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除了投石車和火球外,還有那些漆黑黑放在地上的圓筒,時不時往他們城墻上扔出一只一只的長條形鐵桶,這些鐵桶一旦落地,必定會爆開來。 來不及躲避的士兵們全都被炸飛。 守將急得團團轉,這一個照面,甚至還沒有照面,自己這方就已經損失慘重。 “將軍,這么辦?這西州人根本就不靠近咱們城墻,我們準備的熱油和滾木根本用不上??!” 這也是守將最氣憤的地方,說是攻城,但是這些西州人根本就不靠近他們的城墻,用的全是遠距離的武器,消耗他們的兵力。 這個距離遠到自己這邊的弓箭,根本就射不到對方的陣營里去! 全程被動挨打,這誰扛得住??? 守將目光微沉,咬了咬牙,下令道:“點兩千人,隨我出城迎敵!” 下屬聞言急得當即阻攔。 “將軍萬萬不可啊,王城內總共只有八千余人,我們這處的守軍只有四千。若是點兩千人出城,卻無功而返,甚至于折在城外,您如何向王上交代?” 守將知道下屬的擔憂沒有錯,他們守城就如此被動了,若是主動出城,連他自己都看不出有幾分勝算。 守將一錘城墻城墻,“難不成我們就這么看著嗎?” 出城的風險太大,一舉得勝還好,若是不能得勝,損失的將士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承受得起的。 到時候王上追究起來,他們先要人頭落地。 他們現在只能盡力守住城門,再想辦法破敵,或是指望其他各城能夠回援。雖然這個可能性也不大。 北城門守將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同樣選擇了更為穩(wěn)妥的固守。 - 云舒看著瓦勒王都的方向,聽到郝事激動地跑來稟報,“殿下,東西準備好了!” 云舒看了眼他們手中的東西,點了點頭,“開始吧?!?/br> 郝事高興地與其他人一同跑了出去,很快一只一只的燈從玄甲衛(wèi)的陣地中飛了出去。 瓦勒王都的百姓在這一日過的分外膽戰(zhàn)心驚,城外震天響的聲音和可怕的火一直就沒停止過。 這樣的聲音持續(xù)了一個時辰之后,天空之上突然出現了很多盞燈,從城外一個個飛向了城內。 這些燈并不是熱氣球,而是一只只的孔明燈。 瓦勒人何曾見過這樣的燈,百姓們全都抬頭往天上看去。 瓦勒王室一直自稱是神明使者來到人間,且以神權鞏固自己的政權。 百姓們被神權奴役至今,陡然遇到這樣讓自己無法理解的事,俱都拜倒在地高呼神明在上。 更是將孔明燈下方掛著的長長條幅,稱為神諭。 百姓們大多不認識字,自然不知道神諭是什么,于是就去問一些有學問識字的人。 而這些人一看被稱為神諭的東西,頓時嚇得腿軟。 這些所謂的神諭,全都是勸降的話語,以及陳述瓦勒王暴虐無道的話語。 這哪里是什么神諭,分明就是西州人的勸降書。 只要是識字的,自然都不是普通百姓,他們向百姓解釋這是那些西州人的陰謀。 沒想到百姓們卻覺得西州人也是神使,不然他們的燈怎么會飛到天上去? 這是神明才能做到的。 定是神明教會了神使。 只能說瓦勒王成也神權,敗也神權,他成功將百姓們變成了神權的奴隸,但只要有人沖擊他神使的位置,那百姓們毫無障礙便能接受神權的變更。 百姓們還沒有如何,在王宮中的瓦勒王聽到外面的喧嘩,就匆忙跑了出來。 他見到那一條條勸降的話語,和痛斥他殘暴的話,頓時怒火中燒,氣得讓人將天上的燈全都給射下來。 很快一支支箭矢就飛向了天上的燈。 一盞盞燈從空中墜落,瓦勒王頓時露出了笑。 就這樣的雕蟲小技,如何能夠動搖他的根基。 然而這些掉落的燈,在落地的瞬間,瞬間燃起了大火,將那些說瓦勒王殘暴的話語燃燒殆盡。 然而這個情形,并沒有讓瓦勒王高興。 面對突然而起的大火,原先還有遲疑的人,更加堅信這是神明對瓦勒王這個神使不滿,以至于降下了沖天大火。 有些燈掉落到房頂上,轉瞬間就將整棟房子點燃。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火,水潑不滅,甚至會因為澆了水,反而燒得更為猛烈。 人們何曾見過如此違背他們認知的情形,宮內的侍從們嚇得紛紛跪地,祈求神明饒恕。 瓦勒王氣得更狠了。 誰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神明不過是他們鞏固王權的手段罷了。 然而他的咆哮雖然使得一些人懼怕,但是從這些人的眼睛里,他更看到了他們對對方的深信不疑。 瓦勒王嘔得吐血,然而他根本說不出什么神明根本不存在,這一切都是西州人伎倆的話。 不僅因為神明這事不能自打臉,也因為他也不明白,對方如何能夠做到火遇水不滅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其實原理很簡單,這些孔明燈的燃料便是石油??