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暄妍/裊裊春腰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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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煙嶼已經抱住她先一步跨進了寢宮, 路遠迢迢, 她都不知曉, 他的臂力怎會這么大, 絲毫都不手酸的。 這還是傳聞中那個見風就倒的病弱太子么? 他和她理解的太子殿下可太不一樣了,她根本看不出這個男人身上有任何病癥,這副體魄, 就說是要去上陣殺敵, 師暄妍也一點都不懷疑。 寧煙嶼終于將她放落下來, 但不是落在地面,而是將她放在柔軟的貴妃榻上。 他蹲下身, 俯低目光,將她腳下的綿柔絲履脫掉。 “這種絲履只是好看,面圣時可以穿著,但走不了遠路,腳下會疼?!?/br> 寧煙嶼把兩只絲履拋到一旁。 脫掉那雙絲履,師暄妍露出了兩只小小的白嫩腳丫。 先前在君子小筑時,本來就只是趿拉著木屐,沒有著襪,后來在馬車上換了衣物,順手套上了這雙絲履,勉強蔽住了足尖,但女孩兒家的腳是不能隨意給人看的,當下她不著痕跡把衣裙撥了撥,長長的石榴紅裙袂與官綠鸞絳一同落下,遮住了下面皓皓如雪的雙腳。 她不大自然地道:“你自己去沐浴吧?!?/br> 寧煙嶼挑眉,仍舊蹲在她身前,下頜角往上仰起一點弧度來:“嗯,你方才不是說,有話同我說,怎么不說了?” 師暄妍朱唇輕顫,猶豫輕聲:“我雖答應嫁給你了,但這是你使了心計,誆來的。” 男人語調微揚:“是。你不服?” 倒也不是服不服,師暄妍做了決定也沒打算后悔,只是道:“我是答應嫁你,但是,要和你約法三章,你若同意,我才能嫁給你?!?/br> 賜婚的圣旨明日一早就要下,她已經在太極殿上親口承認了心系于他,這時卻說,非要他同意“約法三章”,才能心甘情愿地嫁給她,這個小騙子,恐怕是不知道為時已晚。 上了他的賊船,除非船翻人亡,豈有中途返航下船之理。 心頭上微含嘲意,不過他倒很想知道,她有什么條件。 寧煙嶼半蹲在地,維持著那一種姿勢不動,心情依然不錯,言笑晏晏著問:“你說來聽聽?!?/br> 師暄妍很緊張,抿唇撥弄著素白纖細的指頭,在袖口底下纏繞一圈又一圈之后,終于張口,溫聲道:“第一點,我不想回侯府待嫁,也不想留在君子小筑?!?/br> 寧煙嶼立刻便同意了:“縱使你想回去,我也不讓?!?/br> 那個虎狼窩里,住著一群虎視眈眈的鼠輩,回去無益,不過令她氣大傷身。 那兩家人抱著她的表妹當寶,不過恕他眼拙,實在沒看出江晚芙有過人之處。 師暄妍微睜桃花眸:“那你打算將我放在何處?成婚之前,我恐怕是不能住你的東宮的!” 如此于禮不合。 寧煙嶼笑了下,曲指在少女雪白的額上一敲,敲得她腦袋發(fā)痛,他在一邊睨著她笑:“許你侯府有別業(yè),孤堂堂太子,在京中便無行館?” 他笑她,杞人憂天。 師暄妍捂住吃痛的額頭,怒意凜凜地瞪了過來,被她一看,他收了手,垂落在了身側。 某些人,得不到的時候,溫言好語、頻頻示弱,可一旦得手之后,便故態(tài)復萌了。 太子殿下可不是善類,只會欺負她罷了。 師暄妍心里懷著更大的事,懶得同他一般計較:“第二點,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師家和江家的事,這是我和他們之間的恩怨,我自己會處理掉。” 寧煙嶼這次沉吟了片刻:“師般般。我是你的夫君,你的父母,便是我的岳父岳母,你的事,也是我的事?!?/br> 但是,師暄妍不希望寧恪為了自己去找?guī)熂胰撕徒胰说穆闊?,她是身在泥淖,命已如此。而他,沒必要也牽扯進來,作為太子,有太子應該要處理的萬機,耗費在家長里短里不值當。 師暄妍搖頭:“我的事,不是你的事。你不要干預。寧恪,你不答應,我就不嫁給你。” 這個小娘子,如此頑固任性。 可他呢,偏生被她吃死了,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寧煙嶼思忖片刻,覺得,也不是太難以接受,為了讓小娘子心甘情愿,也只好退讓半步,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少女香柔的玉指。 “我答應你。需用我時,你再說。” 他會站在她身后,為她后盾。 約法三章,第二條他也輕易答應了。 還剩下最后一條。 滿室燭暈映襯著少女雪白的面頰,為她清麗明凈的面容添了一重艷冶柔媚之色。 她在貴妃榻上手足拘謹不安地坐著,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向仍在面前半蹲下的男子。 這些話,她忍了一路。 知曉今夜說這些未免有些煞風景,可有些話,若此時不說,以后恐怕更加沒有機會。 這句話,也許會觸怒今夜本來還正高興著的太子殿下。 師暄妍踟躇著,耷拉下眼睫,阻隔了他探尋而來的視線,在寧煙嶼略感到不解之時,她將螓首往右側扭了一下。 