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直接走流程,開警車把趙衛(wèi)紅帶了過來,趙衛(wèi)紅嚇的臉都白了,她再潑也被這警車的陣仗嚇破了膽,尤其還有兩個兇神惡煞的警察,不是腿軟,趙衛(wèi)紅都恨不能馬上跑路。 被帶到派出所,還搞不清狀況呢,直到看見外面坐著的蘇金強,趙衛(wèi)紅才來了精神,一叉腰指著他吼:“蘇金強你怎么在這兒?” 蘇金強別開頭連看都懶得看她,現(xiàn)在的蘇金強無比后悔當年怎么會娶這么個老婆,她那一磚頭可是差點兒砸死自己,竟然一點兒愧疚都沒有。 旁邊的警察冷聲道:“趙衛(wèi)紅這里是執(zhí)法部門,禁止喧嘩?!?/br> 趙衛(wèi)紅這才閉上嘴,跟著警察進了問訊室,進去之前還疑惑的瞪了一眼蘇金強,想不明白蘇金強怎么也在這兒。 不過進了問訊室,聽了桌子后面這位警察的話之后,就明白了,明白了卻不相信,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警察同志您說誰把我告了?蘇金強?不可能,開玩笑吧?” 吳振東黑著臉:“趙衛(wèi)紅,你以為這是哪兒,我再重申一遍,這里是學府街派出所,是國家的執(zhí)法機關,你認為我們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跟你開玩笑嗎?!?/br> 吳振東的聲音又冷又沉,趙衛(wèi)紅忍不住一哆嗦忙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蘇金強不可能?” 吳振東:“那我問你,昨天上午十一點左右在某某工地兒,是不是你用磚頭砸了蘇金強的腦袋?!?/br> 趙衛(wèi)紅本想不承認的,但吳振東指了指桌上裝在一個透明塑料袋子里的磚頭道:“這個磚頭是現(xiàn)場作案兇器,已經提取了指紋?!?/br> 這等于鐵證如山啊,趙衛(wèi)紅想不承認都不行,只能辯駁道:“警察同志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跟蘇金強就是夫妻吵架,動了下手?!?/br> 吳振東冷笑了一聲:“可蘇金強說你們已經離婚了,你找他訛錢未果,惱羞成怒用磚頭行兇作案?!?/br> 行兇作案,這四個字把趙衛(wèi)紅嚇得臉都白了,她,她就是砸了蘇金強一磚頭啊,就算流了血可他不是好好在外面坐著嗎,也沒死也沒怎么著的,怎么就扯上行兇作案了。 忙道:“沒,沒,沒有?!眹樀谜f話都不利落了。 吳振東道:“什么沒有,是你沒用磚頭砸蘇金強的腦袋嗎?” 趙衛(wèi)紅:“砸,是砸了一小下,但他人不是好好的在外面坐著呢嗎。” 吳振東:“趙衛(wèi)紅,辦案是要講證據的,這里是蘇金強的傷情鑒定結果,你故意傷人后逃逸,情節(jié)極其惡劣,趙衛(wèi)紅你知道這是什么罪,得判多少年嗎?”吳振東的聲音又冷又硬,大熱天的趙衛(wèi)紅都感覺渾身冒冷汗。 哆哆嗦嗦的道:“判,判,判刑?” 吳振東:“我們是法治社會,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犯了罪當然要判刑。” 趙衛(wèi)紅嚇死了:“警,警察,同,同志,我,我真不,不是,故,故意的,就,就是,脾氣上,上來,砸,砸了那么一,小,小下,應,應該不至于判,判刑吧?!?/br> 吳振東:“判不判刑不是你說的?!?/br> 趙衛(wèi)紅整個人都蔫了:“我,我還有老娘,還有孩子,對,我還有孩子,我,我家大寶還小,我,我,我不能進,進監(jiān)獄……”趙衛(wèi)紅絮絮叨叨開始語無倫次。 正在這時外面進來個小女警:“吳所市局領導的電話?”吳振東點點頭站起來出去接電話了。 