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攪著冰咖啡，倒是有種大大咧咧的無畏感：“誰都知道他最愛用笑氣把人折磨瘋，連尸體上都凝固著笑容的案件只能是他干的?！?/br>
    藤丸立香看到她面前的杰森將漢堡放下了，塑料包裝紙在桌面上發(fā)出被揉皺的尖叫，店內(nèi)的音樂在這個時候也恰好結(jié)束了當前的播放，好似整個快餐店都陷進一片寂靜之中。

    “shh——”

    男人用手做出了一個下壓的動作，“我有一個老同學現(xiàn)在在gcpd當差，我也是聽他說的，這件事小丑完全沒有參與。”

    年輕人擰著眉毛：“gcpd真的相信那個瘋子的證詞？那可是——小丑?！?/br>
    好吧，他們口中的這個‘小丑’顯然不是在馬戲團里表演的那位，藤丸立香默默記下這個詞，準備等一會兒了解一下，卻發(fā)現(xiàn)杰森的表情變得愈發(fā)僵硬，下顎用力，將臉上的肌rou緊繃了起來。

    “smie死亡前后的一個月小丑都待在阿卡姆，你知道的，那地方全天監(jiān)控……但是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男人說，“況且他什么時候沒認過他做的事情？”

    “那失蹤又是什么回事，別告訴我說那尸體活過來了，生化危機嗎？”有幾個人笑起來，將凝重的氛圍沖淡了一些。

    “聽驗尸的法醫(yī)說，他們沒有在死者體內(nèi)發(fā)現(xiàn)笑氣的成分，他是因為其他原因變成那樣的，而且……”男人又把聲音壓低了，用近似氣聲的語氣緩緩地說道：“法醫(yī)說這具尸體內(nèi)部的器官全部都攪在了一起，剖開腹部的時候內(nèi)臟碎片還從里面流了出來——”

    “eww——萊萬，你別在我們吃飯的時候說這個！”那群白領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看。

    “okay、okay……總之，因為案件沒有偵破，所以那具尸體在gcpd的冷庫里躺了很久，但是他在上一個月就失蹤了，據(jù)說監(jiān)控里清楚地拍到那具尸體活動的樣子——”名叫萊萬的男人說得戚戚，急促地換了口氣后繼續(xù)道：“前兩天還有人在夜晚看到過‘smie’的身影。反正最近我可不想在外面亂逛?！?/br>
    “……你確定這不是gcpd放出來的謠言？聽起來就和那些個義警一樣離譜?！蹦贻p人開口說，“都這個年代了，真的會有人相信一盞燈能召喚來什么黑暗騎士嗎？”

    “老天，我真的見過蝙蝠俠，”有其他人說道，“別不相信，上回半夜經(jīng)過碼頭的時候，我看到幾個企鵝人幫派里的打手鼻青臉腫地跑出來，還有一個掠過天空的蝙蝠黑影?！?/br>
    話題很快轉(zhuǎn)向這座城市的各種傳說，沒有人再提起晚上去不去喝酒的事情。

    藤丸立香熟練使用互聯(lián)網(wǎng)研究了一下‘小丑’到底是什么家伙，谷歌詞條猛地跳出一大堆的‘罪證’，將藤丸立香砸得頭昏眼花。

    有個感覺很熟悉的家伙——梅菲斯托？

    她隨意點開了最新的一條新聞查看，上面的配圖是一個綠色頭發(fā)，臉上用顏料畫著蒼白而斑駁的小丑臉的家伙被幾個警察扭著手臂，相機的閃光燈在對方的臉上留下明亮的痕跡，他卻向上提著嘴角，削尖的臉上好像每一塊肌rou都在參與這個笑容。

    新聞的標題是‘joker refuses to fess the murder’(小丑拒絕承認謀殺），下面簡單地提了一下事件的經(jīng)過。

    去年的圣誕夜，有人在哥譚購物中心廣場的花壇里發(fā)現(xiàn)一具死相極為詭異的尸體，死者肢體扭曲，有嚴重的腐化痕跡，但是臉上卻凝固著一張非?？鋸埖男θ?，皮膚堆起褶皺，將他的臉痛苦地扯出笑。但是從監(jiān)控來看，此人是自己走進購物中心的廣場，然后一頭栽進花壇中的。

    gcpd連夜成立專項調(diào)查組，在調(diào)查清楚死者身份之后，首先排查到的嫌疑人就是被關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小丑，但是接受了近一個月調(diào)查小丑在前不久又被送回了阿卡姆，這場謀殺案并不能成為這位世紀犯罪天才的成就之一。因為警察找不到任何能夠證明這是小丑做的證據(jù)。

    除了這件事情，藤丸立香又順著時間查看了一些以前的新聞，無非就是小丑逃離阿卡姆瘋?cè)嗽?，在哥譚進行各種駭人聽聞的違法犯罪行為。

    他們吃完午餐還有一段時間，杰森見藤丸立香捧著手機還在看資料，于是讓她在快餐店里多待一會兒，問她要了一些現(xiàn)金。

    早就習慣給英靈們收拾爛攤子的藤丸立香從善如流地交出了錢包，順口一問：“去做什么？”

    “買些必需品，”杰森回答她，“空手不好做事?！?/br>
    “喔……”看著杰森將錢包里厚厚的一沓富蘭克林抽走，藤丸立香突然在心中深深地懷念了一下自己以前存下的小金庫——誰曾想眼睛一睜一閉，她就被綁架到了一個陌生世界，只能靠接委托養(yǎng)活自己和英靈了呢。

    隔壁桌的白領們吃完東西就回去繼續(xù)上班了，快餐店里又只剩下背景音樂無關緊要地跳動著。

    藤丸立香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東拼西湊出了小丑大半個人生歷程，頓覺疲憊反胃，剛咽下去沒多久的塔可在她的胃里翻騰。于是只好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那塊小小的屏幕上挪開。

    手腕上的通訊器一如既往地沒動靜，如今已經(jīng)淪為可有可無的電子手表?？觳蛷d巨大的落地玻璃外，哥譚市仿佛一塊被陽光厭棄了的土地，分明是正午的時間卻泛著蒼白冰冷的光。

    看著對面的街道發(fā)了會兒愣，藤丸立香才想起來撥個電話給加爾布雷斯先生，但是撥通了許久都沒人接——保不準對方還有事情在忙——她只好編輯短信聯(lián)系菲奇，準備和他約定一個具體的時間面對面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