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秦明玉!月月你撿到寶了!” 這世間極其珍貴的玉,只能從折戟斷纓的古戰(zhàn)場秘境中取得,其中不僅駐滿猛禽,還有戾氣十足的劍靈。就連烏山去了都得掉層皮,更別提長衡仙山這種小門派向來想都不敢想。由此可見秦明玉的珍貴,其玉有靈性,既可護主,也能遮掩氣息。對徽月這種素緣玉體再合適不過。 連這東西都被他取來了…… 在她拿出簪子的一剎那,盒子中的陣法啟動,其中傳出的聲音只有徽月能聽見,她聽見路今慈無比眷念的聲音說:“此為秦時玉,可以掩蓋住你體質,此后任何人都看不出。你昏迷的時候,我已在里面設過咒,此后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你,你可以自由地活著。而我,來結束這一切?!?/br> 徽月握著簪子,久到簪身guntang起了一層薄汗。 馬鞍上掛著的鈴鐺叮鈴鈴響,清脆悅耳如冰雪相融流入山間清泉,掩飾了世間各種雜音。 這人好傻。 徽月突然看向娘親,娘親與她心靈相通似的會心一笑。 “娘,我知道該怎么選了……” 烏山。 天地風云色變,黑壓壓一片。 邪魔萬鬼齊聚,過年都沒有這么熱鬧過,好在烏山夠大,容得下這么多魑魅魍魎。 卞映瑤臉色不太好,她是想看狗咬狗沒錯,但不是兩條狗跑到烏山的地方來撒野。三波勢力聚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劍拔弩張。 這時候,一名嬌柔少女在弟子們的攙扶下出來,她生得美貌,正是卞映瑤異父異母的jiejie卞白葉。只是體弱多病,平時很少有人看見,自家主與哥哥去世后她主動將主事權交給卞映瑤。 見外頭不對,她就出來了。 卞白葉眺望黑旗獵獵,眉眼冷漠的少年被邪魔眾星捧月:“映瑤,這不是路今慈嗎?他怎么會來烏山?” 卞白葉神情凝重。 卞映瑤冷笑:“魔王來難道會有什么好心思嗎?等覆滅烏山他就好踏平修真界。阿姐,你放心,我早有準備?!?/br> 對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jiejie,卞映瑤其實是沒幾分敬重甚至很討厭。 憑什么同姓卞,卞白葉和卞白璋在烏山眾人的眼中是正牌的少主大小姐。而她隨母親改嫁到烏山開始就注定要承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即便她已經足夠優(yōu)秀年紀輕輕天干第九,即便她對烏山所有的事都很上心。烏山弟子雖很怕她,但她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看她和卞白葉的眼神不太一樣。 一個是他的廢物哥哥,一個是廢物病秧子jiejie,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過他們。 本來為著祭塔的事她就很煩。 卞白葉不知道她心中的彎彎繞繞,將她的話信以為真,笑著拍拍她肩:“映瑤,這些年來你辛苦了,你為大家做的那些jiejie其實都看見了,你真的很優(yōu)秀?!?/br> 殊不知正是這激怒了卞映瑤:“少在這給我假惺惺的!我隨母親改嫁過來的第一天誰最不給我臉色我記得一清二楚!裝什么裝!都給你裝完了我裝什么?” 她一發(fā)怒,烏山弟子這邊氣氛就緊張。 卞白葉暗自捏緊了手。 與邪魔黑棋相對,鳶兒也被群鬼團團圍住,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在看見路今慈的時候眼中才閃現(xiàn)殺意。 卞映瑤喊道:“不知二位來我烏山做甚?這里只可能是你們的亂葬崗而不是你們的比武場?!?/br> 路今慈冷笑:“勸你主語還是變成自己。” 鳶兒也根本不將她放在眼里:“狗養(yǎng)的東西少說話,等我找他算完帳就到你了,你們今天一個都逃不掉!” 卞映瑤氣得牙齒都快磨平了。 鳶兒轉頭看向路今慈:“看你這副孤零零的可憐模樣是被宋徽月拋棄了吧?可真是活該,殺我族人我要你償命!” 瞬間出現(xiàn)在指尖的傀儡絲暗閃。 路今慈冷聲只說了四個字:“不知死活?!?/br> 他要是用魔印,十個鳶兒都不是他的對手。 少年冷冷地看向他:“讓開。我說過看在宋徽月的面子上放過你一次不代表會放過你第二次?!?/br> 血符飄在空中,漫天的黑霧令人聞之色變。 徽月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烏山比長衡仙山雄偉壯闊不是一星半點,要不是天空中彩霞被烏云遮蓋,仙池瑰麗的光上魔氣繚繞,這里本宛若人間仙境,夢幻地不似人間?,F(xiàn)在卻像要淪為地獄。 她余光見卞映瑤拉弦,對準的正是鳶兒心臟的位置。那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早就沒搭理卞映瑤。 徽月心下是一驚:“小心!”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愣了一會,特別是路今慈,他幾乎是下意識看過來。 “宋徽月,回去?!?/br> 鳶兒躲過飛箭,瞇著眼看了宋徽月一眼,只是一眼她閃身繼續(xù)要與路今慈纏斗。 卞映瑤唇角上揚,在鳶兒與路今慈要對上的瞬間她說:“開——”陣還沒說出口,她瞳孔一縮。 在所有人都以為鳶兒要與路今慈要打上的時候,鳶兒卻與路今慈擦肩而過,直接沖著卞映瑤而來。 或者說。 原本就是兩人為卞映瑤設的局。 鳶兒笑道:“卞家主,您看上去好期待,在期待什么?