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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獰寵記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他與馮佟氏的事,不求旁人感同身受,但至少別都是擋路石。馮元終于忍不住打斷老夫人,諷笑:“哼,老夫人看走眼了,她可不駑鈍,將全府耍地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苯又鴮ⅠT佟氏如何下毒,誤將劉氏中毒死的事全盤說了。

    “老夫人,兒子這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的決定,再忍她,還指不定得死多少人呢,你就莫要再攔了?!?/br>
    老夫人先是一驚,待還要開口,老侯爺輕輕朝她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再多說。他見馮元臉上已經(jīng)有些不耐之色了,再勸,只能傷了他們母子間的情意,為了這事,不劃算。

    無奈地嘆口氣,老夫人便不再勸了,轉(zhuǎn)而問道:“親家是誰來的啊,聽說來的不是親家公親家母?我和侯爺還想著過去一趟請請罪呢?!绷?/br>
    “不用了,不合適,來的是那位姬姨娘?!?/br>
    “怎么讓個如夫人來,親家公這事辦得可不地道?!崩戏蛉似财沧?,道:“算了,他們既沒來個能主事的人,我跟侯爺也不過去了。不過那姬姨娘來是甚么意思,可走了?說甚么了么?”

    “去李氏的院子了,這時候可能是走了罷。她說佟老夫人這幾日身體有恙來不了,想讓我將合離之日推后幾日,我也答應(yīng)了?!?/br>
    老夫人一奇:“她去尋李氏做甚么?尋晦氣的?”

    馮元搖頭:“不能,姬姨娘與佟素娘一直不對盤?!?/br>
    接著,老夫人又問了幾句關(guān)切的閑話,在光祿寺可適應(yīng),豆兒好不好,妾室可會來事兒,忽而一錯眼掃見身旁的綿芽,她便想起了另一個大丫鬟。唯恐兒子被外頭的野人勾了魂,她當(dāng)然希望府里能有人將他留住。再加上上回雙莢來時那一臉委屈達(dá)達(dá)的模樣,這是從她這里出去的人,她當(dāng)然得幫著說說話。

    “對了,已是許久不見雙莢了,我記得上回來,還沒給她開臉呢,現(xiàn)在呢,她可曾伺候上了?”

    馮元哦一聲,無奈道:“老夫人,她一直跟在你身邊,兒子見了多少年了,一直將她當(dāng)個小輩,實(shí)在沒那意思,改日還是把她送回來,老夫人斟酌個好人家發(fā)嫁罷。”

    大事小情上,老夫人一直順著馮元,這時候自然也不曾勉強(qiáng),只笑罵了句:“你這事兒多的猴兒,忒挑剔!”見兒子動了動臀,有些欲走的意思了,她想了想,最后仍是仍不住叮囑了句:“不過這事不打緊,合離一事你還是再想想,別一時沖動,到時候可沒地方后悔去,你媳婦再有多少不是,也跟你過了二十多年,半道上后到一處的和原配相比,心可不是一般齊?!?/br>
    馮元笑著應(yīng)是。然后侯爺一個手勢,父子二人便去了外書房。

    剛才他與老夫人間你來我往地對話,侯爺一直若有所思地沉默著不插嘴不相勸,這般反常讓馮元有些奇怪,之后被單獨(dú)叫過來,他便覺得有些說得通了,看來侯爺還是不贊成合離的。

    老侯爺是個少言寡語的,年紀(jì)愈長,便越發(fā)愛想不愛說了。氣勢依舊莊嚴(yán),可這把年紀(jì),花白胡子銀絲滿頭,臉上少了尖銳,有些慈眉善目起來??神T元有些不安的是,剛才在正房還是溫和表相的侯爺,一出了門,立馬臉上一垮。不僅如此,兩人進(jìn)來后,侯爺更是揮退所有下人,連茶都不讓上,一切都鄭重地有些異常。

    第137章

    書房坐下后, 先開始有些沉默,侯爺?shù)哪抗馔T谒哪樕?,不言不語。到底是父親,再是年邁也是威懾猶在, 馮元不免有些忐忑。要說合離一事, 于老夫人面前他是絕不會忐忑的,她自來寵愛自己這個幼子, 少有反對他的??珊顮敳灰粯? 他要是來勸和, 即便馮元心意不改, 也不知該怎么回絕父親。

    知子莫若父, 他渾身僵硬, 侯爺便知道他心中所想了。察覺出自己面色不好,侯爺便牽了牽臉頰, 笑著溫和道:“真決定了?”