吳振東前腳出去,后腳趙衛(wèi)紅就開始跟小女警絮叨自己有兒子有老母親不能坐牢什么的,小女警年紀不大,架不住趙衛(wèi)紅賣慘,忍不住小聲道:”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br> 趙衛(wèi)紅眼睛一亮:“有什么法子能不坐牢嗎?” 小女警往外看了一眼小聲道:“如果對方不追究的話,這案子也就不成立了。”趙衛(wèi)紅再想問,剛那個吳所已經回來了,小女警不敢再說什么,忙著出去了。 不過趙衛(wèi)紅卻聽明白了小女警話里的意思,只要蘇金強不追究,自己就沒事。 第276章 趙衛(wèi)紅的盤算 蘇金強是下定了決定但心里還是有些拿不準的,他太了解趙衛(wèi)紅了,這娘們尖酸刻薄可不是好糊弄的,如果她就是死咬牙硬的不服軟,這事兒怕不好辦。 想到此不免有些煩躁,站起來打算去外面抽根煙,誰知剛站起來,問訊室的門卻開了,吳振東走了出來,蘇金強忙要上前卻被葉陌拉住,愣神的功夫就聽吳振東板著臉道:“蘇金強,趙衛(wèi)紅想跟你單獨談談,你呢,想不想跟她談?” 就算提前不知道這是設計好的,光聽吳振東的話音兒只要不傻都能知道這里面是怎么回事了,這是趙衛(wèi)紅怕了認慫了,不然以那娘們的性子哪會服軟,剛才可還張牙舞爪的恨不能撲過來跟自己廝打呢。 想到此忙點頭,吳振東指了指后面的問訊室:“進去吧。” 曉月本來也站起來要跟進去,卻被蘇金強攔下了,他看著曉月道:“曉曉,小叔以前是混,沒有擔當,但這件事就讓小叔自己解決吧?!闭f著進了問訊室。 曉月愣了愣,吳振東倒是點點頭:“這才像個老爺們?!闭f著目光在曉月跟葉陌身上轉了一遭道:“要不要去我辦公室喝茶?” 葉陌看了曉月一眼道:“不了,您忙您的去吧,我跟曉月在這兒等一會兒?!?/br> 吳振東自然也識趣兒,雖說他現(xiàn)在已經有家有口的了,可也年輕過啊,少年男女這點兒事兒,要是還看不明白,豈不白活這么大年紀了,更何況本來就知道這倆人的關系不簡單,尤其葉陌,即便少年老成可那眼里的心思是藏不住的,那是少年人的慕艾之心,只不過今兒之前是極力收斂著的,今天卻明晃晃的絲毫不加隱藏了,可見是揭鍋了,這時候怕是恨不能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哪還有心思喝茶,所以他只是客套一下罷了,葉陌一拒絕他自然不會再說什么,交代小女警幾句便回自己辦公室等信兒了,以他估計,過不了半小時這件事就能了結,畢竟趙衛(wèi)紅這種人他見的太多了,說到底就是個市儈的老娘們兒,沒什么城府。 等吳振東走了,曉月還有些擔心的往問訊室看了一眼,直到葉陌遞給她一個杯子在她手里,她才回神看了眼手里的杯子,不,不應該說是杯子,準確的說是個玻璃罐,蓋是木質的,罐身有漂亮的海棠花的紋路,異常精美,透過海棠花的玻璃紋路能看到里面混著冰塊的深褐色液體,曉月驚喜的道:“是冰咖啡,哪來的?” 葉陌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凳子上放著個竹制的提籃,其實剛才碰面的時候曉月就看見了,還覺得他一個男孩子提著竹籃子有些奇怪,雖然好奇里面裝的什么但曉月仍舊忍住了沒問,畢竟兩人的關系還沒親近到這種程度,即便昨天晚上已經親了,但從曉月的角度并不覺得親了就是男女朋友了,畢竟曉月是經歷過后面異常開放的時代,在那個時代里,別說親了,就是睡了也不算什么。 不過,曉月怎么也沒想到籃子里竟然裝的是冰咖啡,不,不止冰咖啡,因為葉陌又從籃子里拿出了三明治放在她手里道:“這可是我媽親手做的,還一再叮囑我要你的反饋,如果你不吃我回去可沒法交差。” 曉月忍不住笑了:“胡阿姨的手藝哪有不好吃的。” 葉陌:“好吃就都吃了?!?/br> 曉月看了看手里堪稱巨形的三明治忍不住道:“這是不是太大了,我可吃不完?!?/br> 葉陌道:“你先吃。” 曉月的確是餓了,早上出來的匆忙也沒來及吃早飯,現(xiàn)在聞著這三明治的香味,更覺饑腸轆轆,也就不再客氣,吃了起來。 曉月是知道葉家的,雖然有保姆但葉阿姨也經常下廚,所以葉家雖然顯赫卻不會讓人有距離感,很溫馨。 