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猶如克星,克著克著,克回到了自己身上。 沈桂舟默聲沉吟了片刻,將口袋里的銀行卡拿出,遞給大藤。 我不能收,你去找工作還需要錢。大藤推開,碰到沈桂舟的一剎那,大藤怔了下,拽住他的袖子,把他湊近著拉了拉,觸上了他的額頭,你發(fā)燒了? 沒事。沈桂舟搖頭。 什么沒事,難受不,用不用打吊瓶? 沈桂舟連連搖頭。 又讓大藤擔心了。 大藤抬手在他頭頂輕拍,又撫順地揉了揉他的發(fā)絲,早點回去吧,阿雅熬過今天就沒事了。 那你收下。沈桂舟推了推銀行卡。 大藤垂眸看著這張卡,心緒恍惚,短短出神了一瞬,又收回了視線,你自己留著。 你不拿我就不走。沈桂舟比劃得急了,拉過大藤的手就要把銀行卡往里塞。 卡脫手掉到了地上,翻了個圈躺平,上邊貼著張紙條。 這不是他的卡,沈桂舟一愣,蹲下身子探察。 卡上簡簡單單地寫了兩行字。 密碼:你的出生年和沈時疏的生日,卡里5w。 你不會不知道沈時疏什么時候生日吧。 第10章 身體賺來的錢怎么不用 沈桂舟撿卡的手一縮,指尖懸在空中,眼眸落在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沒了動靜。 沈時疏的出生年他不清楚,但沈時疏的生日,被清晰的刻進了他的腦海里。 被張佑年關(guān)進那棟屋子后,他的脖頸少不了紅痕,張佑年總是掐著問他,11月13號那天他去哪了。 他去哪了,他也想知道他去哪了。 在他腦袋里,11月13號一片空白。 他沒有那天的記憶。 那天和張佑年碰面的不是他,是沈時疏。 和張佑年曖昧的也不是他,是沈時疏。 他不知道沈時疏經(jīng)歷了什么,沒有任何印象,卻從張佑年口中,將這個日期聽了成百上千遍。 1113,1113,1113。 是張佑年和沈時疏見面的日子,也是張佑年給沈時疏定的生日。 沈桂舟撿起銀行卡,將上邊的小紙條撕掉,隨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將卡塞回口袋。 他倒是想把這張卡丟了,但礙于大藤和紀忱還在,多個動作準得被多問幾句,他不愿。 沈桂舟在身上翻找起來,他明明記得出門前隨手撒了兩張銀行卡,還有另一張。 怎么了?紀忱問。 沈桂舟簡單比劃:帶錯卡了。 大藤苦笑了下,拍了拍沈桂舟,回去吧,等阿雅醒了,我給你發(fā)消息。 沈桂舟搖頭,我還要在這陪陪阿雅,大藤,你去睡會吧,還有沒有空閑的床? 大藤下眼瞼的黑眼圈沉得不成樣,刻得眼睛整個兒往里陷,明顯一整晚沒睡。 大藤欲蓋彌彰地抹了抹眼睛,擺手,不困,空閑的床不在這一層,我不想走遠,放心,我晚上會回去的。 畢竟他在這里也沒有用,重癥監(jiān)護室他進不去。 沈桂舟垂手,在大藤邊上坐下,出神地望著地板,又移著移著,移到大藤臉上。 空氣又靜下來了。 紀忱在外頭本就話少,沈桂舟發(fā)不出聲,三人中唯一話多的大藤此時已經(jīng)疲倦得說不出話來了,沈桂舟甚至都覺得,下一秒大藤眼皮一耷拉就會睡著。 視線過于熱切,大藤扭過頭問他:我臉上有東西嗎? 沈桂舟收回視線,搖頭,手伸進口袋插著,銀行卡刺撓著他的手,沈桂舟指尖皺縮,隱隱約約似乎聽見了張佑年的聲音。 要命。 他搖了搖頭,想把這股聲音搖走。 從得知阿雅出事后,沈桂舟心里那根弦緊繃了整整一天,惴惴不安地打著最壞的打算,沒心思去思考昨天的事。 突然空下來,身體的熱氣往上騰,額頭泛著guntang的溫度,他又有些暈了。 前晚的事瘋狂回涌,播報似的在他的腦海里回放,木床嘎吱作響的搖晃聲,天花板晃得頭疼的暖燈,摩挲出血絲的窗簾帶子,guntang到快要把他融化的溫熱,還有張佑年嗤笑著在他耳邊的說話聲。 麻木得惡心。 仿佛逃出生天的這三年透支了他往后的所有好運氣,他又變回三年前的沈桂舟,被刻意套上沈時疏的名,成為不會說話的人偶。 嘔。 沈桂舟一陣反胃,捂著嘴弓腰。 怎么了? 沒事吧? 紀忱和大藤不約而同的擔憂出口。 沈桂舟輕輕搖頭,比劃:吃太飽,犯惡心。 兩人松口氣,沒說什么。 呆坐好一會兒,大藤起身,言簡意賅,我去上個廁所。 換作往常,大藤要去上廁所前,總得多扯個三兩句,非得被他和阿雅嫌惡心了才肯溜進去。 但大藤什么都沒多說。 沈桂舟看著大藤越走越遠,目光下垂。 等大藤回來,我送你回去。紀忱出聲,聲音不容置疑。 沈桂舟沒搭茬,抬手比劃起另外的事,大藤真的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