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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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作者:寒鴉 文案: 豪門俏寡夫:老公重生后加入男德班。 …… 婚前,他曾偷偷暗戀著自己的丈夫。 做夢也沒有想過,真的有一天可以與他結為夫婦。 即便他覺得自己配不上秦驥,即便這段關系是從別人處偷來,即便秦驥始終對他冷淡漠然,他也堅持這是一場良緣。 秦驥失蹤了。 別人都說他丈夫已經(jīng)死在公海上,可夏澤笙不信。 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他不能領那張輕飄飄的死亡證明。 他為秦驥穿黑衣,守孝期,吃盡苦頭,以為自己要守一輩子孤獨。 直到另一個人走入生命。 這個人比秦驥年輕,卻讓他無時無刻不想到自己死去的丈夫。 夏澤笙心亂了。 他分不清是因為那個人太像秦驥,導致他迷失了自我。 還是因為他太過干涸,以至于任何人都可以滋潤他。 在某一夜后,那人在耳邊問他:夏澤笙,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夏澤笙說:你是好人…但抱歉,我這輩子唯一愛的人就是我的丈夫。 攻:老婆喜歡我但是只喜歡死掉的我怎么辦?! 第1章 未亡人 秦禹蒼從cbd某大樓出來的時間,有點晚。 就在剛才,他和某公司合作方敲定了一次版權出售。 他主導設計的一款策略型游戲因為可觀的現(xiàn)金流水,賣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價格。團隊里幾個參與項目的都是同級的研究生,第一次賺到這么大的一筆錢,都很激動,商量著要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 “你們去吧,我晚上還有事。”秦禹蒼看了一眼時間。 “平時也就算了,今天你也不跟大家一起吃飯?”梁丘鶴說,“你可是項目牽頭的,這樣不好吧。” “我也沒辦法。”秦禹蒼找了個理由,“這不是要過年了嗎?我爸讓我陪他去給本家的親戚送禮,說了今天不能改?!?/br> 梁丘鶴看看已經(jīng)去打車的其他人,湊過來低聲問:“你本家?秦家?” “嗯?!?/br> “那個生前產業(yè)超過千億的秦驥的秦家?”梁丘鶴八卦,“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的,你們家跟秦驥家是遠房親戚。” 秦禹蒼解開呢子大衣,從西裝內兜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了一只,看了莫名還在興奮的梁丘鶴一眼,很困惑他激動的點是什么。 “我們這次要去的嚴格來說不是秦驥家,而是秦驥父母家?!鼻赜砩n給他解釋。 “我知道我知道,九霄珠寶嘛!秦家是珠寶世家,新中國成立前就靠著從緬甸弄翡翠回國發(fā)家,后來搞了起了珠寶連鎖,接著東風就從珠三角開遍了全國。那是相當厲害?!闭f起這些豪門歷史,梁丘鶴如數(shù)家珍。 “但是聽說啊,只是聽說啊……有小道消息說,秦驥父母還有兄妹跟秦驥的未亡人一直在打架呢。秦驥都失蹤了三年了,還沒有確認死亡,說是秦驥那個遺孀不同意上報死亡,導致秦驥的財產怎么處置也沒個說法。上千億的資產呢……哎,你既然去本家拜年,打聽打聽?他們怎么處理?會不會到時候分給你一些?我的媽呀,這么多錢,哪怕分給我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我做夢都得笑醒?!?/br> 秦禹蒼他掐滅了煙,扔到垃圾桶里,又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 “我真得走了,今晚你們出去玩,回頭我報銷?!彼f,“你幫我跟同學們道個歉?!?/br> 他一貫是這樣獨來獨往,梁丘鶴也習慣了,打了個招呼就讓他趕緊去,遠遠地還叮囑他:“你可千萬記得回來跟我說??!” 無意在關于秦驥死后財產分配這個問題上跟梁丘鶴開展深入溝通。于是只好假裝沒聽到,轉身進了停車場,找到自己那輛二手觀途。 秦禹蒼的父親秦瑞在九霄珠寶集團下面的珠寶加工廠里做珠寶加工,是廠里碩果僅存的老手藝人。 九霄珠寶被這兩年興起的潮牌珠寶沖擊得很厲害。 連帶著加工廠的效益也不好。 秦瑞手頭緊,但是對于秦禹蒼算得上是有求必應,家里離大學不算近,剛讀研一就拿了錢出來給他買了輛觀途開。 不止如此,秦禹蒼吃穿用度,秦瑞都盡量縱容,似乎是想要彌補他從小沒有母親的缺憾。 所以他一直沒有想明白,在這樣的家庭長大,沒有遇到什么過不去的坎,秦禹蒼為什么會自殺,以至于讓他這個“孤魂野鬼”可以乘虛而入。 三年前,他從澳門乘游艇出海海釣,卻在公海上出了事故。 那段時間,鋪天蓋地的報道都是有關于“秦驥在公海離奇失蹤,游艇不知去向”的新聞,人們都在猜測秦驥的去向。 只有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溺死在了冰冷的海底。 再醒來卻成為剛剛考上研究生的秦禹蒼。 秦瑞在小區(qū)門口等著,手里提著兩個大紅色的禮品袋,上面印著“?!