曉月的胃口只吃了半個三明治就飽了,看了看手里剩下的,猶豫著是不是硬塞,總不能浪費,可實在有點兒吃不下去了,正在猶豫的時候,手里的三明治被拿走了,都不等曉月說什么,已經被葉陌三兩口塞嘴里了。 見他這樣,不知為什么,曉月忽覺有些熱上來,有些不好意思看葉陌,低頭喝了一大口冰咖啡,忍不住問:“這咖啡也是胡阿姨做的嗎?”就她知道,胡阿姨平常好像不怎么喝咖啡,她更喜歡喝茶。 誰知葉陌卻搖頭道:“咖啡是我做的,怎么樣?” 曉月:“至少九十分?!?/br> 葉陌卻不滿了:“我還以為得一百分呢?!?/br> 曉月眨眨眼:“好,給你一百分。” 葉陌:“這還差不多。”兩人互相看著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刻曉月忽然發(fā)現(xiàn),或許有這樣一個體貼幽默的男朋友好像也不賴。 而問訊室內可沒這么他們這么和諧,習慣使然在趙衛(wèi)紅心里蘇金強就是個沒用的慫貨,所以這次也是如此,在蘇金強進來之前趙衛(wèi)紅以為只要跟蘇金強說一聲,這事兒就了了,到時候自己該怎么著還怎么著,所以看見蘇金強沒有絲毫心虛,直接發(fā)話:“蘇金強你趕緊把案子撤了,別沒事兒找事兒?!?/br> 誰知蘇金強這次卻不聽她的了,直接給了她三個字:“憑什么?” 趙衛(wèi)紅頓時火了,叉腰指著他:“讓你撤就撤,少跟老娘廢話。” 蘇金強定定看著她:“我要是就不撤呢,趙衛(wèi)紅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有什么資格對我指手畫腳,我告訴你,就憑我這腦袋上的傷,憑公安機關的傷情鑒定單,你趙衛(wèi)紅就得進去吃牢飯,你不仁我不義,你都差點兒要了我的命,還指望我念什么夫妻情嗎?!碧K金強的聲音不大,語氣也相對平穩(wěn),但聽在趙衛(wèi)紅耳朵里,不知為什么,就覺得那么從心里往外冒涼氣,后脊梁都跟著冷颼颼的。 自從嫁進蘇家這么多年來,趙衛(wèi)紅從來沒見過這樣說話的蘇金強,他現(xiàn)在的樣子就好像一個渾渾噩噩好些年的醉鬼忽然清醒了過來。 這樣的蘇金強異常陌生,讓趙衛(wèi)紅感覺到了一絲懼意,不過很快被趙衛(wèi)紅摒除掉了,怎么可能,自己也不是剛認識蘇金強,這男人永遠都是慫貨兒下輩子也支棱不起來。 想到此,立馬有了底氣冷哼了一聲:“蘇金強行啊,幾天不見你長能耐了,怎么著是覺得靠上了蘇金生,腰板兒都硬了嗎,你快得了吧,我今兒還把話放這兒,就算蘇金生在這兒老娘也不怕?!?/br> 蘇金強卻不跟她吵,擺擺手:“那你等著吃牢飯吧?!绷滔略掁D身就要走。 這下趙衛(wèi)紅可虛了,沒想到蘇金強這回來真的,忙過去要拉蘇金強,卻被蘇金強一下躲了過去,趙衛(wèi)紅卻不氣餒,收起剛才的混橫不講理的潑婦樣兒,換上個笑湊過去道:“金強,你就這么狠心啊,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咱們好歹做了這么多年夫妻了,你就忍心看著我蹲大獄啊,就算你對我狠的下心,難道不想想大寶,我要是進了大牢,誰管大寶,大寶可是你親兒子。” 蘇金強看向她:“趙衛(wèi)紅,這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大寶是蘇家的孩子,我要帶他回蘇家。” 回蘇家?趙衛(wèi)紅一愣頓時明白了什么,頓時笑了:“怎么著是你媽想要大寶吧,容易啊,只要把大樹胡同的拆遷款都給了我,大寶就給你,不然我?guī)е奕?,改姓,讓你蘇家以后斷子絕孫。” 蘇金強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她:“趙衛(wèi)紅你是想錢想瘋了嗎,大樹胡同的房子是運輸廠分給我爸的福利房,憑什么拆遷款給你,至于大寶,你也知道我本來就不待見這個兒子,之所以跟你要撫養(yǎng)權的確是為了我媽,可我媽是我嗎,我是我,你不給非要自己養(yǎng),那隨便你,改姓就改姓,我就只當沒生這個兒子。” 