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之前頭發(fā)長長的時候不是沒法護理嘛，我頭發(fā)一不護理就毛躁，干脆一次性剪短，軟化拉直了。

    好看，很適合你。

    馬屁精！阿雅說，說完又笑了起來。

    不過夏天會很熱。

    小case，阿雅說著，叫了聲大藤，讓大藤幫忙拿手機，用兩只手把頭發(fā)往后一攏，正好聚成小揪揪，還是能扎起來的，而且店里開著空調(diào)，我不熱。

    大藤突然探了半張臉出來，瞇著眼睛指著阿雅吐槽：你雅姐臭美的呀，非說要把頭發(fā)剪短了再給你打視頻電話?。?/br>
    傳來一聲清脆的拍打聲，大藤捂著手臂緊鎖眉頭，阿雅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什么叫臭美，這叫禮貌，想把我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給桂舟看，你不也，趁機去搞了個什么錫紙燙嗎，結(jié)果像個精神小伙，躲在鏡頭后面不敢出來。

    那是那個tony老師不行。

    還不行呢，給我剪得這么好看，還不行呢？

    沈桂舟又咧著嘴角笑了兩下，這次的笑沒持續(xù)太久，很快就掉下去了。

    最好的一面。

    阿雅和大藤都想把最好的一面給他看，但他卻沒辦法把最好的一面給他們看。

    他坐的地方光線好，臉上看上去沒那么難看，眼底青黑淡了不少，但他心里清楚，他現(xiàn)在有多不好。

    阿雅和大藤在手機對面掐架掐了半天，沈桂舟就默默地看了多久，等阿雅反應(yīng)過來，給大藤來了最后一下，結(jié)束掐架，問他：桂舟，來嗎？之前店里裝修，總是沒時間和你視頻，我們就只線上聊過天，來嗎？今天正好空閑，沒什么客人。

    沈桂舟有些發(fā)愣。

    來嘛，你來了，我們店生意會變好的，大家遠遠一看，誒，店里有個帥小伙，就會進來的。大藤也勸。

    什么意思，是我不夠漂亮？

    你也漂亮你也漂亮，都是帥哥美女，不知道還以為你們一對兒呢。

    哎喲，這是醋了？反正最后都得被你這頭發(fā)嚇跑。阿雅趁機拽過大藤，讓他整張臉完整地出現(xiàn)在鏡頭前。

    大藤有些無奈，那一頭錫紙燙在他頭上格格不入，別人錫紙燙年輕幾個度，大藤這一錫紙燙，又年輕又老的。

    看桂舟，你說，大藤這樣得嚇跑不少人吶，你來嘛，周末我們?nèi)フ夷?。阿雅說。

    我去找你們就好。沈桂舟聽見阿雅大藤要來找他們，一時慌亂答應(yīng)了。

    那我們等你，不遠處傳來顧客開門詢問的聲音，阿雅喊了聲來了，朝沈桂舟眨了眨眼睛，你一說要來就來顧客，果然是我們店的招財寶，我們先忙啦。

    啪嗒，對面掛了視頻。

    曲隨從沙發(fā)上起身，說：收拾收拾換衣服吧，我送你過去，順路。

    沈桂舟點頭，拿過桌上的杯子，準備收拾走，杯壁反射出他的模樣，盡管有些扭曲，但沈桂舟也看出來他現(xiàn)在看起來有多病態(tài)。

    怎么了？曲隨看他滯住，出聲詢問。

    沈桂舟搖了搖頭，拿著杯子起身。

    沒怎么出過門，沈桂舟就沒幾套衣服。

    張佑年給他送過來的衣服被他丟到雜物間里了，上回曲隨幫他買的衣服他也還了錢，但他不想當(dāng)著曲隨的面再穿一遍，剛來這里時，衣櫥里就掛著幾件做工精細的衣服，林小宜交代他說，這些衣服都可以穿，是給他買的，但他沒穿過，也不想穿。

    翻來翻去，就只有他前不久用存款買的兩套簡約polo衫和套頭衫，他從里面拿出套頭衫，又找了件休閑褲穿上，猶豫了一會兒，拿過口罩戴上，當(dāng)阿雅大藤問起的時候，他就說他最近流感，得了流感看起來臉色不好很正常吧。

    他從房間走出來，曲隨看著他，神色一時有些復(fù)雜。

    怎么戴口罩了？

    臉色不好看。他打字。

    小宜呢，讓她幫你化化妝。

    她要上班，不要打擾她了。

    那你等等。曲隨說著，讓他先在沙發(fā)上坐下，轉(zhuǎn)過身去打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門鈴被按響，曲隨去開門。

    來了。

    嗯。

    沈桂舟聞言抬頭，看見余確正站在門口，一臉淡漠地看著他。

    沒想到再見是在這種場合，但余確似乎并沒有覺得尷尬，舉起手中的化妝袋問曲隨：哥，我?guī)砹?，要我做什么?/br>
    幫桂舟簡單化一化，我不懂這個，只能找你了。

    嗯，要化什么樣的，做什么用途。余確脫了鞋走進來，走到沈桂舟跟前，靠著茶幾坐下，開始從化妝袋里掏東西。

    遮掉他眼底的烏青啥的，畫得有氣色一點。

    余確聞言，抬手解開他的口罩，臉色一滯，盯著他沒有血色的嘴唇發(fā)愣。

    交給你了，我上個廁所去。曲隨一拍余確的肩，走進了廁所。

    余確有好一會兒都沒動靜。

    沈桂舟以為他不愿意，拿過手機打字：不想化也沒關(guān)系，謝謝你跑一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