    默了片刻, 馮元才沉沉點(diǎn)頭,嗯了一聲。

    “那文大人岳丈乃是倭國親王,且家中多人當(dāng)值于幕府,我說得可對?”侯爺突然問起這個, 馮元頓了頓,遲疑著應(yīng)是,腦中有些不解其意。父子間有甚么不能直說的呢,這么奇怪, 屋子緊閉,眉間溝壑, 侯爺顯然是心事重重, 這哪里像是只因?yàn)楹想x一事呢, 顯然是頂天的大事了。

    “到底出了何事?侯爺是有甚么要交代兒子做的?文家可是有何不妥?”馮元腰背前傾,顯然有些急了,經(jīng)歷了太多,自然有著對危機(jī)的敏感。

    侯爺垂著頭,目光閃爍了一下,接著抬起頭看著他:“文家沒事。我擔(dān)心的是咱們自己?!鳖D了頓,見馮元皺眉,他忽將聲音壓低:“雖說儲君已立,可皇上正值盛年,似乎還在太子與三皇子殿下中猶豫徘徊,你大姑父家一個旁支同姓的女兒是宮中女官,從她口中得知,皇上近兩年患了咳疾,且不去根,這些外人不得而知,且到底是何病癥,連宮中諸人也是無從知曉的?!?/br>
    兩人對視,未盡之話誰都清楚——圣人病了,秘而不宣,圣壽幾何,不得而知。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不知何時就會迎來一場殺局。你要知道,這可不是當(dāng)年,咱們馮家贏在了亂世,馬背長矛便能論輸贏。太平盛世,暗棋交鋒,不是靠武力就能管用的,隊(duì)伍不好站啊。你想視誰為主呢?”侯爺問。

    雖有營私,可馮元一直不喜結(jié)黨,一切都是利益上的泛泛之交罷了,一往一來不欠人情。故而,琢磨了一番,他仍是尊崇以往中庸之道,只求明哲保身:“太子殿下經(jīng)營多年,勢力穩(wěn)固,生母又是皇后,占嫡占長,且圣上也頗為喜愛,他也沒出甚么大錯。而三殿下呢,謙遜溫良,氣韻非凡。這兩人旗鼓相當(dāng),兒子選中立,誰也不站。”

    侯爺目中贊賞,可心中亦有苦澀:“有時候哪能由得你做主。罷了,知曉你要合離,我本打算攔,為的就是將來,佟尚書怎么也是三朝元老了,若生不測,你還能指望他救你一救。不過......要是文家的話,也可。無論誰得政,朝廷親倭一事都不會改變。這么一瞧,文家似是更好些。你自己決定罷,我不插手了?!?/br>
    “侯爺言之過早了,咳嗽而已,沒準(zhǔn)皇上就長命百歲也說不準(zhǔn)。還有,兒子誰的寶也不押,只效忠皇上一人,誰得了寶座,又與咱們有何關(guān)系,哪里就能淪落到要靠外人搭救了?!瘪T元簡直想扶額了,他雖想往上走,但也不會盲從,他馮元難道還能成為階下囚?再說,娶妻,可不是奔著岳家強(qiáng)弱去的,時刻貪圖著女人背后的勢力,那不成了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未幾,馮元便離去了。

    已過花甲,侯爺?shù)难鼌s依然硬挺,佇立半晌,望著遠(yuǎn)去的馮元,他眉宇間一絲憂愁,默道:言之過早?不早啦,孩子。

    小廝回來稟報(bào):“侯爺,大老爺又去赴太子的宴請了?!?/br>
    侯爺頓了頓,才艱澀地?fù)]揮手:“知道了?!?/br>
    玲瓏院。

    馮佟氏暫時不會合離,綠鶯當(dāng)然知道。姬姨娘管馮元要時間,說辭是因?yàn)橘±戏蛉耍鋵?shí)是給綠鶯留說和相勸的余地。故而,用晚膳的時候,她腹中準(zhǔn)備了一籮筐的話,正待要出口,卻忽聽馮元先發(fā)問:“姬姨娘來尋你是為何事?”

