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第二種是企業(yè)產(chǎn),產(chǎn)權(quán)屬于企業(yè),是企業(yè)分給自己職工居住的,由企業(yè)管理。 第三種是私產(chǎn)房,屬于自己私有住房。 私產(chǎn)房可以買賣,但公產(chǎn)房跟企業(yè)產(chǎn)這時候能不能買賣,曉曉不大清楚,卻知道可以換,也就是說,兩戶人家在彼此都認可的前提下,可以互相置換。 道理其實跟后來的買房賣房差不多,好地段的房價就高,一套房的房價能抵得上近郊兩套甚至三套房,這時候也一樣,像河沿路這樣臟亂臭出名的地方,沒人樂意住,就算曉曉不清楚行情,也知道肯定不值錢。 但不值錢是這時候,后世這里卻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段。 曉曉還記得姥姥家住的河沿路這邊兒趕上了市政府第一批市容改造工程,市里下決心治理這條臭河,不惜人力物力財力,硬是把這條臭河治理的水清河晏,后來還成了市里的名片,連帶河沿兩邊的地價也跟著水漲船高。 曉曉仔細回想了一下,貌似這里是九零年十月份開始動遷的,因姥姥家住在這兒,曉曉才有些印象。而現(xiàn)在是四月,距離十月還有不到六個月,這是不是個機會呢…… 第13章 失而復得的親情 從小橋過去,進了河沿路便聞到一股子臭味,來往的行人不是帶著口罩就是捏著鼻子,騎自行車的緊著蹬,走道兒的也加快了腳步,恨不能立刻遠離這股臭味。 曉曉一家也走快了許多,好在姥姥家就住在橋頭不遠,進了河沿路走幾步便到了,本也是個混居的大雜院,先頭有三家住戶,有一家壓根就沒來住過,另外一家去年分了別處的房子,也搬走了,如今只剩下姥姥一家,三家的大雜院成了姥姥家的獨門獨院,沒人住也沒私搭亂蓋,地方格外敞亮。 姥姥在家無事,便在院子角兒辟出一塊空地種了小蔥跟芫荽,這會兒還在四月里,芫荽沒長出來,倒是小蔥長勢喜人,綠油油一片欣欣向榮。 院墻邊兒上有一顆老藤本的金銀花,從曉曉記事的時候就有,聽姥姥說搬進這院的時候就有了,算下來有好幾十年了,比小舅的年紀都大。 年頭長 ,藤蔓粗壯,爬滿了一整個院墻,到了夏天金銀兩色的小花密密麻麻簪在藤蔓枝葉間,離著老遠就能聞到花香,也沖淡些許河里的臭味兒。 曉曉大多都是暑假的時候來姥姥家住,那時候正是金銀花盛開的時候,或許是花香掩蓋了臭味,也或許,人潛意識都會記住美好的東西,所以在她的記憶中,倒沒覺得姥姥家多臭。 但這回是真切感受到了,味道的確不太妙,剛有那么一瞬,曉曉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但進了院便聞見一股濃重的艾草香,一個青年正蹲在院子角,嘴里叼著煙,手里舉著一把點著的艾草來回晃著。 這時候也沒什么高級香薰,就算有,老百姓也沒閑錢買,都是燒艾草,既可除臭又能驅(qū)蚊,一舉兩得。 艾草也不用買,守著河邊兒,最不缺的就是艾蒿,長起來跟野草一樣,直接割一捆曬干了就能用,就地取材物美價廉。 曉曉一眼就認出蹲在墻角的青年正是小舅,小舅的長相跟老娘很像,男的來說有些過于秀氣,只不過常在外頭跑,皮膚曬的黑,看上去也不覺得陰柔女氣,反倒因言語幽默,愛說笑話兒,有種痞痞的魅力,曉曉印象中舅舅處過好幾個女朋友,都挺漂亮的,每個女朋友都給曉曉買過好吃的,可見舅舅的行情多緊俏。 正因行情緊俏,便挑花了眼,挑來挑去挑了個最不靠譜的舅母,除了長得漂亮外,一無是處,尤其性格尖酸刻薄,對姥姥也不好,過了門之后三天兩頭跟舅舅吵,指桑罵槐說舅舅的錢不往家里拿都填了外坑。 