去地獄說給我聽吧。你早就該死?!?/br> 她畢竟不是真正的魔王,與身為天干第九的卞映瑤單打獨斗未必會贏,還可能被卞映瑤反殺。 但誰能想到她會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變故發(fā)生的太快。 路今慈勾唇,一點也不意外。 第66章 強吻 “少主!” “二小姐!” 幾波人同時開口, 而鳶兒已近在眼前,她用傀儡絲甩開護住卞映瑤的長老,手中多出一柄劍, 刺向卞映瑤心臟的位置。 這么會演…… 幾個烏山弟子將徽月團團圍住,徽月現(xiàn)如今手拿劍護在身前他們也不敢貿然行動,鳶兒差點把她也騙過去了。 她不自覺揚唇。 鳶兒這一劍也是狠辣, 就在大家都以為卞映瑤難逃此劫的時候,一抹黑影閃過擋在卞映瑤面前, 卞映瑤瞪大眼:“你瘋了!” 烏山眾人也跟著驚呼:“大小姐。” 她推開卞白葉, 拉弓對準鳶兒,一分心箭就射歪了。 劍也噗呲穿過卞白葉心口處, 她胸前血紅一片, 地上的綠葉也全成了紅色。 卞白葉口吐鮮血,面色蒼白:“別管我,殺了這些邪魔修真界能才安寧, 我也是烏山的一份子,我也有資格保護大家。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了……” 她氣息越來越弱, 手垂落在地上。 徽月始料未及, 前世與烏山這個大小姐也只有見過幾面的關系,沒想今世她倒是在烏山所見唯一一個有骨氣的人。 她飛身到鳶兒旁邊, 箭矢刺穿鳶兒的肩膀,流了一地的血。 卞映瑤還想拉弓就被路今慈一劍斬殺,少年扭頭冷對鳶兒:“別忘了你欠我這個人情?!?/br> “你還好嗎?”徽月瞇眼看黑色的箭頭明顯是淬了毒的。 不知道是什么毒現(xiàn)在下毒的人也已經死了。 烏山大亂, 而鳶兒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明顯狀態(tài)不太好:“沒想到……最后扶我的人竟是你。宋徽月我很早就提醒過你不要太善良了,你為何總是不聽!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最開始接近你是為什么嗎?”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 唇角一直在流黑血,圓圓的臉現(xiàn)在比鬼哭還難看。 徽月拿出的一堆傷藥都被師父否決,他說這毒除烏山無人能解,很快就會麻痹神經產生幻覺然后讓人身亡。 她很是著急:“現(xiàn)如今你眼中就只有算計嗎?你從小就陪我長大待在長衡仙山這么多年,我從不在意你是人是鬼曾經經歷過與什么仇恨什么有什么仇恨,你不知道……”問靈她很喜歡你。 話說到一半停止,她明白體內有個圓在后半句話就不可能說出口。 “你現(xiàn)在保持頭腦清醒,路今慈應該去找藥了,”徽月拿出她們年少時的一起買的平安結,大紅漂亮的平安結懸在半空試圖喚起鳶兒的記憶。 鳶兒也是一愣,本該在不日城就送換給徽月的平安結重新回到她手中,宋徽月離他很近,發(fā)絲垂落在她掌中觸手可得,她下意識看向路今慈。 少年抱著劍冷眼看她,不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就知道…… 鳶兒無語了片刻。 徽月看過去的時候路今慈已經不見人影,不一會把藥扔過來就不知在對誰甩臉色又消失不見,應該是去取八角魂燈了。 鳶兒看她這副木魚腦袋不禁噗呲一笑:“你想知道他怎么了嗎?” 徽月正色:“他有點事?!?/br> 總不可能告訴鳶兒寒毒的事吧,現(xiàn)在矛盾已經化解,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鳶兒嘆了一口氣:“也罷。” 都不用徽月幫忙路今慈就已經解決了這一切。 他聞得見自己族人的氣味,從逃竄的烏山弟子之中找出當天參與過屠殺莫魅一族的帶回黃泉客棧,參與過誹謗的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難。卞映瑤和卞白葉死了烏山自然就失去了主心骨,想要搶家主之位的幾名長老差點就沒打起來,不論結果如何,在路今慈闖入長老堂的時候就已經警告過他們若是還重蹈卞家的覆轍一個都別想活著,這些人活了幾千年也不是傻子,沒必要跟路今慈過不去。 新的烏山家主上位第一天就澄清了謠言,也承認了曾經對莫魅一族所造成的災難,舉世震驚。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 如果圓不在體內的話。 徽月很發(fā)愁又不能說,山窮水盡到最后無路可走,除非與圓同歸于盡。 她旁敲側擊問過,一旦有外來事物進入神識海為了適應就會隨時間流逝慢慢相融在一起,就像長在石頭縫隙中的野草,拔掉了上面根還在,這才是最為棘手的。 不過爹娘不知道這檔子事,看她發(fā)愁就商量著給她點驚喜。上次出嫁直接捅出這么大的事,徽月名聲好不容易恢復了就想著比武招親。 招的是贅婿。 長衡仙山雖只是一個小門派但畢竟也是一座仙山,徽月美貌名聲遠揚,之前就是禍水之名。再說了掌門都說這次招親比武只是一個幌子,無論修士還是凡人,品行為上。在招親開始的前一天鹿城的客棧被擠滿,大量外人涌入城中的偷盜率直線上升,城主一時很是頭疼多增了很多人在街上巡邏。 招親開始的前幾天魔宮也亂了套。 “報!主子!清云城少主,水域少主,十八荒二公子都已經到鹿城了!劍宗家主也親自去往長衡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