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何言睡在那邊,手里拿著手機,笑道:“叔叔阿姨去找醫(yī)生了,二蛋去洗手間?!?/br> “二蛋出門之前才上過洗手間?!绷鹤g川面無表情地回復,覺得他弟弟這種人真的是典型的廁所狂魔。 梁譯川把東西都放在一邊,眼神有點兒不知道看向哪里比較好。怎么辦,他覺得自己單獨面對何言時好緊張! 第20章 香芋派-p 如果梁譯川再小一點,有人說以后的某個場合下你面對何言會緊張,梁譯川一定覺得這個人瘋了。 但事實就是這樣,自從高考之后他們兩人就再也沒有過單獨相處的空間,這一年夏天的病房里像是一種“久別重逢”。 梁譯川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掙扎過一陣后他直接放棄了,就這么坐在何言床對面的椅子上,宛如在cos一尊雕塑。 他猜何言也有些尷尬,要不然何言也不會一直玩手機。 梁譯川想著第三人應該會很快出現(xiàn),但五分鐘過去了,還是只有他和何言兩個人。他想著想著,開始機械地抖腿,抖了一會兒何言叫他的名字:“梁譯川。” “哎?!绷鹤g川頓時僵住,看過去,“怎么?” 何言雖然憔悴,但仍然有一種頹廢的帥氣,他善解人意地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真的?!?/br> 梁譯川嘴角下壓,沒接話。 何言又問:“你不無聊嗎?” 梁譯川說:“無聊?!?/br> 何言說:“那你回家吧,難得過暑假。” 梁譯川說:“我……這樣很沒禮貌?!?/br> 何言聽了,一下子沒忍住笑了起來。 那是一個打破尷尬的標準信號,梁譯川接住了,也笑了笑。笑過之后,梁譯川卻在想,何言變得有些不一樣。對啊,都大三了,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徹底和解了? 于是,梁譯川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何言的病床前,打開水果袋子,問他想吃什么。 “香蕉吧?”何言仰著頭看他,“這個方便?!?/br> 梁譯川給他剝香蕉,遞到何言手里,兩人溫熱的指尖很快地相觸,又很快地分開。 “你暑假沒有實習嗎?”何言問。 梁譯川乖乖地答道:“沒找,隨便吧,等開學了再參加秋招就好。你呢?” 何言說:“我也沒找,大一大二實習過了,簡歷不是空白的就行。而且我這腿……可能老天也想讓我好好休息一陣?!?/br> 好吧,他們可能永遠也無法和解了。梁譯川想,這完全是尬聊,聊的都是什么啊,跟和學校就業(yè)辦老師寒暄差不多。 很快,去洗手間的弟弟終于回來解救了梁譯川,與他前后腳回來的是老爸老媽,梁譯川立刻再次退到一個安全位置。他看見何言吃完香蕉,軟塌塌的香蕉皮被他拿在手里,隨后弟弟幫何言扔進了垃圾桶。 梁譯川以為這是一個結束,何言會找個護工,再不濟有他的同學,但卻沒想到自己收到的新任務是——成為何言的護工。 梁譯川:“?” 他不太樂意,想也沒想地說道:“我不去?!?/br> “你又沒事情做,放假在家閑著也是閑著,給何言送點吃的怎么了?你們吵架了?”老爸很不理解。 “我……沒有?!绷鹤g川糾結地說。 “那你去吧,護工一天好幾百呢,他同學看著也不怎么靠譜。” “讓二蛋去,他比我更喜歡何言?!绷鹤g川還在反抗。 “二蛋要上補習班?!?/br> “我……” 梁譯川沒有辦法解釋這件事情,因為他們的偽裝很好,所有人都以為梁譯川是因為去外地上大學,所以才漸漸地不跟何言玩兒了。朋友間的關系是會這樣的,當兩個人不在一起,親密會減弱,會有新的朋友出現(xiàn),他們的步調(diào)發(fā)生了改變。 梁譯川沒有掙扎很久,他還是去了。午飯放在保溫盒里,梁譯川沒去很早,基本上是臨到中午才慢悠悠地坐地鐵過去。他對醫(yī)院很快熟悉起來,甚至分得清護士的聲音,以及聽了很多隔壁床大叔講的八卦。 “你們是兄弟幾人?”大叔一個人住院特別無聊,“上次還有一個男孩,是你們弟弟?” 梁譯川完全瞎聊:“兄弟三人,我和弟弟都是超生的?!?/br> “要罰錢吧?”大叔笑道。 梁譯川說:“要,罰了很多錢,后來去鄉(xiāng)下了。大叔你怎么回事?” “我酒駕啊?!贝笫宀灰詾閻u地說,“酒駕之后騎電動車摔的,還帶人?!?/br> 梁譯川默默地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多數(shù)時候,何言都插不上話,但是光聽梁譯川和別人侃大山也很有意思。 “你吃了嗎?”何言問。 梁譯川拍拍肚子,說:“吃了才來的,我吃的早午飯。我媽做的菜還行?你還想吃點什么?” 何言受寵若驚,說:“我還能點菜嗎?” “點吧?!绷鹤g川說,“但是點了也不一定能做,還是得看我家吃什么?!?/br> 誰知道何言對梁譯川說,想吃麥當勞的香芋派。 梁譯川一臉無語,問:“就這個?會不會要求有點低?” “突然就想吃點甜的。”何言笑道。 他天天在病房里待著挺難受,頭發(fā)長了不少,手機也玩不出花來了,也不知道刷到什么帖子,忽然饞麥當勞的香芋派。 “明天給你買。”梁譯川想了想,還是滿足了何言的這個小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