蘇金強從來沒有過多冷靜,讓趙衛(wèi)紅越來越虛,趙衛(wèi)紅也不傻,蘇金強可不是過去的蘇金強了,拆遷款在手不說,他大哥蘇金生現(xiàn)如今可不是運輸廠的下崗工人了,那是響當當的廠長,劉正榮就更不用說了,整個臨海市都有名有號的人物,以蘇金生兩口子的性子,就算看在老頭子的面兒上,對蘇金強這個弟弟絕不會不管。 靠上這么大一座金山,蘇金強就算是個混賬慫貨,也是不折不扣的香餑餑,想娶十八的大姑娘都不叫個事兒,到時候生了兒子,哪還會管大寶的死活。 越想越虛,越虛越怕,這一怕氣勢就落了下去,只能指著蘇金強又哭又罵,說他沒良心,什么虎毒不食子,連個畜生都不如云云,要是擱以前,她這么哭鬧,蘇金強早就服軟了,可現(xiàn)在他就這么冷冷的看著她哭聽著她罵,也不回嘴也不理會,好像自己再哭再鬧也跟他沒關系似的。 趙衛(wèi)紅是個聰明人,見這意思還哭個屁啊,索性一抹臉直接道:“蘇金強你想怎么樣?” 見她冷靜了下來,蘇金強才道:“趙衛(wèi)紅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我繼續(xù)告你,讓你蹲大獄吃牢飯,第二個我不追究你把我腦袋開瓢的事兒,你把大寶的撫養(yǎng)權給我,大樹胡同咱們之前住的那間房子的拆遷款歸你?!?/br> 趙衛(wèi)紅眼珠轉了轉,在心里盤算了一下,之前害怕惹事兒匆匆忙忙就把婚離了,誰能想到大樹胡同這次真拆了,再后悔也晚了,雖然她口口聲聲要所有的拆遷款,實際她也明白,離了婚大樹胡同的房子跟自己也就沒關系了,所以能有一間都是占了大便宜。 她明白,這肯定是大寶奶奶的主意,說到底是看在孫在的份上,要是依著老頭子跟蘇金強這慫貨而肯定毛兒也不會給自己。 想到那一間房的拆遷款也不是小數了,有這一筆錢自己手頭的賭債清了不說,還能余下不少,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就是有點兒舍不得大寶,可想想自己的賭債,咬了咬牙:“行,什么時候拆遷款給我,大寶你就領走?!?/br> 第277章 血濃于水 雙方同意私了也就沒公安局什么事兒了,不過吳振東還是派了警車跟著他們去了一趟銀行把錢轉到了趙衛(wèi)紅名下的存折里,其實錢并不很多,這個時期的房價遠不能跟后世相比,即便最繁華地帶的房子一平米也到不了一千,更別提大樹胡同了,也就比之前的河沿路稍微高點兒有限,當然是治理前的河沿路,如今的河沿路已是今非昔比了。 大樹胡同的拆遷政策是民生工程,有政府專項補貼比真實房價要高一些,一平米給到了六百,蘇金強兩口子住的那間十二平米,按照政府的拆遷政策是七千二,趙衛(wèi)紅還蹬鼻子上臉的說門口還有間小廚房呢,其實趙衛(wèi)紅從來不做飯,吃喝都蹭老家兒的,那間所謂的小廚房就是用磚頭隨便壘了一個,上面搭了塊石棉瓦用來放蜂窩煤跟一些不用的破爛。 按照拆遷政策這樣的房子是不算面積的,但蘇金強還是按照趙衛(wèi)紅的要求一并給了,都沒按照拆遷政策上的臨建房標準,也按照正房的六百一平米,五平米不到直接給了三千,加上正房統(tǒng)共一萬零二百,一分不少。 大方的趙衛(wèi)紅心里都嘀咕上了,要不是她親哥去掃聽的拆遷政策,趙衛(wèi)紅都得疑心不是六百一平米了,尤其她是知道那間放蜂窩煤的是不算在拆遷平米里的,畢竟那就是個隨便搭的棚子,而且還是老大兩口子在大樹胡同住的時候幫著搭的,只不過后來讓她占了。 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就是習慣性耍賴,想刁難刁難蘇金強這個慫貨,另外也存著一絲僥幸,能多訛出點兒錢來,誰想這慫貨男人忽然就大方了,崩兒都沒打一個直接就給了,還按照正房的錢算的,這一下倒把趙衛(wèi)紅弄蒙了,想耍刁的心都忘了,捏著存折的手都有點兒哆嗦,這可是一萬啊,從今兒起她趙衛(wèi)紅也是萬元戶了。 