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43號，時間才過去了不到一小時，進門時二樓的擺鐘剛結(jié)束低沉的鐘響。

    杰森放下藤丸立香，另一只手將保險箱放在一邊，“現(xiàn)在就打開看看？”

    藤丸立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將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頭發(fā)壓下，聽到他說的話連忙點頭。

    金色的靈子在杰森的手上匯聚，然后變成了一柄模樣奇怪的匕首。

    匕首的刀面的彎折的，扭曲成波浪狀，但刀尖依舊很鋒利。雖然沒有像梅林先生那般的千里眼，但藤丸立香認真修習了幾年的眼睛也能看出上面附有‘破魔’的魔術(shù)。

    英靈將匕首插進箱門間的縫隙里，稍微用力，那鋼板便被嚯開一個口子，然后他用手隨便掰了一下，保險箱的鋼板門便被英靈徒手拆了下來。

    保險箱履行義務一般堪堪叫了兩聲，尖銳的警報半道崩卒，被杰森一把捏碎了。

    把有些變形了的鋼板丟開，杰森從保險箱里把東西都拿出來。

    雖然叮叮當當聽著有不少東西，可實際上都是些零碎的小物件，占不了多少位置。

    “這是什么？”藤丸立香隔著袖子，輕輕地推了推茶幾上散發(fā)著綠色光芒的物件，“石頭？寶石？”

    “氪石?！苯苌忉尩?，“一顆星球爆炸后的殘骸?！?/br>
    “哦……類似于隕石？”

    藤丸立香往后退了幾步，和氪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那會有輻射嗎？”

    “短期接觸沒什么事，但是長期接觸的話……”

    杰森看了她一眼，“我會收起來，這東西不適合放在普通人的手上。”

    保險箱里有不少氪石，還有幾張收據(jù)單，以及一卷密封的膠卷盒。

    藤丸立香接過膠卷盒看了看，上面同樣標注了時間，標簽紙上淺藍色的鋼筆匆匆劃過，后半截似乎是在筆墨還未干透的時候蹭到了，拖出模糊的藍色墨痕，不過依舊能夠辨認出所寫的日期是在2月12日，也就是菲奇口中說的馬文失蹤的那一天。

    “看來這家伙還攬了私活，偷偷倒賣氪石。”杰森晃了晃手上的收據(jù)單，紙張上下晃動，發(fā)出單薄的響聲。

    “這是違禁品？”藤丸立香向氪石投去好奇的視線。

    “不算是，只是約定俗成……不是該被大部分人拿著的東西?！苯苌f道，“市面上可沒多少流通貨，物以稀為貴，總有不怕事的家伙花大價錢買這個。”

    “這個能做什么？”

    杰森的嘴角向上提，像是個笑容，又充滿諷刺意味，“只是能把一位‘神’從天上拉下來。”

    藤丸立香似懂非懂，決定有空了一定要好好補補課——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太少了。

    “在這里，神是真實存在的嗎？”

    她并非沒見過真正的神明，與之相反，藤丸立香直面過各種神跡，無論是冥界的女神還是象征金星的戰(zhàn)爭女神，亦或者創(chuàng)世的母神，但她也親眼見證了人類與神的決裂，聽見吉爾伽美什王在古巴比倫的城墻上宣布從此以后人類不再需要神明也能夠開啟新的時代。

    藤丸立香知曉信仰能夠拯救心靈，卻也見過真正堅韌的人類。

    “人們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是神?！?/br>
    杰森笑了一下，“不需要的時候，那就是來自外星的怪物?！?/br>
    “所以……這種石頭是針對那位‘神’的武器？”

    杰森點點頭，然后將收據(jù)單拿到她的面前。

    潦草的字跡寫著收取的金額與交易時間，數(shù)額大得不可思議，難以想象那樣一塊小小的石頭居然價值如此之高。

    “2月2日、8日、11日……都是在最近?！碧偻枇⑾銙哌^收據(jù)單上的時間，眉心皺起來。

    “現(xiàn)在他又多了個理由被人盯上了?！?/br>
    杰森說道，“這么大面額的收入，以及這么多的氪石存量，難免會有不守規(guī)矩的家伙注意到他。”

    “那加爾布雷斯先生……”

    藤丸立香的視線掃到最底下，收據(jù)的簽名單上是兩個不同的名字——菲奇·加爾布雷斯和馬文·費諾爾。

    看來那位上門的委托者在這‘褻神’的活動中也參與了不少。

    衣著拮據(jù)卻出手闊綽，再看看這幾張收據(jù)單上的面額，和言談之間的隱瞞，怎么想都非?？梢伞?/br>
    “他的事晚點能問他，附近應該有相片店，先去把膠片洗出來。”杰森說道。

    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菲奇還在哥譚大學進行演講，到中午之前他們都聯(lián)系不上對方。但不管怎么說，這幾卷膠卷里的東西都是要洗出來的，有助于他們了解失蹤前的馬文去過什么地方，拍下了什么東西，又為什么會把失蹤當天的這盒膠卷安置在保險箱里。

    藤丸立香拿手機搜了搜位置，在不到一街區(qū)的地方就有一家開了不少年頭的相片店。她拿起三個密封盒，又和杰森一起走出了屋子。

    街上熱鬧了一點，藤丸立香查看電子地圖的時候已經(jīng)搞清楚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密斯卡塔尼克街在整個哥譚市的下城區(qū)，這里比起上城區(qū)要更混亂些，往后數(shù)幾個街區(qū)就是貧民窟，另一側(cè)是唐人街，附近多是些酒吧臺球館租片店，還有倒閉了的飯館，角落里總是聚集著一些幫派混混、流鶯和癮君子，那些流轉(zhuǎn)的陰暗的視線就像某種信號，藏在曲折的巷道里做著不入流的生意。

    總之，先前杰森不讓她到處亂看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座大城市的毛細血管黑黝黝，堵著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