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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綜英美] 哥譚謎霧事件簿在線閱讀 - 第93章

第93章

    杰森聞言只是對她彎起眼睛笑了一下,什么都沒說,又變回靈體化的狀態(tài)了。

    “你怎么——”藤丸立香忽然噤聲,往前面看過去,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影正從沙灘的那頭向這兒走過來,踉蹌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栽進(jìn)沙堆之中。

    是馬杰農(nóng)……白天他們看見過的那個醉醺醺的酒鬼。

    “……小珍妮特、死……死了……小、珍妮特戴上新項鏈……”

    他的口中依舊念叨著與之前相似的怪誕歌曲,聲調(diào)隨著海水的潮漲起落而時高時低。

    藤丸立香微微瞇眼,走上前。

    那渾身散發(fā)著酒氣的醉鬼手中還提著一瓶玻璃啤酒杯,雙足是赤/裸的,大步邁著,但是他的眼睛在一片暗色之中顯得極為明亮,月色在其中晃動,一點都不像是真的喝醉了。

    “您好。”藤丸立香對他說。

    醉鬼在她面前站定,呆愣愣地看了她幾秒鐘,接著他打出了一個長長的酒嗝,嘴角緩緩地往兩邊扯起,露出參差的牙齒。

    “晚上好,年輕的姑娘?!彼_口說話,嗓音與他唱小曲時的那種喑啞與蒼老大相徑庭,意外的清晰穩(wěn)定:“你在這里做什么?準(zhǔn)備和魔鬼交易嗎?”

    “有人在這兒和魔鬼交易過嗎?”藤丸立香反問他。

    他呼哧哧笑了起來,將酒瓶晃動,然后他抬起手臂,用瓶子的杯口指向了海面上的礁石,“看,魔鬼在那里群舞?!?/br>
    第46章 混沌腦 act 3. se 8.

    -

    藤丸立香順著馬杰農(nóng)指著的方向望過去, 天與水都是相似的深色,海水翻涌著。在距離岸邊一英里左右的位置,潮水淹沒過礁石,然后再安靜地退開, 暴露在水面上的嶙峋礁石仿佛一座小小的島嶼。

    不過上面什么都沒有。

    她轉(zhuǎn)回頭, 醉鬼怪笑著盯住她的雙眼, 那雙淺灰色的眼睛里, 瞳孔像是在極度興奮的情況下縮起,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以前有人叫它魔鬼礁。”

    馬杰農(nóng)開口說道,“據(jù)說有一大群惡魔住在其中,所以水手們都會繞很遠(yuǎn)的道, 特意避開那兒。”

    “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藤丸立香緩緩地收起了自己警惕的表情。

    “哦, 可能是因為我喝醉了吧?!瘪R杰農(nóng)說, 他低頭瞥了眼沙地, 便隨意地曲腿坐下,“醉鬼就喜歡和人傾訴些什么?!?/br>
    藤丸立香思考了半秒, 也跟著在邊上坐了下來。

    “我是藤丸立香?!彼詧蠹议T,“老先生,我該怎么稱呼您?”

    “醉鬼、酒瘋子、馬杰農(nóng),”稀疏的白發(fā)被海風(fēng)吹到后面的人語氣古怪地說:“他們是這么叫我的,你挑個喜歡的吧。”

    “馬杰農(nóng)先生。”藤丸立香選了個聽上去不那么冒犯的。

    沒想到對方哼了一聲, 咕噥道:“日本人,古板。”

    藤丸立香不想說話了。

    馬杰農(nóng)面對著大海, 前方的浪潮一下接著一下規(guī)律地起伏。他望向礁石, 或許是在組織措辭, 亦或者酒精令他反應(yīng)遲鈍, 就在藤丸立香以為他要這么睡著了的時候, 他終于又開口:“在我小的時候,這里還叫印斯茅斯,是個古怪的地方,鮮少有游客,也不和其他鎮(zhèn)子的人交流?!?/br>
    他用綠玻璃酒瓶在沙地上畫了個圈,“就像是被孤立了?!?/br>
    藤丸立香臉上閃過詫異,1928年時印斯茅斯就已經(jīng)消失在地圖上了,這樣算起來,馬杰農(nóng)可能真的得有一百多歲。

    “我小的時候很貪玩,但鎮(zhèn)子里的其他小孩性格都很孤僻,不樂意陪我玩那種湯姆索亞類型的探險游戲,所以我只能偷偷跟著班車跑到隔壁的鎮(zhèn)子。一開始我會告訴他們我是從哪兒來的,我花了幾個小時跑到這里,但是在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一旦我告訴他們我來自印斯茅斯,他們就會像是碰到了瘟疫一般避之不及。以前鎮(zhèn)子里的人說曾經(jīng)有個船長在印斯茅斯和魔鬼做了交易,所以這個鎮(zhèn)子里的所有人都成為了魔鬼的仆從,以至于他們這些人的血脈也遭到了詛咒。

    “你知道那時候我們的鎮(zhèn)子里幾乎都看不到一個老人嗎。因為到了一定年齡之后,血脈之中含有詛咒的那群人樣貌就會發(fā)生變化——眼睛鼓起來,額頭變得扁平,脖頸上長出鰓片,像魚一樣。絕不是童話書里有著尾巴的那種人魚,而是更加丑陋的,驚悚的生物?!?/br>
    所以珍妮特才……怪不得有人覺得她有家族遺傳病。

    “1927年11月的某一天,我又偷溜出去到了隔壁的鎮(zhèn)子,一直玩到晚上才回來,不過那天政府已經(jīng)管控了這兒。在我之后沒有人能出來,也不會有人能進(jìn)去?!?/br>
    說到這里,馬杰農(nóng)皺了皺眉,五官扭作一團(tuán),像是回想起了些令他作嘔的場景,呼吸粗重了起來:“那兩天死了很多人。不、有些也許早已經(jīng)不是人了……政府關(guān)押走了一批,又槍斃了一批,空氣里泛著股死魚的腥氣。

    “要我說,他們雖然模樣嚇人,但生命力也確實強(qiáng)得很,腦袋上中了子彈之后還能夠維持好幾分鐘的哀嚎。我記得那些叫聲凄厲,久久地在海岸上回蕩,仿佛這里是個人間煉獄。我聽見他們說這個鎮(zhèn)子里的所有人都必須得留下,擔(dān)心自己和那些被槍斃的人一個下場,心里害怕,就跑了?!?/br>
    “在那之后,我去了很多地方流浪,輾轉(zhuǎn)去了西部,把自己拉扯到不至于餓死的年紀(jì),后來我在三藩市認(rèn)識了個加拿大人,他人很好,打架也很厲害,有些稀奇古怪的小手段。他從一群抽大/麻抽瘋了的嬉皮士手底下救了我。我還挺樂意跟他待在一塊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