    這恰好就是個機(jī)會,綠鶯正愁不知怎么開頭呢,便笑著道:“姬姨太太是來拜托妾身勸和勸和老爺打消合離的念頭,妾身也覺得......”

    “哈,拜托你?”綠鶯還沒說完,馮元一聲嗤笑極響極亮,她下意識一頓。

    還沒等她有所反應(yīng),就見馮元不屑的嘴角越咧越大,目光含著諷刺慢慢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到頭,來來回回,仿佛在集市上挑撿一條豬rou,挑剔輕視,話也像帶著針一樣扎人:“爺休妻豈是兒戲,還打上你的主意了。怎么,以為隨便阿貓阿狗說句話,爺就能繼續(xù)受她佟家女兒的冤枉氣?他們是瘋了不成,以為是你出的風(fēng)頭,就真將你當(dāng)成個人物了,侯爺老夫人都沒說甚么呢,其他人算老幾!”

    說這番話時,他是虎視眈眈盯著她看的。示威、羞辱、報(bào)復(fù)她,還是僅僅只是不滿佟家做法?話難聽,表情不善,若不是綠鶯的錯覺,那么馮元就不是說者無心,他是故意的。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哪能再繼續(xù),時間似乎還來得急,再找機(jī)會罷,今兒他看起來心氣不順。

    膳后馮元自去消食。因著前幾日那事,綠鶯先是被關(guān)后是查馮佟氏,一時顧不上女兒,豆兒正是依戀母親的時候,稍一被忽視就有些不悅,隨即便顯得懨懨的。剛才睡著不曾與他們一起用膳,此時綠鶯便給她喂著飯。

    “姨娘,爹都不抱豆兒了,我喊爹爹他都不對我笑,好兇巴巴啊?!瘪T元最近心里憋著大火,自然對甚么都沒心思,往日逗弄閨女的閑情逸致也生不起來,豆兒揪著胸前小兜兜,頂著呲出來幾根頭發(fā)的苞苞髻噘著嘴抱怨。

    她坐在小床上,彎蜷在身前的腿一下下地在小褥子上劃拉著,嘴巴里咕噥著一根包心菜,眼巴巴地瞅著綠鶯。綠鶯想到馮元,再一回想方才他那不留情面的話,登覺苦澀。本沒想哭的,可不知為何,望著眼前白白胖胖懵懵懂懂的小豆兒,她就覺得一陣難以言喻的辛酸感突然襲來。全身都仿佛泡在了醋瓶子里,從里到外透著酸楚,鼻子也嗆辣辣的,眼睛立馬一熱。

    回身喘了口氣,緩了緩,她才轉(zhuǎn)過來繼續(xù)給女兒喂著,喉嚨像堵了一團(tuán)棉花:“好豆兒,這幾日你不好好吃飯,只要你不再挑嘴,多吃些,你爹就來抱你了?!?/br>
    權(quán)衡了一番,還是覺得爹爹比挑食重要,豆兒一臉天真:“真的么,豆兒吃蛋吃菜吃魚,以前不喜歡吃的都吃了,爹爹就會對我笑也會抱我了?”

    “自然是真的?!?/br>
    豆兒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又?jǐn)€起細(xì)細(xì)的小眉頭,瞇著眼睛有些擔(dān)心,先是指了指碗里的幾個綠油油鼓囊囊的豌豆,又回手指了指自己,哼唧道:“哦,可是......我是豆兒,那些也是豆兒,我要是吃了那些豆兒,那我這個豆兒是不是也會不見了???”