舅母嘴里的外坑說的正是曉曉家,鬧得街坊鄰居都不得安生,為了避嫌,老娘索性連娘家都不怎么回了,后來舅媽又鬧了幾次,生生把姥姥氣死了。 姥姥去世后,舅舅離了婚,因舅舅執(zhí)意要離,房子給了舅母,之后心灰意冷跑外地做買賣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心里的坎兒過不去,這一去就再沒回來,爸媽也四處托人掃聽,可始終沒有音訊。 不過這些都是后來的事,如今還沒發(fā)生呢,這一晃都有幾十年了,再見到當年風華正茂的小舅,曉曉不覺有些恍惚。 小舅劉正榮比大姐整整小了十歲,小時候父母忙的顧不上,基本上是jiejie帶大的,姐弟倆感情親近,愛屋及烏,對姐夫敬重,對外甥女曉曉也極疼愛。 劉正榮正琢磨著昨兒讓jiejie帶話兒給姐夫的事兒呢,今兒也不見有回音兒,本想去一趟大樹胡同,卻被他媽給攔了,劉正榮知道母親的心思,是怕自己去了萬一壓不住脾氣,跟蘇家的人吵起來給大姐添麻煩。 劉正榮就是瞧不上蘇家那老兩口,也太偏心了,把大jiejie夫當長工一樣使喚,舊社會的地主都沒這么狠的,尤其那老太婆,把孫子看的眼珠子一樣,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曉曉這個孫女卻成了路邊草,理都不理,真不是個東西,每次見了,劉正榮都恨不能大嘴巴抽那老婆子一頓。 不過,那老婆子怎么說也是jiejie的婆婆,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再氣也只能忍著,所以他就琢磨,大姐在婆家過得不好,歸根結(jié)底是窮鬧的,夫妻倆的工資都上交了,手里沒個私房存項,要錢還得張手要,蘇家那老太婆又是屬母狗的只進不出,交錢的時候痛快,拿錢的時跟挖rou似的,大jiejie夫又老實,寧可自己為難,也不樂意找這個氣,長此以往這日子過得能不憋屈嗎。 真是想想都生氣,可生氣也沒用,總得想個法子幫幫他姐才行,如今自己手里這個外活兒來錢快,就想著拉上姐夫一塊兒干,這才讓jiejie帶了話兒家去。 正著急等回信兒呢,就見jiejie一家三口進了院,劉正榮這個高興啊,把手里的艾草往旁邊一丟,便起身迎了過來:“我正想著去大樹胡同找姐夫呢,可巧就來了。”說著彎腰看向曉曉:“曉曉想舅舅不想?” 自小舅甥倆就親,加之有幾十年不見了,曉曉真的很想舅舅,便認真的點點頭:“想?!?/br> 劉正榮立馬眉開眼笑:“瞅瞅我家曉曉多乖,舅舅真沒白疼你這丫頭,給,拿著買雪糕吃。”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塊錢就塞到曉曉手里。 曉曉不覺看向父母,蘇金生劉秀榮兩口子也不見外,笑道:“給你就拿著吧?!?/br> 曉曉這才收在口袋里甜甜的道:“謝謝舅舅?!?/br> 劉正榮伸手拍了拍外甥女的腦袋:“跟舅舅客氣什么?!闭f著沖屋里喊了一句:“媽,曉曉來了?!?/br> 劉正榮一句話,便從屋里跑出個小腳老太太來,一邊兒跑一邊說:“真是曉曉來了啊,你要敢糊弄我,看我不打你的?!?/br> 劉正榮笑道:“我可不敢糊弄您,您瞧瞧這不是您的寶貝外孫女嗎?!闭f著把曉曉推了過去。 老太太看見曉曉,笑開了花,一把把曉曉摟進懷里:“哎呦,這些日子沒來,可把姥姥想壞了?!?