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霧蒙蒙的,隱隱難見的光將清晨透成深藍色, 昔寒這會還沒穿內(nèi)衣… 她把斗篷緊了緊,“溫迪?你怎么這會來了?” 溫迪搓著手一邊念叨天氣好冷,一邊往屋子里鉆, 等到了火爐邊他才狠狠地松了口氣, “昨天不是答應昔寒小姐今天來喝酒的嗎?我可是整整期待了一晚上,今天天一亮我就跑來了?!?/br> 原來不是客套話,他還真來了, 昔寒被他這實誠的樣子逗笑了,那年她剛到璃月的時候,也是聽不懂人家話背后的含義, 后來也就明白了,時間久了,她也就和那些人一樣熟練地說著用著客套話,以至于都看不清少年才有的真誠熱忱之心所包涵的誠意。 “我去給你拿酒,昨天的茶釀你沒嘗到,今天可得幫我品鑒品鑒。” 昔寒說著就往酒柜那邊走,路過柜臺的時候習慣性地想把斗篷解掉, 淡粉色的繩子剛拆解一半,她忽然意識到溫迪還在,自己沒穿內(nèi)衣,又默不作聲地給系了回去。 這一小動作被溫迪捕捉到了,他以為昔寒事怕冷,現(xiàn)在屋子里的溫度剛剛好,這樣的情況下還披著斗篷,他擔心昔寒的身子是不是因為昨天的勞累病了。 他昨天怕自己影響昔寒的生意,就離開了,回去的時候想著昔寒約好第二天相見以至于一晚上都沒怎么睡好。 看著昔寒,溫迪后悔昨天應該留下來幫她的,“昔寒小姐,你為什么穿得那么多,身體不適嗎?” 昔寒拿茶釀酒的動作一頓,她借坡下驢,“是的,有些不舒服?!?/br> 本想著這就糊弄過去了,哪知溫迪聽了反而更擔憂了,以至于說話都忘了使用敬語,“昔寒,不舒服不要撐著,我現(xiàn)在陪你去西風大教堂吧?!?/br> “不用。” “不行,得去,身體是個嚴肅的問題。” “……” 兩人來回僵持不下,見溫迪面色擔憂,態(tài)度強硬,昔寒一邊感嘆這個年紀的小孩總是執(zhí)拗,一邊破罐子破摔:“我沒穿內(nèi)衣?!?/br> 轉(zhuǎn)身“砰”的一聲將酒瓶放到溫迪的面前,自己回屋子換衣服去了。 溫迪坐在椅子上被忽然放在面前的酒瓶驚得往后筆直一躺, 他懵在原地,震驚地滿臉通紅。 又是一聲“砰”昔寒將臥室的門關上了, 但溫迪心驚膽戰(zhàn)地吞了吞口水, 雖然關門的聲音不大,但他怎么有種自己生命危矣的預感。 緩過神來后又忍不住無聲笑著, 他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潑辣起來居然是這個樣子。 然而想到這,溫迪眼眸又垂了下來, 他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在他不在的那段歲月,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 * 等到昔寒的過程中,溫迪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 昔寒的手藝他是嘗過的,非要評價的話,只能說他在這提瓦特行走了那么久,昔寒做的酒是他喝過的最好的。 記得那天陽光明媚, 他被昔寒喚醒,再次看到少女的臉,心里的海面上出現(xiàn)了暴雷、下起了大雨, 幾百年過去了,他終于再見到她了, 但在那棵大樹下,偏偏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還好嗎?陌生人?” 溫迪笑著跟她說了最后的告別, “帶著對我的恨也好,怨也好,只求你不要再向上次那般走得心甘情愿,讓我早一點見到你。” 他橫抱起昔寒的尸體,走向摘星崖,在那里,他種下了一片塞西莉亞, 每天帶著清晨的風、露水來到山崖邊,等待著日出,演奏著歌,等待著她再次醒來, 可偏偏在她醒來的前夕,他去了坎瑞亞, 那年,高塔之戰(zhàn)后,他將風和花蕊重新給了昔寒, 世人都只知道風精靈成為風神巴巴托斯的時候,第一件事是吹走冰雪、蕩平高原,但只有他知道,他成神的第一件事,是用神力將自己的風力永遠地、緊緊地,鎖在昔寒的身體里。 臥室里,昔寒換衣服的間隙,她對著鏡子,盯著自己胸口的那枚天青色的風元素印出著神, 顏色那么像他的瞳孔,她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而后又像是要將它擦下來那般使勁地摩擦, 直到雪白的皮膚被她擦出了血痕才作罷。 昔寒換了件米白色的長棉服,出來的時候本以為溫迪會自己在那安靜地喝著茶釀, 但沒想到瑪格麗特也在, 而且從溫迪目前艱難的表情來看,瑪格麗特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似乎在對他進行了精神攻擊。 昔寒出現(xiàn),溫迪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地從桌子前逃離, 他一路繞到昔寒身后, 胸口的擦傷還在隱隱作痛,少年經(jīng)過的瞬間帶過一陣風,風里夾雜著她新釀的茶酒的味道, 屋子里暖融融的,爐火那邊時常傳來幾聲噼啪, 忽的,身后一緊, 溫迪, 衣角被他抓住了, 瑪格麗特半月眼,很是憋屈:“小寒姐,我就問了他幾個情感問題,你看把他羞的。” 躲在昔寒身后的溫迪,看著差不多三十左右的瑪格麗特, 小…小寒姐? 啊這… 這算是間接給自己這個“蒙徳少年”暴露追求對象的年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