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被股突如其來的拉力拽得失重。

    他趔趄撞進個胸膛。

    墻角逼仄，空氣都似變得稀薄。

    漆黑讓感觀被無限放大。

    昏暗中，初棠聽到些沉穩(wěn)的心跳聲，交融著冷寒的氣息，一點一點將他占據。

    很熟悉。

    熟悉到他越發(fā)不可置信，只是這人身上的藥草味卻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濃重。

    漫長的沉寂終被打破。

    “初棠?！?/br>
    淡漠聲音落地，卻像極平靜湖面下，那蓄勢待發(fā)多時的暗流，早已釀出驚濤駭浪。

    似要在稍不留神間將人吞噬得一干二凈。

    “我是不是對你太仁慈了？”

    這人是誰。

    其實早已不言而喻。

    初棠怯怯瑟縮下往后貼去，墻壁冷冽，叫人脊背輕微發(fā)涼發(fā)繃。

    程立雪抬手點燃壁燈。

    燭火刺眼，初棠不適合上眼簾，再睜眼時，他方才驚覺，程立雪似乎受傷了。

    雙眼蒙有段軟綢。

    初棠膽戰(zhàn)心驚半天。

    見程立雪也不惱，便重重舒氣，他伸手晃晃，這人無任何反應。

    “你眼睛怎么了？”

    程立雪沒有應他。

    真是又聾又瞎。

    初棠自顧自嘀嘀咕咕，忽然有點想吃小龍蝦，是麻辣好還是蒜香好呢，要不還是雙拼吧，有人給他剝蝦就更好咯……

    沉默橫亙許久。

    半晌后。

    程立雪忽然拿出那張所謂的“休書”。

    初棠撐眼，不知何解。

    電光火石間。

    眼前紙屑飄散紛飛，程立雪指尖撩起他的青絲，緩緩伏下身，像在辨認他的氣味。

    兩人墨發(fā)交纏廝磨。

    初棠掙扎了一下，被握緊的手腕旋即泛出緋色。

    “放開我！”

    “痛呀！”

    他極力想抽手。

    那人捏他腕的力度輕下兩分，卻并未送開，甚至將他手臂反扼在石壁。

    那人貼著他耳鬢，似央求也似蠱惑：“別走。”

    “可以嗎？”

    他說：“你別走?！?/br>
    這場無聲的對峙中。

    初棠一聲不吭。

    程立雪的氣息噴灑在他肩窩。

    溫溫涼涼的，叫人心底陡生漣漪，初棠小小別開身子，正要挪開腳步。

    大抵是察覺到他的抗拒，那靜默等待答案的人，終似不耐煩，倏地圈手抱他，將他往一旁的矮柜放去。

    初棠坐在矮柜：“你又發(fā)什么神經？”

    小腿驀然被抬起。

    冰涼的指捏到他腳踝，初棠微愣蜷縮一下，以為這人會對他予取予求。

    事實，程立雪什么都沒做。

    只是反手扣上條腳鏈，鏈上海棠，精致得獨具匠心，還掛有兩個小鈴鐺。

    輕輕晃動，便有點細微的鈴鐺聲。

    還挺好看。

    只是解不掉，想要扯斷，非但扯不斷，還因肌膚細嫩而硌得他生疼。

    初棠很無語，聽聲辨位嗎？

    我現(xiàn)在看不到你，但我想聽到你在我身邊？

    浪漫嗎？

    變態(tài)！

    簡直是個大變態(tài)！

    如被挑出絲惱怒，初棠喋喋不休罵人：“變態(tài)！你變態(tài)?。〗忾_！快給我解——”

    程立雪輕捏他小腿，往腰側一盤，整個人欺身壓落，五指深深攏進他發(fā)絲。

    “唔?！?/br>
    未出口的話被人堵回去。

    舌尖撬開他的齒關，如墨般研磨探進，勾著他細細品嘗，也勾盡他所有力氣。

    這人進步神速，從最初的生疏，到如今似掌握所有竅門，一點點在他身上實踐。

    初棠被吻得呼吸紊亂，渾身酥軟。

    程立雪攬著他深深揉進懷里。

    每聳動一下，便晃出陣清脆的響聲，鈴鈴當當個不停。

    而且他覺得這人壞得要死，似在故意逗弄他，指尖不時掃過他腳踝，拂得人肌膚戰(zhàn)栗。

    他根本支撐不住。

    初棠無助得輕微痙.攣。

    斷斷續(xù)續(xù)的低泣嗚咽，落在他人耳中，卻像種極致的誘惑。

    繾綣的吻緩緩下移。

    落在下巴、頸側、鎖.骨……

    那人微微吮吸，如在汲取他的芬芳，叫人酥酥麻麻的，分外難受，卻只能任其擺弄。

    潮意在眼瞼泄出一片，初棠淚跡涔涔顫出哭音，幽怨推人：“你、變態(tài)?。　?/br>
    他軟軟滑了下，雙眸浸滿淚水，卻與地上那雙好奇的圓眼正正對視。

    是大黃。

    初棠驚慌失措繃緊脊背，五指胡亂抓了抓：“不、不要，大黃在看著啊?！?/br>
    他羞怯把頭埋進人胸膛：“它在看我們?！?/br>
    程立雪下頜輕輕抵在初棠腦上，握住那人軟綿嬌顫的手，淺吻著指尖：“與我回家？”

    “回回回?！?/br>
    初棠哭得話音模糊。

    再不遂人意，他都怕程立雪這死人會當著大黃的面，把他給醬醬釀釀了。

    他此刻盡管假意妥協(xié)，尋個機會再逃便是。

    他暗暗咬牙。

    臭男人！

    簡直不可饒恕！

    所幸，程立雪終于松開他，手掌探進他薄汗微滲的肩背：“換身吧。”

    那人抱起他，無意觸碰到他適才坐過的柜面，忽地低聲嘆：“怎么這般敏.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