弊郑谧笥覐埻?。 他把車開到秦瑞身邊,搖下車窗喊了一聲:“爸?!?/br> 秦瑞卻沒有聽到。 “爸!”他又提高聲音喊了一次,秦瑞這才反應過來。 秦瑞低頭望近車內,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清是他,啊了一聲:“你來了啊,怎么不早點電話?” “打你電話沒接?!鼻赜砩n解釋。 和大部分做珠寶的手藝人一樣,秦瑞也落下了職業(yè)病,不光眼神不太好,還因為常年切割珠寶導致噪音影響了聽力,左耳近乎失聰,只有右邊耳朵多少還能聽見。 秦禹蒼勸過他退了得了,秦瑞不同意,說廠里沒幾個老人了,他走了九霄珠寶怎么辦?怎么跟本家的二哥交代。 老年人的執(zhí)拗誰都勸不動,秦禹蒼只能便作罷。 “讓你買的紅參買了嗎?”秦瑞坐進車里就問。 “買了,中午去買的?!鼻赜砩n道,“宏順祥家的,已經(jīng)切好片打好包了?!?/br> 秦瑞放了心,邊系安全帶邊絮絮叨叨:“我跟你講,二哥很喜歡他們家的紅參,每年我送過去他都要夸贊,說拿來煲湯很不錯?!?/br> ……那都是應付你的場面話。 秦禹蒼一邊開車一邊想。 他嘴里的二哥就是秦驥的父親秦飛鵬,九霄珠寶的董事長。每年這個時節(jié),秦飛鵬不知道要接待多少來客,要說多少客套話,秦瑞十幾年如一日的送禮,秦飛鵬也十幾年如一日的敷衍。 宏順祥的紅參是秦瑞能拿出來的最好的禮物,可是秦飛鵬這樣的人怎么看得上,過完了年關,扔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他無意戳穿一個老人的幻想,安靜地聽著秦瑞細數(shù)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與秦家本家的交往,談論他年少時秦飛鵬曾對他有恩,讓他進廠做事,才能買得起房結得了婚供得起他讀書…… 很快,車子就抵達了位于秦家老宅。 秦家老宅原本在新河浦路上,上世紀30年代左右的小洋樓,稱得上保護建筑,后來市政規(guī)劃影響,便把房子改作高端會所。搬到了白云山附近,依山傍水的,也很清靜。 秦驥的整個童年都在這里度過,一路協(xié)和小學、廣雅中學這般的讀上來,最后按照秦飛鵬的期望,進入中山大學讀書,直到跟家里決裂之前,沒有離開過羊城、離開過秦飛鵬的勢力范圍半步。 他很熟悉這里,并不需要任何保安指路,繞著山開了約十五分鐘,才看到位于半山腰的秦家大門。 進門停好車,拿出后車廂的紅參還有花膠,秦瑞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往別墅里走。秦禹蒼快步上前,跟他并肩,又把他手里那兩個不知道沉甸甸的裝了些什么的紅袋子接過來。 過去三年,這里沒什么變化。 影壁上雕著門神。 影壁背后是財神像,面前放了尊香爐,里面的香火不斷。 進去是個四方井的內庭院,右邊有樓梯上二樓——上面靠南的套房就是屬于他的,不知道他死后,里面的東西怎么處理了? 再要往里,就被管家攔了下來。 “李管家,大吉利是啊,家里年貨置辦怎么樣了?”秦瑞和和氣氣地打招呼。 李管家很客氣地說:“瑞叔,還有十來日才過年,今年怎么來這么早?” “快過年了來的人那么多,怕二哥吃不消,今年就來早了一些?!鼻厝鹫f,“二哥吃飯了嗎?” “已經(jīng)吃完了,先生在吸煙室里同二少聊天,可能還要一點時間才空閑,瑞叔在這里等,跟我直接過去等?” “我直接過去等吧?!鼻厝鸢亚赜砩n手里的東西都接過去,然后叮囑他,“你不要亂跑,我去跟二哥喝杯茶就回家?!?/br> 等秦瑞跟李管家走了,就有菲傭送了茶過來,粵語說得磕磕絆絆:“老細,飲茶。” 秦禹蒼謝了一聲,然后在門廳的紅木椅上坐下來,喝茶刷了會兒手機。梁丘鶴帶著同學們正在ktv,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很是發(fā)了不少同學們的丑照出來。 他忍不住會心一笑,又點開股市app,翻看了一下今日閉市前的股價。 一條咨詢彈了出來:xx海域發(fā)現(xiàn)疑似秦驥失蹤前乘坐游艇碎片,搜救隊正在進行打撈。 不知道為什么,之前一直沒有確認秦驥的死亡,在所有對外公文上的統(tǒng)一口徑還是“失蹤”。 ——就算是沒有找到任何直接證據(jù),三年的時間都是失蹤狀態(tài),也未免太久了點。 這也許涉及到一個天文數(shù)字的財產爭奪。 但是他已經(jīng)不怎么關心了。 他現(xiàn)在是秦禹蒼。 并非秦驥。 秦禹蒼看了一眼時間,意識到秦瑞已經(jīng)進去有一陣子了,周圍很安靜,連菲傭都沒有,門廳冷冷清清的。 按照這個跡象,秦瑞一時也出不來。 于是他站起來,從右手側的樓梯上了二樓。 走過幾個房間,便到了頂頭的套房,他試了一下,房間門沒鎖,推門而入。套房客廳的大窗戶正對一個大庭院,再遠一些是山景。 客廳里空空蕩蕩,臥室里也是。果然自己的東西,或者說遺物都被收了起來。很有些人走茶涼的感覺。 秦禹蒼嘆了口氣。 這里也沒什么好看的,他決定下樓。就在這個時候,走廊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李管家說話的聲音。 “夏先生,您要去哪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