有這一萬塊,不僅能還清賭債,還能剩下不少,有了這筆錢傍身,在娘家住著也有底氣了,她嫂子要是再甩臉色直接搬出去,反正以后也不用管大寶了,手里的錢自己想怎么花怎么花。 自從大寶落生就是大寶奶奶帶著,趙衛(wèi)紅這個當媽的就是甩手掌柜的,前頭許還有點兒母子情,可自從跟蘇金強離婚之后帶著大寶回了娘家,她爸媽哥嫂就沒給過一天好臉色,尤其她嫂子天天有事兒沒事兒就陰陽怪氣的甩閑話,說什么日子多艱難還得養(yǎng)兩個閑吃飯的云云,趙衛(wèi)紅當然聽得出來是說給她聽的。 趙衛(wèi)紅心里也憋屈,可憋屈也沒法兒路都是自己走的,她自己其實還好,先頭從蘇家出來手里有點兒存項,好歹夠她自己用的,可加上大寶就不行了,大寶上初中雖說不用交多少學費,可吃穿也不少錢,尤其吃,在蘇家的時候讓他奶奶寵壞了,什么好吃什么,平常還得有點心零食,可那時候有老頭子的退休費頂著,花不到自己一個子兒,還不覺得什么,現(xiàn)如今什么都得自己花錢,趙衛(wèi)紅才知道這錢多不禁花。 漸漸的對大寶,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心里甭提多后悔了,早知道就兒子留在蘇家了,她當初之所以帶大寶出來是為了想以大寶要挾蘇家二老要好處,誰知后來出了那么多事,好處沒撈上,反倒掛拉了上個累贅,現(xiàn)在蘇金強要把累贅兒子要回去,趙衛(wèi)紅心里巴不得呢。 如今錢到了手,都等不及明兒,直接就帶著蘇金強他們回了趙家去接大寶。曉月葉陌也跟去了,本來曉月不想再麻煩吳振東的,誰知吳振東說辦案子得有始有終,不僅如此還親自開了警車跟著去了趙家接大寶。 活了兩世曉月真是頭一回來趙家,趙家其實離大樹胡同不遠,也是廠子后的一片平房大雜院,這時候大都是這種,依著廠子形成的居民區(qū),有的甚至就在廠子里。 趙家的住的大雜院跟大樹胡同差不多,亂糟糟的,到處是私搭亂蓋,而大寶就在一間臟亂的臨建房里躺著。 看見大寶的時候曉月愣了一下,記憶中癡肥的蠢豬堂弟瘦了很多,躺在那兒都沒占多大地兒,聽見動靜,大寶從炕上起來,消瘦蠟黃的臉嚇了曉月一跳,而更令曉月心驚的是他臉上不該屬于他這年紀的木然。 看見曉月他們,大寶眼里好像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不知是不是曉月看錯了,因為太快了,就是一閃而過接著仍是漠然。 更不像曉月記憶力那樣胡攪蠻纏,異常聽話,蘇金強讓他跟著走,就直接站起來跟著出了門,然后出了院,從門到院再到外面的警車上,全程都沒看他媽一眼,趙衛(wèi)紅也是一樣,甚至,出院子的時候,曉月還看到了趙衛(wèi)紅好像松了口氣似的。 接了大寶案子也了了,沒必要再編瞎話,便直接帶著大寶回了河沿路,到了家可想而知一陣兵荒馬亂,趙衛(wèi)紅能狠下心,從小看著大寶長大的王招弟可不成,一見孫子的樣子就撐不住了,抱著一頓哭嚎,被爺爺呵斥了幾句才停下,拉著大寶去洗澡換衣裳去了。 曉月知道爺爺其實也很疼大寶,畢竟是唯一的孫子,現(xiàn)在看見大寶這種狀態(tài),心里不定多難受呢,自己跟葉陌在反而添亂,便拉著葉陌出來,也沒去別處就在河邊找了個椅子坐了。 臭河治理之后,波光粼粼的,且保留了河沿兩邊的樹木,加上修建整齊綠油油的草坪,風景極好,盛夏的午后在這里坐著,格外愜意,但曉月現(xiàn)在的心情卻愜意不起來。 而旁邊的葉陌也沒說話,兩人就這么坐著,過了好一會兒,曉月才開口道:“我以前一直不喜歡大寶,不,應該說討厭,非常討厭,因為我奶奶的偏心,我總來不覺得他是我弟弟,他對于我來說還不如鄰居陳爺爺家的孫子更親近,我以前甚至想過如果沒有他就好了?!闭f著頓了頓側頭:“你說我是不是很惡毒?!?/br> 葉陌搖頭:“那時候你還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