)院?！?/br>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不耽誤你上晚自習(xí)?！?/br>
    “白葭，你別跟我這么客氣行不行？”陳凜握著白葭雙肩，柔聲說：“我送你，晚自習(xí)少上一回兩回又不算什么?！?/br>
    白葭這才不推辭，簡單做了點(diǎn)飯菜跟陳凜兩人一起吃了，去醫(yī)院給白云舒送飯。

    到了醫(yī)院病房外，陳凜讓白葭自己進(jìn)去，他在外面等。白葭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不好意思，也沒勉強(qiáng)他。

    母女倆見面，白云舒臉上的傷淤血青腫顏色加深，比前一日更加狼狽，白葭視而不見，把魚湯倒在碗里端給她。

    “陳凜沒陪你來？”

    “來了，他在外面?！?/br>
    “在外面干什么？心里有鬼不敢進(jìn)來？”

    “我不知道?！?/br>
    “他不適合你?！卑自剖婧鋈徽f。

    白葭一怔，沒說話，忸怩地扯著衣角。

    白葭從來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坦然走到自己座位坐下，摘掉圍巾和帽子，脫掉大衣掛在椅背上，里面還是那身校服，慕承熙注意到，她剪短了頭發(fā)。

    “今天真冷啊?！卑纵绺拦⑥闭f。

    “是啊，天氣預(yù)報好像說有零下五六度呢。”耿薇正拿著小圓鏡照臉上的痘痘。

    “你臉上又長痘痘了？”

    “我每次只要大姨媽一來，臉上準(zhǔn)會長痘?！惫⑥狈畔络R子，羨慕地看著白葭白到透明的臉，她皮膚好，從來也不長痘，不像自己，是個長期“戰(zhàn)痘”分子。

    “我也快來了?！?/br>
    白葭從書包里拿出那盒果汁糖，捏起一顆放到嘴里。幾排座位之后，慕承熙也悄悄從書包里拿出同樣包裝的果汁糖，一邊背單詞，一邊吃糖。

    葉娉婷聽到聲音，扭頭去看，見慕承熙居然在吃果汁糖，心里一陣好奇，他以前不喜歡吃這些的，視線下意識看向白葭，看到白葭的同桌耿薇手里拿著糖盒，心中一沉。

    敲了敲慕承熙的桌子，葉娉婷拿著物理作業(yè)本放在他桌上，“上星期五的物理作業(yè)有一道題我不太會，您能不能講解給我聽聽？”

    “哪道題？”慕承熙放下英語書，頭探過去看她的物理作業(yè)。葉娉婷把題目指給慕承熙看，慕承熙把題目看了看，一邊講解，一邊在草稿紙上演算給她看。

    “現(xiàn)在物理越來越難學(xué)了，要是誰能輔導(dǎo)輔導(dǎo)我就好了？你有時間嗎？”葉娉婷有意無意問慕承熙。

    “我又不是老師，怎么能輔導(dǎo)你，你成績又不比我差，請個家教好了?！蹦匠形醯淖⒁饬τ只氐阶约簳旧稀?k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