/br> 被姥姥摟進懷里,感受著老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暖疼愛,曉曉忽覺自己其實挺幸運的,雖說奶奶偏心,可姥姥卻很疼自己,還有爸媽,小舅,這些都是真心關(guān)愛自己的親人,以前她不懂事錯過了許多,如今失而復得更應(yīng)珍惜才是。 第14章 真正的金手指 姥姥家的房子其實也不寬裕,就是里外間,但因院子里只剩了劉家一家便自在了許多,小舅又是個能折騰的,去年弄了些水泥沙子磚頭,在旁邊蓋了間臨建房,吊上頂子鋪了地磚,收拾的比先頭的正房都齊整,收拾好就搬了進去,也免得娘倆還得睡一屋,里外間也不方便。 這會兒曉曉來了,便在這小屋里復習,下午回家的時候還沒進門在院里就鬧起來了,后來又去了醫(yī)院,也沒來得及擱書包,一路拿來了河沿路,倒正好。 聽說女兒一家三口晚上都住在這兒,老太太高興壞了,把曉曉安置在小屋學習,叫上女兒便到廚房cao持飯,屋里留了小舅跟老爹說話兒。 蘇金生剛要拿煙出來,劉正榮已經(jīng)先一步翻出包煙來道:“姐夫,咱抽這個?!?/br> 蘇金生掃了一眼不禁道:“這是洋煙,貴著呢,一包得好幾塊吧,留著出去辦個事什么的使吧?!?/br> 劉正榮嘿嘿一樂:“姐夫,這可不是買的,是別人給的,沒花錢?!闭f著抽出一支遞過來。 蘇金生這才點上,抽了一口,點點頭:“好煙,誰給的,出手真大方。” 劉正榮:“這正是我要跟姐夫說的,我姐跟您說了不,我得了個賺外快的好活兒?!?/br> 蘇金生:“你姐昨兒倒是提了一嘴,就是沒說的太清楚,是什么外活兒?” 劉正榮:“延安路那邊兒路口都是扎堆的大車,姐夫知道吧?!?/br> 蘇金生點點頭:“那邊兒有個旅館又守著國道,來往的大車都在哪兒打尖兒,一到了晚上烏泱泱的車隊都望不見頭,這跟你的外活兒有什么干系?” 劉正榮:“姐夫您可是運輸廠的,這跑大車的事兒別人不知道您還不清楚嗎,跑長途的車,都得打打油什么的,我就弄了個油槍,天天下了班就往哪兒一蹲,給那些大車打黃油,干一晚上姐夫猜能弄多少?” 蘇金生愣了愣,打黃油他自然知道,跑長途的大車都得打,卻沒想過這也能賺外快,不禁道:“多少?” 劉正榮伸出一個手來神秘兮兮的道:“這么多?!?/br> 蘇金生道:“五塊?” 劉正榮嗤一聲笑了:“姐夫您逗我呢,我這忙活一晚上就弄五塊,還不如在家睡大覺呢。” 蘇金生眼睛睜大了一圈:“難不成是五十,怎么可能?”也不能怪蘇金生不信,他是老實人,就知道自己在廠里累死累活的干一個月,工資也才七十多,小舅子給人打一晚上黃油能賺五塊,他都覺得挺多了,這一晚上五塊,十天可就是五十,一個月可就是一百五,足頂他倆月的工資了,可小舅子說五十,這一個月可就是一千五,這不成大街上撿錢了嗎。 劉正榮:“怎么不可能,這還是平常日子,要是趕上忙的時候,一晚上弄個百八十的也不新鮮,姐夫是不知道,如今可跟前些年不一樣了,外頭干買賣的,隨便賣點兒啥都賺的比工資多,姐夫要是不信,今兒晚上跟我去一趟,親眼看看不就清楚了?!?/br> 外頭廚房里的劉秀榮聽到這兒,心覺是個好機會,忙擦擦手走了進來道:“今兒反正咱們也在媽這兒住,正榮大晚上一個人出去,我也不放心,你就去走一趟,看看這事兒穩(wěn)不穩(wěn)當,穩(wěn)當呢就讓正榮接著干,要是有風險盡早收手,免得惹出禍事來?!?/br> 見妻子這么說,蘇金生便點點頭:“那成,等吃了飯咱們就走?!?/br> 不止劉秀榮聽見了,小屋里的曉曉也聽了滿耳朵,心道,原來小舅的外塊是這么來的,果然九十年代是黃金時代啊,只要肯動腦子就能賺到錢。 