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池水打濕了少女的裙擺，明舒看得鼻腔一熱，竟然有一股暗紅色流淌下來。

    明舒小聲罵了一句臟話，落荒而逃。

    蘇垂云捂著嘴咯咯地笑出聲。

    原來她的大美人這段時間是為這個發(fā)愁啊。

    少女的初戀總是急促又美好。

    蘇垂云每天放學后去找明舒，明舒都緊緊握著筆坐在座位上，一副靜心學習的模樣。

    蘇垂云：“回家了?！?/br>
    明舒用力捏住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幾道題沒做完?！?/br>
    蘇垂云坐在明舒的桌子上，雙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我?guī)湍阕?。?/br>
    明舒抬頭看了她一眼，“算了吧，你才學到哪。”

    明舒寫著化學題目，突然話風一轉，“你說兩個女孩子在一起是不是變態(tài)，是不是不正常?！?/br>
    蘇垂云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是嗎？我以為只要真心相愛在一起都不成問題?！?/br>
    明舒大聲說，“才不是！”

    明舒意識到自己聲音過高，小聲說，“才不是呢，兩個女孩在一起就是變態(tài)的，是罔顧人倫的?！?/br>
    蘇垂云：“……”

    蘇垂云要笑不笑地盯著她，“是嗎？jiejie怎么突然和我說起這個話題？”

    明舒搖搖頭，“我就隨便聊聊?！?/br>
    說完明舒便不再說話，奮筆疾書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題目上。

    好像那幾道題與明舒有深仇大恨。筆尖把練習冊的紙張都給劃破了。

    連續(xù)好幾天，明舒與蘇垂云之間都不怎么說話。

    就算說話了，明舒的開頭一句也是，“我覺得你說錯了，兩個女生就是不應該在一起?！?/br>
    蘇垂云被明舒的幾句話說得耳朵起繭子，她拿起浴巾往浴室里走，

    “所以呢，jiejie覺得兩個女人在一起惡心?！?/br>
    明舒站在原地啞然，她抿著唇，“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晚上夢到了蘇垂云勾著她的肩膀和她抱在一起，只是夢境中的兩個人都是成年人，身形比現在要長不少。

    但那雙煙灰色的眸子和長如海藻的頭發(fā)，明舒如何都不會認錯，就是蘇垂云本人。

    蘇垂云在明舒面前一顆顆解開扣子，“我去洗澡了，jiejie陪我一起？”

    明舒如臨大敵，往后退了一步“不可以！”

    蘇垂云頭往左側彎，“不可以一起洗澡嗎？但是我們以前難道沒有在一個浴缸中洗過嗎？”

    明舒死死咬著下嘴唇，她的手指關節(jié)用力發(fā)白。

    蘇垂云只把她當成一個單純的jiejie，而她卻對蘇垂云懷著那種心思。

    明舒垂著某少女的臉上出現了無助于糾結。

    她真的很想和meimei在一起洗澡。

    明舒再次回過神時，她已經站在了蓮蓬頭下面。

    蘇垂云身上裹著一層浴巾，蓮蓬頭打開，溫熱的水流，沖刷在蘇垂云過于雪白的皮膚上。

    蘇垂云把浴巾解開擔在一旁的架子上。

    “jiejie，幫我洗頭發(fā)?！?/br>
    明舒眼睛壓根不敢亂看，把洗發(fā)水在手中打出泡沫后，慢慢揉在蘇垂云的長發(fā)上。

    明舒的手指搓過蘇垂云的頭皮，蘇垂云的呼吸稍快了幾分，發(fā)出了小貓的呼嚕呼嚕。

    浴室中蒸騰起nongnong的白色霧氣，這層水汽如同附骨之蛆般能在冰涼的鏡子上，同時也粘在明舒躊躇不前的心臟上。

    明舒的手指劃過蘇垂云的腰，“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蘇垂云抬頭對明舒笑笑，“是受了，我最近有好好運動?！?/br>
    明舒小聲說，“你身上都沒rou了，小心身體。”

    蘇垂云煙灰色的眸子直視著明舒，兩人中間是正在嘩啦啦流水的蓮蓬頭。

    少女們身上裹了一層滑溜溜的白色泡泡，明舒很是拘束地站在一邊，卻突然被蘇垂云撲上去——

    兩人皮膚上的泡泡滑溜溜地磨蹭在一起，

    明舒：?。。。?！

    蘇垂云：“jiejie身上好香啊，jiejie的皮膚也好白，你看現在從白色變成了粉紅色。”

    明舒難為情又絕望地抬頭望著天花板。

    她的meimei到底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很危險，兩個女孩之間可能會迸發(fā)出不純粹的感情。

    一個澡讓明舒越洗越紅，最后沖掉身上的所有泡沫，

    明舒結結巴巴問：“你有沒有談對象的打算?！?/br>
    蘇垂云疑惑：“為什么要談對象？老師說不允許早戀。”

    今年蘇垂云其實虛歲已經有十五了，只是她入學年齡比較小，總是比同班同學小一歲。

    明舒入學時間也小，同班同學差不多都十八歲了，而明舒現在只有十七。

    女孩對于談戀愛都沒有明確的認知，明舒：“就是找一個男朋友，和你在一起學習，一起逛街，之后兩個人會住在一起，然后結婚?！?/br>
    蘇垂云：“可是我不喜歡男孩?！?/br>
    明舒沉默，整個浴室中只有水流的嘩嘩聲。

    “為什么不喜歡男孩？”

    明舒擦干身上的水珠，只是長發(fā)的末梢一直在滴水，一滴兩滴三滴砸在淺色的瓷磚地面上。

    明舒的眼睫上也滴著水，叫人分不清究竟是剛剛沖澡的熱水，還是眼睛里的淚花。

    蘇垂云是一邊擦身子，一邊說，“男孩子有什么好的，身上臭死了會說著讓人惡心的臟話，會私底下看黃片，會把踢球發(fā)臭的腳從鞋子里拿出來，讓整個班級都聞那種臭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