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夏油杰說。“對不起?！?/br>
    他總是在對她說對不起。

    他每次說完，下次還是會對她做要說抱歉的事情。

    他一邊咀嚼著自己的悔恨與無用感。一邊連追加的道歉和解釋都說不出來，眼淚也沒法流他眼睛干的像是被烤過。而緒方梨枝則在他面前，很不莊重的還保持爬桌子的姿勢。

    她把被風(fēng)吹到眼前的頭發(fā)撩回去。對他微笑了。

    那真的是一個屬于女神的微笑。

    “為什么要道歉呢?！彼f。指尖點在他的胸口，好像可以隔著衣服和肌膚直接觸碰到其中的內(nèi)容物（心臟）。

    “你好像很痛苦?！崩嬷β恼f。她眼睛中有光，那光彩絕對不屬于一個瘋子。

    她是憑著理智經(jīng)過思考才作出這一切的。這個發(fā)現(xiàn)讓夏油杰的身體更僵硬了。

    梨枝說“為什么要痛苦呢。這不就是你想要的未來嗎？”

    她沒有在說氣話。

    她的虹膜往外散發(fā)出絢爛的光彩。

    “不...不是的。我?！毕挠徒芟胝f話但說不出來，梨枝的手指上移，從胸口移到他的嘴唇止住后面的話。

    手指中途碰到喉嚨的時候夏油杰心臟跳得那么大聲，他覺得緒方梨枝肯定也聽得見?！诤ε滤?/br>
    而她只是笑笑。

    “而且其實夏油杰同學(xué)不用那么...愧疚？人家不是因為你才這么努力的啦?！?/br>
    她在結(jié)局cg【巴比倫塔】的下方點了【分享cg】

    “這么點的話你們就會做夢哦。很詳細的夢。因為人家打出的一向是bad and的，所以你們看了通常都會很害怕，好像還因此對我做了一大堆的分析，最后覺得這些是我可以做到，但沒有選擇的未來?！?/br>
    “為什么不選擇呢？”梨枝說。

    “為什么不選擇呢？”

    這句話夏油杰之前想跟她說的。但他那個時候是想說“你明明有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為什么卻...”可現(xiàn)在真的聽到她說這句話，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興奮感都沒有。

    “通關(guān)副本的話可以得到獎勵。不至于把整個世界帶出去這么夸張啦，畢竟在這里的神是白夜而不是我。但是這個副本本身就是我的收獲了——應(yīng)該是我感謝夏油杰同學(xué)，而不是你對我說對不起?！?/br>
    “我認同你的主張，我覺得一個穩(wěn)定的社會、一個能讓人類獲得幸福的社會是很有必要的。”梨枝說?！爸皼]有讓cg變成現(xiàn)實，是因為我也覺得那個是be，那樣的世界太寂寞了，但這樣子的世界我是可以接受的，問題就是要如何達到幸福。”

    “我用這里做了實驗。用了很多很多年，很多很多周目做了實驗?！?/br>
    “怎么樣這個世界會壞掉，怎么樣可以導(dǎo)向好結(jié)局。”梨枝坐回來，從桌子面對外面的世界，比了一個展示的手勢“看?！?/br>
    下方是一片純白。

    信仰的國度。義人的世界。

    “...這不一定有用?！毕挠徒苷f?！爸皇窃诟北局?..而且只成功了一次而已?！彼胍蛳南敕ǎ麩o論如何都想要打消她的想法。夏油杰現(xiàn)在連自己的大義破碎都來不及去收拾心情，他現(xiàn)在無論如何都得讓緒方梨枝停止她危險的念頭。

    而緒方梨枝對他笑笑。

    “副本就是真實的啊?！彼f?！爸辽賹ξ覀儊碚f是。我以為夏油杰同學(xué)會懂的，因為這里就是你的心像世界。在這里成功，就代表你覺得這種做法行得通啊。”

    “......”

    “我是沒有常識的人，五條悟同學(xué)和硝子他們也差不多。但夏油杰同學(xué)很厲害。就借用一下了?！崩嬷ππΑ斑@個是綜合了你十幾年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在對這個世界失望之后，開始思考控制計劃期間的所有謀劃，而得到的世界。在這里的he成功率會比現(xiàn)實世界低得多?！诂F(xiàn)實世界，其實我不需要威脅很多次，只要殺幾個人大家都會安靜了?！?/br>
    “在這么麻煩的世界里面都能得到he，系統(tǒng)也說了沒有問題，所以肯定就沒有問題的。”

    她兩只手一起握住他的手，夏油杰的手抖得不成樣子，而且濕的像從水里撈出來的。

    緒方梨枝半點都不在意。她像守護什么寶物一樣把他的手包握在自己的胸前。

    “謝謝你?！崩嬷φf。表情真摯?！敖?jīng)過這一次我才知道自己原先的計劃有多么粗陋，不過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得到了足夠的經(jīng)驗?！?/br>
    “...這種經(jīng)驗在外面也可以用嗎?！毕挠徒苷f。

    “可以呀，系統(tǒng)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要怎么統(tǒng)計人類的各項數(shù)據(jù)。要怎么找到【義人】基因。但副本內(nèi)外的人類結(jié)構(gòu)可能不太一樣，心像世界的物理細節(jié)也是因人而異的吧。你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夏油杰同學(xué)你生物學(xué)的好嗎...？”

    夏油杰非常非常希望自己的生物從來沒有及格過，希望這里的人類跟外界的人類雖然外表一樣，但甚至?xí)猩掣綦x。

    梨枝閉上眼。

    “......”她這時候肯定在咨詢系統(tǒng)。

    她睜開眼，笑笑。

    “有差別哎?！彼f。

    夏油杰松一口氣。

    緒方梨枝看他，他開始深呼吸“沒有。啊，我是說那太遺憾”“但差別不太大?！崩嬷φf。

    “......”他看起來簡直要緊急吸氧了。

    “差別不太大但還是有，不能確定同一個流程在外面也有效，所以我決定好要從這里得到什么獎勵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