曉曉相信老爹的觀念再保守,也禁不住金錢的誘惑,雖說只有五十塊,可這時候的五十塊幾乎等同老爹一個月的工資了,這才是小舅一晚上的收入,而且小舅剛也說了,趕上好的時候能賺百八十呢。 一晚上比老爹一個月的工資都多,就不信老爹不動心,更何況如今爺爺那邊兒已經(jīng)吐了口說要分家,就算爺爺說要做主,可老巫婆什么德行,想必老爹心里清楚,以前上繳的那些工資估摸都得打水漂,她們一家三口分出來過日子,處處都得用錢,加上自己即將中考,考上高中又得交學費,老爹這樣的脾氣是絕不會讓自己交不上學費的。 所以曉曉篤定,只要今晚上老爹跟著小舅去了,這賺外快的事兒十有八九能成,想到老爹有了這個賺外塊的路子,家里往后的日子便會越來越好,就忍不住興奮。 除了這件事兒,曉曉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更興奮的事,那就是重生回來一趟,她的記憶忽然變得非常好,她剛翻了一遍這篇已經(jīng)改好的數(shù)學卷子,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記住了,而且格外清晰,不止答案連題目都一清二楚,然后她又翻了翻語文書,專門撿那些艱澀需要背誦的古文看,看一遍之后,合上書在腦子里回憶了一下,依然非常清晰,又拿出本子默了一遍,一字不差,這種感覺很神奇,怎么說呢,就如同解鎖了大腦的新功能,忽然就擁有了過目不忘的技能。 曉曉又試了幾次發(fā)現(xiàn)并不是自己的錯覺,才長松了一口氣,心道這才是真正的金手指吧,她本來還挺忐忑,雖說考過一回,到底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她心里真沒底,可有了這個金手指,還怕啥,就算想不起當年考了什么,只要多看書,多刷題,應(yīng)該也能考個較理想的成績吧。 想到此,曉曉頓時信心倍增,也有了學習的興致,把書包里的課本卷子都翻出來看,順便試驗自己新解鎖的金手指靠不靠譜。 姥姥從廚房的小窗戶探頭看過來,見曉曉腦袋都不抬的看書,不免有些心疼,低聲道:“你們也別太逼孩子,差不多就得了,也不想想你們蘇家祖上八輩兒都是泥腿子老農(nóng)民,難道指望著出個大學生不成,再說,你公婆不是偏心老二家的孫子嗎,想要大學生,讓他孫子考去,那才是他們老蘇家的正根兒呢?!?/br> 第15章 得先考上重點高中 劉秀榮搖搖頭:“知道您老心疼曉曉,可眼瞅就中考了,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怎么也得使把勁兒,不是為了我跟她爸,也不是為了給蘇家光宗耀祖,就是為她自己,我跟金生就吃了沒文化的虧,在工廠當工人,又臟又累不說,工資也不高,要是曉曉能考個中專,出來就坐辦公室,干凈又體面,以后說對象也能挑個工作好有文化的,往后一輩子都不用愁了?!?/br> 姥姥嘆了口氣:“這倒是,你跟正榮就是沒文化鬧的,只能進廠做工,對了,我聽見鄰居院張大娘說,如今國營廠子都不大景氣,要鬧什么改制啥的,說改了制國營廠就成私人的了,也就顧不上工人了,到時候都得那叫啥來著?那個詞兒咋說的?你瞅瞅我這腦子,剛還記著,怎么就想不起來了。” 劉秀榮道:“您說的是下崗吧。” 姥姥一拍大腿:“對,對,就是下崗,說工人們都得回家,往后廠里頭就不管了,那些年輕的還好說,橫豎年紀小,就算下了崗尋個旁的營生也不難,可你跟金生這都三十好幾了,上有老下有小的,真要下了崗可咋辦呢,這兩天愁的我啊一宿一宿的睡不著?!?