    綠鶯笑瞇了眼:“不會的,你們不一樣。就像姨娘,我是綠鶯,外頭也有綠鶯,可它們飛到天上的時候,我卻還在地上啊?!?/br>
    “哦?!倍箖和嶂^想了想,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反正聽姨娘的話就對了,姨娘既然說豆兒不會變不見,那她就絕不會不見的。

    飯畢,綠鶯哄睡女兒,外頭響起說話聲。接著春巧端著水盆進(jìn)來,笑得一臉古怪:“姨娘,先別洗腳啦,你快去書房罷,老爺著人來叫你了,就等著你去紅袖添香呢?!?/br>
    想必是讓她去磨墨的,綠鶯笑瞪了她一眼,穿衣裳換鞋之余隨口問道:“春巧還沒回來?”

    “沒呢,好像是她娘病了,可能得晚點(diǎn)回來罷。”

    “又病了?”想了想,綠鶯出門前囑咐:“我怕她要銀子,一會要是回來了,缺銀子的話,你們就直接從我妝奩里拿,等我回來再告訴我就成?!?/br>
    外書房。

    綠鶯進(jìn)了門,馮元半俯著身,桌上鋪攤著一張極大的宣紙,他像是在作畫,聽見動靜,沒有抬眼,只低沉吩咐:“過來罷?!?/br>
    立在桌案旁邊,她緩緩地磨著墨,先是順著十圈,再是逆著十圈,周而復(fù)始,小心翼翼地避免噴濺出來。磨墨她不是第一回做,但來書房卻是少之又少,大多數(shù)是在寢房,飯后他會動動筆消食。在這里她難免有些膽怯,桌上紙張小冊繁雜,是公文罷?她將手腕慢了下來,唯恐闖禍。

    站得有些久了,馮元也不說話,她一直盯著硯臺,眼睛都要直了,綠鶯枯燥之余自然生了疲憊乏累。天色不早,她強(qiáng)忍著打哈欠的沖動,想著移移視線,一下子便看向了他正畫的那幅畫上——樹林掩映,郁郁蔥蔥,一片山林間,一只花斑大虎脊柱伸張,四蹄呈鋪開狀趴在一塊大石旁,眼如銅鈴,嘴角張得極開,獠牙外呲,腦門上的王字威武赫赫。

    畫好像還沒畫完,馮元仍在執(zhí)筆,欲在老虎身前再畫些甚么東西。是要畫武二郎了?綠鶯好奇猜著,這是幅《武松景陽岡滅大蟲》?

    只是接下來他的筆鋒走向有些詭異,片刻后,綠鶯定睛一看,哪里有甚么武松,最后畫出來的是一只雪白玉兔。單單看這只兔子,肥碩嬌憨,兩只耳朵俏皮地立著,懶洋洋臥在石頭旁??稍偌由侠匣⒌脑?,就有些讓人膽戰(zhàn)心驚了?;⒆ο駜蓚€大蒲扇似的貼在地面上,離白兔只有一寸之距,獠牙豎直懸在兔耳朵上方,仿佛下一刻便能嗷嗚一聲,一口將兔子吞進(jìn)肚。

    綠鶯停住了手,頓在原地,怔怔地盯著那幅畫。

    馮元笑了笑,瞟了她一眼,擱下筆,轉(zhuǎn)身牽過她的手來,拿指腹在那白皙手背上緩緩摩挲著,視線在她與那畫之間穿換,挑眉道:“你覺得這畫如何?”

    綠鶯眨了眨干澀的眼,喉頭滾了滾,沒有說話。

    馮元饒有趣味地望著畫里玉兔,對著她笑得一臉意味深長:“有些時候,這人啊,跟那些小畜生一樣,就不能不自量力,你說是么,綠鶯?”

