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戲社 第67節(jié)
李香庭看她高興的樣子,也笑起來:“以后有機會,帶你去歐洲看看,去教堂看壁畫,去博物館看聞名世界的雕塑,去感受巴洛克、洛可可、古典主義、浪漫主義、現(xiàn)實主義,印象主義還有立體主義的區(qū)別?!?/br> 這些詞,戚鳳陽只從書籍中看到過,去歐洲……親眼看,是她從未想過的事。 光聽他描述,就覺得好美好。 她期待地點點頭:“好。” …… 晚上有個聚會,地點在一個不知名的古色古香的小酒館。 李香庭帶戚鳳陽一塊兒去,想讓她也聽聽這些國內知名藝術家之間的交流。 天本就熱,人圍在一塊兒,不怎么透風,更加悶。 一個賣冰棍的男孩提著特制的保溫箱走進來,可惜大家都在喝酒,沒人買。 李香庭倒是要了一根,遞給坐在旁邊小板凳上喝汽水的戚鳳陽:“給,你最喜歡的。” 戚鳳陽開心地接過來:“謝謝?!?/br> 旁邊的朋友見這女孩一直守在李香庭旁邊,這才問:“香庭,這是你女朋友嗎?” 聞言,戚鳳陽臉瞬間紅起來,背后一陣汗意,連連搖頭。 “當然不是,”李香庭笑著揉了下戚鳳陽的頭發(fā),“就是個小meimei?!?/br> 這個問題李香庭回答過很多次,他總帶著戚鳳陽,連學生們都不免會問,是不是喜歡她?李香庭很確切地回答:不是。 戚鳳陽是個很棒的女孩,單純、上進、勤學好問。然而愛情是需要火花的,是rou.體的吸引,精神的契合,在他眼里,戚鳳陽不過是個年僅十四的孩子,一個不諳世事的小meimei。 從前交往過一個女孩,雖然只相處了不到兩個月,可就是那段經(jīng)歷讓他明白,對自己而言,男女間的感情有一條很清楚的界限,要么愛,要么不愛,沒有模棱兩可。 戚鳳陽心里一陣熱一陣冷,早就明白他只把自己當meimei看,可話真正說出口,還是忍不住難受。 李香庭又同他們說:“她非常會畫,特別有靈氣,你們不急著走的話,明天我把她的畫拿出來,給指教指教啊?!?/br> “行啊?!?/br> 李香庭垂眸,見戚鳳陽一直扯著冰棍袋子:“快吃呀,天熱,很快化了。” 她用力撕開它,小小咬了一口。 突然覺得,它也不是那么好吃了。 李香庭繼續(xù)與朋友喝酒,談論起野獸主義來,不時發(fā)出一陣恣意的笑。 她仰著小臉,望著自己的神明。 可那又怎么樣呢? 無論是傭人、學生、朋友還是meimei,即使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繪畫模特,只要他需要,便永遠陪伴在他身邊。 哪怕是刀山火海,萬丈深淵。 …… 周月霖把大煙戒掉了,可身體仍一日比一日糟糕,渾渾噩噩的,整天躺在床上睡覺。 最近李仁玉忙于家內家外,也沒閑心思去管住在外面的兒子,李香庭帶著戚鳳陽公然出入于大小場合,難免惹人非議,李家下人們也有所耳聞,但畢竟是主子的事,不敢冒言,私下卻談論得不堪入耳。 周月霖聽明珠碎嘴幾句,雖不在乎李香庭在外面干了什么,但到底事關李家臉面,便叫吳媽帶著明珠去探探,順便把那小丫頭帶回來問一問。 那天,戚鳳陽正在畫畫,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李香庭,一開門,卻見吳媽和明珠。 明珠一把推開她,往屋里去,看到墻邊的畫,瞪大了雙眼:“天哪!” 吳媽也看到了,別過臉去,不忍直視。 明珠拿起一幅:“你真是太不要臉了。” 戚鳳陽要奪,明珠拿著畫躲開:“原來你們躲在外面做這事啊,你是真的厲害!” “還給我!” 明珠比她高,舉起手,看戚鳳陽焦急的模樣,壞壞地笑起來:“阿陽,你死定了?!?/br> …… 戚鳳陽是被綁回李家的,她被關在柴房,縛住手腳。 這個地方,她太熟悉了,只是這次只待了不到一小時。 戚鳳陽被帶到客廳,李家上下,除了李香岷和李香楹,所有人都到場了。 她看了眼李仁玉陰沉的臉,嚇得低下頭。 “頭抬起來。”李仁玉聲音冷得可怕。 戚鳳陽緩緩抬起頭,這才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擺了若干幅畫,其中幾幅出自李香庭之手,是她拿到自己房間學習用的,畫作右下角還署了名,沒法狡辯。 她看著周圍人指指點點的目光,腦袋一片混亂。 