隨即道:“第三點,我不喜歡與人共事一夫——” 寧煙嶼長眉微挑,好整以暇看著她,心情因為她的這一句話莫名地雀躍。 但,轉而她就道:“所以,如果有一天,你決定另娶,或者你決定納妃,你可以放我走么?” 她并不是很想留在深宮。 男人的臉色唰地便是一沉,師暄妍感到自己被握住的一雙手,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扯了下去,她整個身子自貴妃榻上被拖拽到下邊。 不得已,她只好用光著的兩只腳丫點在地面,幸好那地上鋪就了一張柔軟的毛毯,踩著并不感到冰涼。 師暄妍單薄的身子朝著前面撞去,正正好撞在男人的胸骨之上,兩片骨骼撞在了一處,男人輕嘶一聲,師暄妍卻是疼得哇哇大叫,恨不能提起拳頭就狠狠揍他。 可她這里才揉著額,一只手臂橫過來,環(huán)繞住了她的腰身,將她往下扯落,拽進懷間之后,含著嘲意的沉嗓,就貼著她的耳廓,一點點傳來。 “孤的太子妃,真是深謀遠慮,嗯?” 八字才剛剛有了一撇,她便已經在未雨綢繆地給自己想退路了。 就在今夜這一刻之前,她可知,他有多高興? 眼下卻被她一桶涼水潑上來,怎能不惱。 男人的嗓音壓得沉,沉得發(fā)啞。 師暄妍怔住片刻,心跳加快了許多,想要把手從他鐵掌的桎梏下掙脫,卻如同被網住的魚兒,任她使出各種花招,也拿不出來。 少女眼睫震動,調開視線避免他的緊盯,底氣不是那么足地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br> 他還是沒動。 師暄妍幽幽垂眸,語調很輕,很緩慢:“我不能生育?!?/br> 握住她的那一雙大掌,有了片刻的遲疑和松動。 師暄妍自嘲一笑:“所以殿下,你認為,你能和我長久嗎?你是國之儲君,也是未來的圣人,你不可能不要子嗣,你要娶我為妃,又不納別的姬妾,你的子嗣呢,從哪里來?我當然也不會要求你什么,只希望……” 她侃侃而談,云淡風輕。 寧煙嶼卻越聽越是惱火,后來,她扯住少女細若柳枝的胳膊,低下臉,薄唇抵住了少女因為說話撬開了一隙的貝齒。 她的話語聲就此停駐,后面要說未完的字,被男人悉數(shù)吞回了腹中。 他的吻,帶著一點憤怒之下懲罰的意味。 唇上含著蘭草的芳息,和著炙熱的溫度,充滿了侵略的放肆。 此時的兩人,還跪在地面鋪設的猩紅波斯軟毯上,彼此糾纏著,師暄妍的眼眶微微發(fā)抖,后腦被一只比她臉頰還大的巴掌摁著,迫使著她,不得后退,只有往前,迎接他討伐式的深吻。 少女的朱唇在發(fā)抖,心尖也在發(fā)抖,像要被他揉碎了,從他胸口碎成一地珍珠,迸濺著掉落開去。 她的呼吸聲,與男人的呼吸聲交織相聞,彼此傳遞著某種信號。 寧煙嶼的眸色極沉,長而濃密的漆黑睫羽下,雙眸冷若冰霜,像是要欺她還不夠,還要繼續(xù)地罰她。 可她已經實在是喘不過氣起來了,嘟著嘴唇嗚嗚地亂叫起來,此時,這個香艷的懲罰,才終于結束。 男人松開她的嘴唇,但手掌依舊扣著少女的后腦發(fā)髻,黝黑的瞳仁倒映著燭焰,靜靜地燃燒著。 少女的兩瓣原本染了胭脂的朱唇,被蹂.躪得紅痕凌亂,如三月枝頭即將殂謝的靡靡桃花,已經開到最艷,艷極則哀之勢。 師暄妍的香酥花房急促地起伏著,盡快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隔了一晌,她輕聲道:“我沒覺得我說錯什么了。” 在男人的瞳孔又變了顏色之際,師暄妍咬牙道:“那我希望,至少一年之內,你不要有別的女人,好嗎?” 寧煙嶼被她鬧得,不知是氣,還是笑,他挽住她,將薄唇靠在少女的耳邊:“如果一年之內,我能把你治好,你能與我生育子嗣,而我也不另娶,你可否不離開?” 治好? 師暄妍又是一怔。 她中的這是毒,是赤練之毒,最為陰狠傷宮的,連華叔景那等在宮中行醫(yī)多年的杏林翹楚,都治不好。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懷上他的孩子。 少女沉凝出神間,感到肩胛骨被捉住了,被施加了力度,她吃痛地抬頭,醒回神,濛濛欲泣的桃花眸子,像三五之夜明亮的月光照在朦朧的窗紗上。 寧煙嶼一低頭:“怎么了?你不相信?” 師暄妍怎么敢相信。 寧煙嶼看到那一片顫動的眼睫,泄露了不穩(wěn)的心思,心里終究是疼意蓋住了怒意,他放長雙臂,將少女的脊背環(huán)繞住,擁著她,抱她起來。 把這個勇敢又膽怯的少女抱著,放她在懷中,便不再落下,在她躲閃著視線之時,寧煙嶼信心十足地撥過她的臉頰,逼她一定要看著自己的眼睛。 “師般般。一定會有辦法的?!?/br>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孩子,一個和她的孩子。 師暄妍窩在他的懷抱中,身子輕輕地靠著他的肩與胸口。 燭光灑落在她的烏發(fā)上、紅裙上,她緊緊攥著的手,倏地一松。 也罷。 他如此篤定,不讓他死心,他是不會甘心的。 師暄妍紅著軟眸,緩緩頷首。 “我答應你。若一年之內,我能有孕,我就不走,你也不能另娶。” 最后的最后,她還是要強調一句,他不得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