/br> 這事兒廠里雖還沒個說法兒,可私底下已經(jīng)傳得有鼻子有眼兒了,廠里的同事們都議論這事兒,劉秀榮兩口子也一樣,畢竟就像母親說的,這個年紀上有老下有小的,夫妻倆自打返城之后便進了運輸廠,過去都是進了廠就是一輩子,直到退休,誰想過會下崗呢,兩口子說起這事兒也是憂心忡忡,可憂心也沒用,像他們這樣的老百姓又不能左右國家政策,能咋辦。 雖說憂心卻還得安慰母親,老人家年紀大了,扛不住事兒,便道:“您老可別瞎cao心了,廠子都是國家的,能說黃就黃啊,就算不景氣,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么也能撐個幾年吧,沒說一不景氣就讓工人下崗的,再說,國家那么多廠子,多少工人啊,要是都下了崗,誰建設(shè)新中國,實現(xiàn)四化啊。” 老人家被說服了,點點頭:“可不是,我就說你張大娘的消息不靠譜,也不知打哪兒聽來的,自打解放之后這么多年,啥時候聽過這種事兒啊。” 曉曉翻了會兒書有些累,停了下來,正好聽見這番話,不禁搖頭,時代再變,哪能一直默守陳規(guī),改革不就是為了社會進步嗎,人得適應(yīng)社會,而不是社會來適應(yīng)人,制度也自然不是一成不變,人們固守的觀念一時接受不來是人之常情,日子長了也就習慣了。 曉曉自然知道以后什么樣兒,哪還有什么一輩子的鐵飯碗啊,都是自謀生路,就連名牌畢業(yè)的大學生也得自己應(yīng)聘找工作,而學歷作為敲門磚,以后也會越來越重要。 自己就是例子,中專畢業(yè),一開始還湊合,后來就不成了,即便深造讀了夜大,總歸不硬氣,跟人家正牌的大學生沒有可比性,即便相同的職位,工資待遇也不一樣,學歷是她前世最大的短板,所以既然重新來過了,她一定得吸取教訓,上大學是很難,可不難也不值錢啊,這就是現(xiàn)實。 正想著,便聽姥姥喊了一聲:“曉曉來吃飯了,吃了飯再學習,餓著肚子看書記不住?!?/br> 曉曉知道姥姥疼自己,也明白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況且如今她金手指在握怕什么,大不了都背下來,總不會考的太差。 想到此,便合上書本去吃飯,剛進屋,姥姥就把她按在身邊,一個勁兒的往她碗里夾菜,不一會兒功夫她碗里的菜就堆成了小山,直到再也堆不下了才停手。 曉曉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吃。 姥姥見她吃得香,笑的異常開心,一邊兒又給她夾菜。 姥姥廚藝很好,家常菜也能做出館子里的味道,曉曉足足吃了兩碗飯,明明飽了依然無法拒絕美食的誘惑,硬是又喝了一碗魚湯,才撂下碗筷,姥姥笑的見牙不見眼。 曉曉吃撐了,在院子里散步消了會兒食,才進屋復習功課,剛進屋不大會兒小舅走了進來,蹲著在床底下摸出兩把黑乎乎像鐵鉗子一樣的物件兒。 曉曉好奇的問:“小舅這是什么東西?” 劉正榮神秘兮兮的道:“這可是寶貝,你小舅就靠著這玩意兒掙大錢呢。” 曉曉疑惑:“就這黑乎乎的鐵鉗子能賺大錢?” 劉正榮:“小丫頭,這可不是鐵鉗子,這是黃油槍,跟你這丫頭說了也不明白,總之你就好好溫書學習,要是能考上高中,靠這個,小舅能供你上大學?!?/br> 曉曉道:“那我可就等著小舅給我掙學費了。” 劉正榮哈哈笑了起來:“小丫頭還挺有骨氣,行,小舅等著?!闭f著伸手拍了拍曉曉的發(fā)頂,拿著黃油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