月姨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地問:“這畫里的人,是你嗎?” 戚鳳陽出了一背的汗:“不……不是,不是我?!?/br> 月姨重復:“確定不是你?” 戚鳳陽本就心虛,再次垂下眼眸,悶悶地“嗯”了一聲。 “就是她!她腰上長了塊胎記,我看到過,這畫里的人也有?!闭f話的是阿玉。 戚鳳陽無法反駁,腦子也亂作一團,只能不停地搖頭:“不是,不是?!?/br> 月姨見李仁玉臉色難看,厲聲呵斥:“這畫里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戚鳳陽搖頭。 “還不承認?!痹乱瘫揪蜌馓摚矝]耐心起來。 明珠提議:“這個好辦,脫了衣服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月姨看向李仁玉,見他默許,便點了頭。 明珠立刻帶了兩個人上前,撕扯她的衣服。 戚鳳陽哪能任由擺布,拚命掙扎,吳媽見兩個女孩無從下手,讓兩個男傭去按住人。 戚鳳陽淚流滿面,被扣住雙手:“不要,不要,老爺夫人,求求你們放過我,我承認,是我,別脫我衣服,求求你們,是我,啊——” 最后一點兒遮羞布被撕開,眼前的男人、女人,眼里皆充斥著掠奪與激動,窺探女孩美好的酮體。 她再無力掙扎,屈辱地蜷縮身體,擋這里,遮那里,可哪哪都暴露在外。 直到背后一陣劇痛,才將她神魂打了回來。 月姨氣短聲虛,此刻也多了幾分勁:“真是膽大包天,敢勾引主子,在外做這種不知廉恥的事,這種畫若流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一棍棍落下來,眼看著戚鳳陽后背被打出血,無一人敢求情。 李仁玉始終沒有說話,直到地上的人奄奄一息,昏死過去,才起身離開,說了句:“賣了吧?!?/br> …… 第41章 李香庭已經(jīng)連續(xù)兩天沒見到戚鳳陽了,怕她在屋里出了什么事,打電話讓房東過來開門。 屋里沒人,各處打掃得干干凈凈,床上的被子整齊疊著,東西墻邊堆了幾層畫,大大小小疊在一起,數(shù)不清有多少。 一切與平時無異。 也許只是碰巧找她的時候不在。 李香庭沒有想太多,到他們平常經(jīng)常去的地方挨個問一遍,都說:沒見到人。 李香庭又回了趟李家,傭人們也紛紛說不知道。 這下,他有點急了。 這么個大活人,居然就憑空消失了。 無奈之下,他去報了警。 …… 陳修原收到緊急任務,在某天傍晚急匆匆地離開滬江,連聲招呼都沒跟杜召打。 杜召最近也忙,還是些生意上的事。最近他在與一位日本商人合作,有批貨要從他和霍瀝管理的船運公司進來,連背后的大股東海關監(jiān)督徐督查都瞞了過去。 因為,那是一批軍火,從滬江上岸,包下專列火車,即將向東北運輸。 今年這種事層出不窮,日本軍界、商人和民間組織頻頻往中國運送武器,必有不軌之心。 自打五年前關東軍侵占東三省,他們的狼子野心就從未停止過,即便如今政府不抵抗,但杜召明白,這仗,早晚要打起來。 今晚八點,載了軍火的那趟火車便會從西站出發(fā),向北而去。 杜召正在裝彈,白解行色匆匆從外面趕過來,同他說了火車的情況:“有大量便衣兵,還有很多武士和浪人,看樣子,難搶?!?/br> “那就毀掉。” “已經(jīng)通知扈雷他們提前到地方埋伏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馬上?!倍耪傺b好彈,將槍別在腰后,這是常卻剛研發(fā)出來的,經(jīng)過幾番試驗,火力十足,就讓它們的第一戰(zhàn),用在此處。 杜召剛起身,書桌上的電話鈴響起,他拿起話筒,講了幾句日語,語氣輕松,表情確異常陰沉。 白解不懂日語,看他掛斷電話,才問:“怎么了?” 杜召手撐著書桌,忽然重重捶了一下:“山本又造約我去喝酒。” “拒絕了?” “知道這條運輸線的人并不多,我若借口推脫,軍火出了問題,必然遭到懷疑。” “那怎么辦?” “不能讓扈雷他們單獨涉險,山寨里的人,本就不多了?!?/br> “那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