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未抄完，測試先到來，考的是也是四書五經(jīng)、作詩與策論，不過要比鄉(xiāng)試簡單許多。

    考完后繼續(xù)上課，成績要到初一后才出來。

    七月初一，縣學(xué)散學(xué)一日，學(xué)子可自行安排時(shí)間。

    初一前一日下學(xué)后，許灝瑞背著背簍離開縣學(xué)，在縣里買了些糕點(diǎn)往鎮(zhèn)上趕，到鎮(zhèn)上時(shí)，天色已灰蒙蒙，趕牛車的大爺早已回去。

    *

    在他爹去縣學(xué)的第一日，用晚飯時(shí)，栗崽抱著碗看向院外，問，“爹呢？”

    林清玖告訴他，“你爹去縣學(xué)了，晚上不回來?！?/br>
    “噢?！崩踽痰皖^乖乖吃飯。

    小家伙不是很明白，爹去了縣學(xué)為啥不回來，沐浴完后，又忍不住問，“爹爹，爹呢？”

    林清玖：“……崽崽該去喊爺爺來沐浴了?！?/br>
    栗崽點(diǎn)頭，霎時(shí)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噠噠跑去堂屋喊爺爺。

    之后每日，在村里玩栗崽都不忘巴巴地望著村口，等他爹給他帶好吃的回來。

    連小伙伴們都習(xí)以為常，每日一問，“栗崽，你爹回來了嗎？”

    栗崽搖頭，伸著脖子看村口，“快回來了?！?/br>
    今日，栗崽穿著小里衣，奶乎乎的，又問：“爹爹，爹他還要多久回來？”

    小胖崽蹲在過廊上，托腮望著院門，期待他爹突然推門而進(jìn)。

    林清玖不知縣學(xué)何時(shí)放學(xué)，只知道初一人會(huì)回來，但他今晚還是留了飯菜出來。

    手里拿起灶房的油燈，說道：“崽崽，你該回房睡覺了，等明日醒來，你爹就回來了?！?/br>
    “噢，好吧?！崩踽虛沃日酒?，突然向林清玖伸手，聲音顫抖道：“爹爹，腳上有好多螞蟻在爬?！?/br>
    林清玖忙把油燈放桌上，抱起他，想撩起栗崽褲子看，才碰都小rou腿，栗崽就囔起來，“啊，好多螞蟻爬?！?/br>
    林清玖把他小褲子脫下來看，也不見一只螞蟻，才有些反應(yīng)過來，許是蹲久了腳麻。

    “爹爹給崽崽捏捏?！?/br>
    張大壯把房里的油燈點(diǎn)了出來，“栗崽，回房里睡覺嘍。”

    “爺爺，腿上有螞蟻爬?！崩踽炭吭诘鶓牙铮钢约旱男ou腿。

    聽了林清玖說怎一回事后，張大壯笑道：“腳麻啊，來，栗崽下來跳跳，很快就好?！?/br>
    栗崽咬牙在原地蹦跳，張大壯看著他哈哈大笑。

    “清哥兒，你也回房歇息吧，夜深了，今晚灝瑞估計(jì)不回來，別等了。”

    “嗯。”

    看著栗崽蹦跳地跟著師傅回房后，林清玖坐在椅子上撐著腦袋，望著滿院的月光，反正進(jìn)了房也睡不著，不如在這坐會(huì)兒。

    約莫過去了一刻鐘，林清玖打起哈欠，困倦地垂下眼，拿起油燈回房。

    許灝瑞踏著月光疾步走在鄉(xiāng)道上，沉靜的鳳眸露出笑意，最后忍不住奔跑起來。

    咚咚咚——

    剛碰到枕頭，林清玖像是產(chǎn)生了幻聽，有人敲門？

    他凝神仔細(xì)聽。

    “清哥兒，我回來了。”

    林清玖猛地坐起，披上外衣，點(diǎn)起油燈。

    許灝瑞等了一陣，沒聽到動(dòng)靜，正要準(zhǔn)備爬院墻，里面?zhèn)鱽砹肆智寰恋穆曇簟?/br>
    “阿瑞？”

    “是我，清哥兒?！?/br>
    許灝瑞停在門前，大門緩緩打開，漂亮的小夫郎手里拿著油燈，杏眼似盛滿細(xì)碎的繁星亮晶晶，笑容明媚燦爛，雀躍道：“阿瑞，你回了啦。”

    許灝瑞輕嗯，在他撲上來前，忙道：“對(duì)，回到鎮(zhèn)上晚了，沒有牛車，只好走回來，出了一身汗?！?/br>
    林清玖剎住了腳步，等他進(jìn)來。

    許灝瑞把門關(guān)上，牽起夫郎小手，往屋里去。

    林清玖輕聲問：“阿瑞用晚飯了么？鍋里我給你留起來了?！?/br>
    “沒，一下學(xué)，我買了兩樣糕點(diǎn)，就回來了?！?/br>
    “那先用飯?！?/br>
    林清玖一聽他尚未用飯，忙把人拉向灶房，把溫著的飯菜拿出來，“還好阿瑞回來了，不然這些飯菜，明日就要進(jìn)大黃的肚子。”

    許灝瑞洗了手，把背簍里的糕點(diǎn)拿出來，讓小夫郎吃。

    林清玖坐在他身旁，邊拿扇子給他扇，邊拈了塊糕點(diǎn)吃，視線黏在許灝瑞身上剝都剝不下來。

    吃了兩塊，他就不吃了，拿出帕子給許灝瑞擦汗。

    用完飯，許灝瑞直接在院子里洗了澡，房里倆人如膠似漆，林清玖被許灝瑞抱在懷里，聽他說著縣學(xué)的事。

    日常作詩夫子總是不滿意，還讓他炒詩集，又說了和姚佑啟幾人一個(gè)寢室，以及每日夫子授課的時(shí)間，他在縣學(xué)里每日做的事。

    每件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林清玖聽得津津有味，“阿瑞中了秀才，已經(jīng)很厲害了，別的秀才，小小年紀(jì)就開始作詩，與阿瑞不同，不可比，假以時(shí)日阿瑞定能比他們更厲害?！?/br>
    許灝瑞輕笑，低頭輕啄一下他甜膩的小嘴，“嗯。”

    林清玖想到縣學(xué)只放初一這一日，問：“阿瑞，你是不是明日又要去縣學(xué)了？”

    許灝瑞點(diǎn)頭。

    林清玖一想到他只能在家住一晚，心里很不舍，一直纏在許灝瑞身上，“舍不得阿瑞。”

    許灝瑞抱著他低聲道，“那咱們好好珍惜今晚?！?/br>
    ……漸漸倆人氣息都變得沉重，許灝瑞翻身把人壓在身下……在頸間落下朵朵梅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