    第138章

    綠鶯面色一變, 霍然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馮元。他的眼睛成了金剛雙錘,砸下來的千斤之力血rou之軀如何能抵擋,她強(qiáng)忍著羞憤聳拉下頭。綠鶯穿的是家居衣裳,寬袖廣口的, 他的指腹從腕子往上游移, 從袖底蜿蜒地掠過小臂,穿過一片細(xì)嫩肌膚, 大手像蛇一樣, 漸漸逼近肩頭。手指涼, 她被冰地生生打了個激靈, 下意識往后一縮, 手臂帶起袖子也往回撤。

    掙脫后, 離著他有一尺遠(yuǎn),馮元似是沒料到她的反應(yīng), 望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臉陰了陰。想起他方才那話,綠鶯覺得無地自容,心里的火著得豪邁,對他的恨也生了根發(fā)了芽, 她待不下去了,想頭也不回地跑回玲瓏院。動了動嘴,嗓子干涸得不成樣子,似野火燒盡后的干煙, 她告訴自己別哭,他想羞辱你, 你哭了就讓他得意了。

    玉人如雪, 晶瑩剔透, 門外寒風(fēng)嗚嗚凜冽,屋內(nèi)熱意nongnong。暖玉生香,曖昧陡生。馮元心有些生熱,搓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掃了眼兩丈外那條供休憩的窄榻,忽然心思一挑,最后將目光定在了眼前書案上。

    一陣雜亂聲響起來,綠鶯掀起泛紅的眼皮一瞧,就見馮元袖口晃動,將硯臺筆冼還有那幅畫都掃到了地上,桌上登時空蕩蕩一片。正疑惑間,就感覺自己一陣暈眩,接著后背一涼,一把被他扯在了書桌上。

    綠鶯愣了,她像一片魚平攤在桌子上頭,而馮元在跟前負(fù)手而立。他像梭巡領(lǐng)地的老虎一樣,目光熱烈地一寸一寸欣賞著她,從臉,脖頸,漸漸往下......他的眼中有著火苗、狎弄、征服,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閃著灼人的火焰。時間仿佛停止了片刻,她也呆呆地仰躺著忘了動,當(dāng)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終于摸索到她的腰帶上時,才明白他到底想干甚么。

    不想讓自己淪落到最不堪的境地,她只是想裝作甚么都沒有發(fā)生,沒有畫,沒有剛才的言語羞辱,還和往常一樣,今天并沒有甚么特殊,也不會發(fā)生甚么不好的。綠鶯扯動僵硬的臉肌,艱難地讓自己若無其事笑著說道:“這書房冷得很,妾身想回去了?!?/br>
    晚膳時喝了幾盅酒,此時渾身發(fā)燙,銀絲炭子霹霹地?zé)?,馮元感覺自己體內(nèi)也有把火,呼呼得快著起來了。古銅色木底的案子,欺霜賽雪的美人骨,正是銷魂陣?yán)镉⑿蹣O樂世界。他癡癡望著眼前美景,綠鶯柔弱無依地癱在案上,像只被逼到墻角的小兔兒,杏眼桃腮,頰邊酒窩嬌嬌怯怯地躲閃,身軀軟軟似要化成一股水兒,這霎時讓他生出一種征服的滿足感,成了獨(dú)一無二的王者,嬌人被他收入囊中,歸他所有,男子一生追求不過是建功立業(yè)和美人相伴,還有何所求呢?

    等不到他開口,綠鶯不敢看他,只逃避地將視線左右漂移,支起一旁手肘,側(cè)身坐起來欲下地。剛一起身,刷一下,腰間松了,帶子被扯開,然后一只黝黑的手往上探向她的襟口,綠鶯連忙往后懸空一仰,險(xiǎn)險(xiǎn)避過他手,摁住自己頸下,卑微地顫著聲求他:“回房罷,妾身不想在這......”

    “急甚么,待會就回去?!瘪T元啪一下,不客氣地掀開那只抓緊領(lǐng)口的手,同時將她身下腰帶使勁兒抽出,回手甩到一旁。

    身下的桌案有多么硬多么寒涼,她的心就有多么酸多么羞憤。綠鶯氣血上涌,心中嗚咽,他到底把她當(dāng)甚么了,憑甚么要這么羞辱!馮元熱得不行,收回手去松自己頸間盤扣,趁這個功夫,綠鶯扭著腰一個轱轆挺起身,兩手把住桌沿,點(diǎn)起腳尖往地上夠,想下去。馮元哪能讓她如愿,見她往左.傾身,他便往左堵住她,她往右移動,他也跟著往右。

