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不就是想取代你,我就讓他當,當個夠。 然后就把沈桂舟搞成這么一副疲倦不堪的模樣。 沈時疏有些氣得發(fā)抖,沒想到臨消失前,還能讓他這么真情實感地氣一回。 他以為幫沈桂舟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哪成想,卻是找了個瘋子。 他的腳呢?喉嚨呢? 三年前他要跑,摔下樓摔壞了,喉嚨不清楚,再見就是這樣了但我會聯(lián)系醫(yī)生幫你治,國外有醫(yī)生有辦法,我已經(jīng)找到了。 好。 是幫你治,不是幫他治。 他消失后,沈桂舟怎么辦。還有另一個害沈桂舟啞了喉嚨的罪魁禍首,再碰上面,沈桂舟會認出來嗎? 沈時疏攥起拳頭來,氣極反笑,朝張佑年勾了勾手,嘴角掛笑。 張佑年湊了過來。 嘭的一聲悶響沈時疏一把拽住他的領(lǐng)子,往他那張看起來就很貴的臉上猛打了一拳。 力氣很大,沈時疏幾乎把所有勁都用上了。 張佑年癱在床上,吃痛地捂著臉頰,一臉怔愣地看著沈時疏。 半晌,氣若游絲地吐出句話來:你、你打我? 人渣。沈時疏說道,喉嚨一陣刺痛,他咳了咳,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張佑年一把拉住沈時疏的衣袖。 沈時疏一把拍開,拿手機打字:別誤會了,我從來沒喜歡過你,喜歡你的一直都是沈桂舟,要不是為了桂舟,我才不會和你接觸。 趁著張佑年愣在原地,沈時疏丟開手機,轉(zhuǎn)身打開門走了出去,沿著樓梯,沈時疏捂著心臟朝下走,身后傳來沉悶的砸地聲,是張佑年掉下床了。 他得趕緊回房間,像之前每一次一樣,再換回去前,回到一開始睜眼的地方。 他沒時間了。 上一次他出來前是在兩年前,再上一次是在大四。 中間的間隔很長,他好像遇見了什么人,什么事,遭到什么干涉,所以他才突然會有那么長的空白,聽不見沈桂舟的一丁點聲音。 那在這期間,沈桂舟有多少心底的求救沒被他聽見。 這回這一拳打得也很倉促,若是時間允許,他恨不得狠狠多給張佑年來上幾拳,逼迫他許諾,對沈桂舟好些、更好些,若是當年有什么誤會一并拉出來解釋清楚。 對張佑年有好感的從來都不是他,是沈桂舟。 借來的時間終于用完了,沈時疏眼前突然蒙上一層黑霧,他腳一拌,整個人從第三階樓梯往下墜,沒了意識。 – 日光透過眼瞼,沈桂舟卻并不想睜開眼睛。睜開眼睛就意味著要面臨新的一天,昨天的經(jīng)歷仍舊歷歷在目,他都不用動,就知道這副身子肯定破舊慘了。 昨天到后邊,張佑年解開了綁著他手腕的繩子,他一聲不吭地將抽泣聲憋了回去,使勁咬著手背,不知道留下多深的印子。 每回這樣,第二天他總是醒得很晚,但今天他還沒聽見熟悉的聲音,沒有動靜。 張建鄴被張佑年送走了,連帶著家里的醫(yī)生阿姨都被送走了,芳姨怎么還沒來?張佑年怎么還沒出門。 他微微瞇開條縫,床上并不是他熟悉的那套床被,還有些熟悉的清香。 難道他被救出去了么? 剛欲重新闔眼,沈桂舟突然想起這熟悉的味道在哪聞過。 這是張佑年身上的味道,這是張佑年的床,他在張佑年的房間里。 沒有什么比掉進虎口更恐怖的了,沈桂舟瞬間睜眼,從床上彈了起來,腰酸背痛,還四處抽疼,疼得沈桂舟彎下腰去。 張佑年一直坐在床邊,盯著沈桂舟的一舉一動,在瞧見沈桂舟還是熟悉的沈桂舟時,落寞地垂了垂眼眸,出聲:醒了。 他站起身來,朝沈桂舟湊近,準備幫他換藥。 沒想到沈桂舟一個趔趄往后挪,手泛酸沒撐住,后腦勺狠狠地嗑在了墻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張佑年蹙眉:躲什么,幫你換藥。 說著,他拽過沈桂舟的手來,拿過枕頭墊著,拆起了繃帶。 沈桂舟屏息凝神地看著張佑年的一舉一動,生怕他下一秒就掏出塊玻璃來,往他手心劃拉多幾劃雖然他不怕這個。 但有些東西更惹眼,比如,張佑年嘴角至臉頰的這塊大面積烏青,下手的人應(yīng)該沒客氣,張佑年腫了小半邊臉,看起來還有些好笑。 沈桂舟用余光往四周瞅了瞅,沒見著什么人。 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天一早見到張佑年就成了這幅樣子,可沈桂舟一時半會也想不出是誰會這么干。 紀忱以前動手打過張佑年,但如今公司有糾紛,他應(yīng)該會避免,大藤和阿雅就更不可能了,曲隨也不會冒這個風(fēng)險。 昨天晚上,你有出房間嗎。張佑年問,順便往他手心抹了抹碘酒,看沈桂舟吃痛得欲往回拽,吹了兩下。 沈桂舟小幅度搖頭,一臉疑惑地看他,眼眸又重新落在那腫脹的臉頰上邊。 張佑年不看他都知道他在看什么,言簡意賅:沈時疏打的。 沈桂舟更吃驚了,連嘴巴都微微張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