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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n-塑料花-6

    2m寬的大床搖搖晃晃，席夢思是omega偏愛的軟款，他們不分彼此，起伏在潮汐的擁抱里。遲暮里從來沒有這樣要過沈朝汐。omega嗓子都喊啞，而他單純求情緒發(fā)泄。

    以前他愛著護著，指尖篩漏一點日光都怕把花蕊燙傷。后來才發(fā)現沈朝汐是無味的，不萎的，任人蹂躪都美艷、以假亂真的塑料花。

    他要把以前賒的、忍的統(tǒng)統(tǒng)討回來。

    …

    緩過神時，窗外已經壓抑著不分晝夜的昏黑，像極他第一次和沈朝汐相擁入眠，一恍神就到了深夜。

    雨聲無端地淅淅瀝瀝，像忘了關淚的閥門，對夜清洗滿床狼藉。

    沈朝汐精疲力盡昏睡在他身邊，呼吸平穩(wěn)而微弱。偶爾囈語：“...唔?！币猜牪磺鍍热荨?/br>
    不知是噩夢，還是美夢。

    遲暮里輕輕撩開他腦后碎發(fā)，白肌還隱隱有煙頭燙傷的痕跡。腺體被刺激得充血紅腫，啞聲求alpha的信息素安撫。

    他費了不少勁把沈朝汐牢牢圈住他腰的雙手分開。費勁地不吵醒omega。

    他到底是疼他的。身在這個南柯一夢的“家”里，他很難不疼他。換個說法，以假亂真的塑料花，你怎么敢咬定它不美麗。他悄悄翻身下床，關上冷氣穿梭的窗，打開空調暖風，最后收拾自己。

    他該走了。這個回憶與現實疊加的夾縫，待久，怕會讓人不想走。

    推開門，撲面的煙味比臥室還重?？蛷d里煙霧繚繞，竟看見余程還目光呆滯坐在沙發(fā)上，面前茶幾堆著五六支煙頭。

    遲暮里都忘了這個偽造的家里還有客人要招待。他也以為余程早該識趣地逃離了。畢竟剛剛他們的動靜，尤其沈朝汐的吃痛嗔喊，樓上樓下，左鄰右舍該都能聽清。

    “你還沒走？”

    余程猛然回過神，遲鈍點了點頭。alpha比起在警察局頹廢了不少，那是他曾經喚遲哥時下位者的姿態(tài)：“...嫂子呢？”

    但也不至于吧?！八??！?/br>
    余程咧嘴的動作很勉強，他的嘴巴像宣布獨立了整張苦澀的臉：“遲哥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聽兄弟們聊接吻都會臉紅，我們都笑你這輩子都要當處男?！?/br>
    現在呢，可以隔著一扇門、相當于對著你的臉干沈朝汐。遲暮里走進廚房，一粒一粒拾起滿地蓮子。淡淡：“人是會變的。”

    “是啊，人是會變的?？赡銈冞€是這么恩愛?！?/br>
    恩愛嗎。你能這么想，說明我和沈朝汐確實演技不賴。

    還是演技使然，原本只想拾起蓮子，卻又順手洗凈，再一順手，取碗清水泡著。真是方便了沈朝汐，醒來就能直接下鍋熬煮。

    余程盯著他端著整碗蓮子回到客廳，坐在沙發(fā)另一端，埋頭給蓮子去芯：“嫂子愛吃甜啊。

    “嗯?！鄙徸忧逄疖浥?，蓮心苦澀。真是方便了沈朝汐。

    “遲哥，你還記不記得從月半灣回來，我每天接他放學？”

    “嗯?！?/br>
    “我一直沒告訴你，他那時候都在和我打聽你。我早就看出嫂子對你有意思了?！?/br>
    遲暮里興趣索然，沒有半點與他緬懷過去的打算。打開電視，月海七中文化節(jié)的珍貴錄像還在循環(huán)播放，高中的他西裝革履站在臺上，不僅表演話劇，還擔任主持，那時所有人都認為他前途一片光明。

    余程戚然：“遲哥，真的不能怪我。他那樣的omega，s級alpha隨便挑...可是和beta在一起他要一輩子用抑制劑啊，誰都會以為他看中你家的錢吧?！?/br>
    “不怪你?！边t暮里說。因為確實是這樣?！叭绻皇悄悖乙惨庾R不到我愛他?！?/br>
    “所以，倒成了我給你們助攻了嗎...”余程悻悻握拳，緩緩松開，“我最后問一句，你們是什么時候相愛的？”

    “......”

    “是不是月半灣?！?/br>
    “不是?！边t暮里捏起一支黃綠色的蓮心，含進嘴里，清苦從舌苔蔓延到聲帶，他得阻止自己說出口：他們從來沒有相愛過。

    “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們早就在背著我眉來眼去？”

    他以為自己在了解真相，其實離真相越偏越遠。遲暮里不在乎讓他離真相更遠一些：“不是?！?/br>
    “行吧。”

    余程驟而泄氣，靠在沙發(fā)里。木木看著電視機里遲暮里一個人挑梁整部《我和我的七中》：“嫂子是真愛你啊。和你在一起…他要一輩子用抑制劑啊...”

    何止啊余程。如果沈朝汐還和我在一起，恐怕節(jié)衣縮食二十年，我們都不可能在偌大月海市買一棟這樣精致的公寓。

    “你要留下吃晚飯嗎？”遲暮里在攆他走。希望他明白。

    “不、不了。我...只是想親口和你道個歉。是我錯了，我不該造謠你和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