    也不知他是喝醉抽風(fēng),還是從沒有過與女子間這樣的“調(diào)情”,總之他是堵得不亦樂乎,兩人輾轉(zhuǎn)了不知幾個來回,有這么一堵墻擋著,綠鶯怎么也脫不開身。抬頭望去,她見馮元眼中迷霧蒙蒙,深邃悠遠(yuǎn),微黑臉頰透著薄粉,汗珠細(xì)密,衣襟也松散開來,露出一片紅通通的脖頸,仿佛還冒著熱氣。顯然他早已起了那個心思,卻仍是和貓逗鼠似的在這跟她周旋褻玩。

    他逼迫過她太多次,她即便心里有不屈不愿不服,躲過哭過求饒過,卻從沒有明目張膽地反抗過。可她這次動了,她去推他了。兩只像梅花一樣潔白的手已經(jīng)變粉變紅,她抵住馮元,使勁兒往一旁推著。感覺比愚公移山還難,山最終移走了,她卻推一輩子也推不開這人。他就像根定海神針,腳底生根,紋絲不動,她成了一根擺錘,前前后后,來來回回,積力又泄力。

    他在頭上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目光像把細(xì)火,仿佛能將她的腦袋燒穿,她硬著頭皮咬牙去推。推沒用,可不推不行,甚么都不做,她只會淪為供人宰割的破布,她要疼惜自己,不想破罐破摔,若是連自己都不疼自己了,還指望誰疼呢?

    推不動,還是推不動。那就不推了,但她不能坐以待斃,她想離開這里,她要回玲瓏院!可躲又能躲多久,能躲一輩子么?但這個時候綠鶯沒有想那么多,她沒想那么遠(yuǎn),她只是希望今晚一切都好好的,一夜夢醒,明天往后,依然是從前的似水年華,他對她疼惜寵愛,她對他從一而終。

    她掙扎著要起身,馮元忽然兩手往外一撇,掰開她兩腿,往前邁了半步,佇立在她腿間。一只手掌往她腰間緊緊一扣,她頓覺自己成了五指山下的猴子。粗壯結(jié)實(shí)的大腿靠近,分開成馬步,將她的腿分得大開抵在桌沿。他已經(jīng)陪她逗弄夠了,長夜漫漫,可不能光耗在虎戲兔上。

    馮元眼中滿是天雷地火,邪邪地勾起一側(cè)嘴角,戲狎地上下掃視著她:“鬧夠了沒?爺今兒就想在這,跟床上比想必是別有一番滋味兒,你給爺好好聽話?!?/br>
    感覺他撫上自己的小腿,綠鶯下意識一蹬,恰好踢在了他腰骨上,不疼,但月白長衫上落下個腳印。馮元瞇起眼,嗤笑道:“你這貓不僅心越來越大,膽子也越來越肥,哼,爺今兒個就給你拔拔爪子,治你個服服帖帖!”

    話落,把她一側(cè)肩膀一掀,手腕順勢帶著她滾了半個圈,轉(zhuǎn)眼間綠鶯便面朝下背向上,狼狽地俯趴在了桌案上。兩人衣衫不整,皆是氣喘吁吁。綠鶯被他制服住,一時間動彈不得,想起起不來,想踢踢不了,只能側(cè)過腦袋勉強(qiáng)回頭觀望。感覺臀上有了幾絲重量,她將脖子扭得生疼,這才瞧見裙擺已被他揭開,他正要去扒那底層褲子。

    綠鶯該忍的,不忍又能如何,可能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過兩天他氣消了就好了,難不成再出走一回?路線上回早讓他研究了個通徹,別說會不會被追上,光是豆兒年紀(jì)小小,便不能跟著奔波的??衫碇菤w理智,人總有沖動的時候,她也不例外。

    喉嚨一陣低沉的轟鳴,像小獸的嗚咽,她將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在手心,忽地拔身而起,手心杵下,一個鯉魚打挺便從桌上挺起,瞬間便沿著桌邊滑落到地上。緊接著她揮出手,朝著那人就是“啪”的一聲,清脆通透,脆得仿佛玉石擊打??删G鶯卻覺得這聲音像是從前賣冰糖葫蘆時的摔糖——拈起掛滿稀漿的冰糖葫蘆,一把舉高,猛地一下往鐵皮案板摔去,“啪”一聲巨響,然后將粘在案板上的冰糖葫蘆整串揭起,赫然一大片冰花,如雞冠般立在糖葫蘆頂端,這便是摔糖了。