酌鳠舻南路绞且恢恢恍⊥埃皟妊b滿石油。 當孔明燈被射下來的時候,桶內的石油,便會撒得四處都是。這樣一來,火自然也就流淌到了各處。 此事的房屋大多都是木頭做得,一旦被石油點燃,自然不會輕易熄滅。 王都內因為這簡簡單單的數十只孔明燈陷入了恐慌當中。 瓦勒王更是因為有人跪地向孔明燈祈福,下令將所有跪拜的人當場誅殺。它的這一舉動,更使得朝臣和內侍們膽戰(zhàn)心驚。 就在城外還在打仗,城內亂作一團,瓦勒王焦頭爛額想要暴力壓制動搖他王權的平民時,一隊幾百人的護衛(wèi)隊從外面沖了進來。 只一個照面,便所有將朝臣與瓦勒王圍了起來。 城內所有的守兵全都被派往了兩個城門處,瓦勒王身邊根本沒有幾名護衛(wèi)。 他看著突然沖進來的人,大聲呵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以下犯上,你們是要造反不成?” 然而即便他急言令色,圍了他們的人也沒有絲毫的害怕。 與此同時,一直在人群里存在感不強的大王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到了那一支衛(wèi)隊里。 他從一人腰間拔出一把刀,隨后一步一步逼近瓦勒王,臉上是志在必得的瘋狂。 “父王,兒臣等這一日很久了,現在該您退位讓賢了。” 瓦勒王面沉如水,他沒想到自己的大兒子,居然在這個時候逼自己退位。 他氣得牙癢,牙咬切齒道:“你這個逆子,你怎么敢?” 大王子晃了晃手中的刀,雖然露著笑,但這樣的笑意根本沒有達到眼底,甚至帶了怨恨。 “兒臣為何不敢?兒臣都沒了繼承權,這不得另想他法嗎?說到底,這都是你逼我的。若不是你,我們父子何至于走到這一步?” 瓦勒王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般無恥,自己戰(zhàn)敗受罰,居然還能賴到他的頭上。 他大喝一聲,“你敢!” 說著巴掌高高揚起,想要如往常一般,給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個耳光,讓他認清自己的位置。 然而這個耳光并沒有落在。 取代響亮巴掌聲的,是一道刀入rou的聲音。 一旁的宮女嚇得尖叫聲沖破了房頂,所有的大臣都噤若寒蟬,驚恐地看著大王子。 而大王子嘴角掛著笑,轉過身,滿臉是血地看著朝臣,“如今我成了瓦勒的新王,你們還不行跪拜之禮?” 朝臣們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瓦勒王的頭顱還在地上躺著,睜大的眼睛里還殘留著死前的不敢置信。 他至死都沒想到,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兒子,會弒父奪位。 大王子見沒人說話,提著滴著血的刀,一步一步走進離他最近的大臣,輕聲問道: “你覺得孤是瓦勒的王嗎?” 滿堂鴉雀無聲,即便它的聲音不大,也足夠所有人聽清。 被問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你這般弒父……” 然而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大王子一刀抹了脖子。 這人倒下后,大王子沒看一眼,抬腳擴過對方的尸體,走向下一個人,同樣問道:“你覺得孤是瓦勒的王嗎?” 這人再也不敢多言,當即跪地高呼道:“王上英明神武,千秋萬載!” 大王子這下滿意了,隨后視線掃過其他人。 這些人即便再蠢,也知道如今大局已定。大王子這幾百人若是放在以前,想要奪位根本就是癡人說夢,但巧就巧在西州人來攻城,城內所有守兵都被派出去守城門了。 他們這些人現在就是砧板上的rou,任人宰割。 朝臣們任命了,大王子終于如愿以償當上了瓦勒的王。 而他當上王的第一件事,不是為曾經的自己,或是為現在的王城復仇,而是親自出城提出議和之事。 這一場攻打瓦勒王城的仗,是所有戰(zhàn)斗中最短的,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結束了。 云舒在大帳之中接待了親自來和談的大王子。 大王子一見云舒便行了個臣子的禮。 “臣桑尼亞拜見西州夏王殿下。” 云舒掃了他一眼,笑著道:“不必如此多禮,坐下吧?!?/br> 桑尼亞坐下后第一時間確認道:“你真的能退兵,讓我當這個瓦勒的王嗎?” 云舒點頭,“按照之前的約定,你們自愿稱臣上歲納貢,本王自然會退兵。” 原來前幾日玄甲衛(wèi)的特戰(zhàn)隊進入王城的時候,就是為了分化瓦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