    她賞了馮元一巴掌,馮元哪能甘于人后,電光火石間,可能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本能地甩手回贈了她一巴掌。

    屋子死寂。兩人如雕像,只有心內(nèi)斗轉(zhuǎn)不停。四目相對,風(fēng)起云涌。

    綠鶯左側(cè)腮幫子腫了一層,但她卻并不覺得疼,當(dāng)一樣感覺更強(qiáng)烈時相對弱勢的就很難感覺得到,此時心里的羞憤占了上風(fēng),□□拍打的疼痛可以忽略不計(jì)。關(guān)于那巴掌,此時她的想法很復(fù)雜。說不后悔,可確實(shí)是有點(diǎn)沖動了。說后悔,其實(shí)也沒有,起碼沒有沖動到不計(jì)后果,她不認(rèn)為一個巴掌就能讓他要了自己的命。

    而馮元呢,剛才綠鶯竄下來時他沒有防備,重心也沒有扎在腳底板上,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忽然被那一連串的動作給沖撞著退了兩步,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站穩(wěn)當(dāng),眼前一亂,就看她揮舞著爪子給了自己一下。剛才被抽時臉紅了紅,片刻功夫黝黑的臉膛就恢復(fù)原樣了,綠鶯的嫩爪子還傷不到他。可面子上被碾壓了,除了幼時進(jìn)學(xué)時被先生打手板,這輩子都沒被抽過臉,她是頭一個敢捋虎須的,這要是在當(dāng)年的戰(zhàn)場上,他能生撕了對方。

    說起今晚的酒,因著這幾日的心煩事,倒是多喝了些,他酒量一直淺。喝過酒,再加上身旁的美人香,他被熏得暈暈乎乎的,在這書房的當(dāng)口興致就來了,倒是有些失體統(tǒng)了。這一番上天入地的瞎折騰,他早歇了那個心思,想起剛才與她的那番逗扯,頓覺臉紅耳熱,這個年紀(jì)怎么還胡鬧上了,簡直有違他一貫來的循規(guī)蹈矩。

    果然人總說酒是貓尿呢,可不能飲過量,迷失心智不說,做過甚么也容易忘。官場最忌糊里糊涂,今后可要更加警醒才是,出門在外最多小酌兩杯,誰勸也不好使,否則把不住嘴門說些不該說的,徒落人把柄。

    扯遠(yuǎn)了,這時候該治這該死的瘋貓才是。

    第139章

    馮元冷哼一聲, 刷地撩起衣擺旋身坐在圈椅里,于咫尺外斜瞥著她的臉:“莫要不識抬舉,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也莫要忘了自己是個甚么玩意, 以為是爺?shù)恼科拮樱恳詾樽约耗茉隈T府耀武揚(yáng)威橫著走了?爺可沒慣著你這臭毛病!呵, 以前還服服帖帖的,爺給你幾天笑臉, 寵你兩天就蹬鼻子上臉了?”

    “別的事還沒跟你算賬, 就敢動手讓爺吃巴掌, 真是活膩歪了, 再手賤就剁了你那雙爪子!”雖說不疼, 但被女人扇了, 整張臉從里到外透著火辣辣,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女人簡直可惡!

    見綠鶯木怔怔地呆立著, 一臉渾渾噩噩的模樣,他心一慌,可別是打壞了罷,剛才那巴掌也沒用多大力啊, 再一瞧那雙跟李子一樣紅的眼皮,眼眶里貌似還含著水,起起伏伏透著光,一側(cè)臉頰也跟絮了棉花似的膨起來, 馮元心弦一顫,疼了一瞬。可緊接著眼珠一滾, 對上了她那雙能氣死人的眼睛, 從里頭流露出的是不服、憤恨、桀驁、鄙夷, 他大怒。好個不識好歹的,這是要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