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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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是一座劇院,而他們現(xiàn)在,正身處劇院頂層一個視野良好的包廂里。 一份曲目單在這時被遞到了她的手中,蘇冉掃過燙金的“opera populaire”(人民歌劇院)幾個字時,未及綻放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嘴角。 她猛地抬頭看向戴著面具的埃里克,聯(lián)想到他們剛才一路走來的密道,片片散亂的碎片在她的腦海中飛速串聯(lián)起來。 埃里克對著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她提著裙子隨著他的手勢慢慢坐下。 一定是束腹綁得太緊,一時間她竟覺得頭暈?zāi)垦?,難以呼吸。 “今晚是意大利女高音卡洛塔·朱蒂仙在巴黎的第一次獻唱?!卑@锟嗽谒渥蟛旁谒砼宰?,在談到這位女高音時,語氣里有著顯而易見的輕慢。他轉(zhuǎn)過頭,話鋒一轉(zhuǎn),隨即滿是期待地看著她,像是在乞求她的嘉獎,“雖然只是水平普通的演出,但我想你應(yīng)該還沒看過巴黎的歌劇,希望你能喜歡?!?/br> 曲目單在蘇冉收緊的手指間皺成一團,血色從她的臉上褪得一干二凈。 她別過臉看向舞臺,仿佛全身心都被那吸引了過去。再開口,聲音帶著難以覺察的輕顫:“……埃里克,我們住的地方,是在這歌劇院地下嗎?” 作者有話說: 卡洛塔(難以置信地翻白眼):allora ‘lora ‘lora! 我!未來要在聞名世界的巴黎人民歌劇院蟬聯(lián)五季首席的女高音,竟然只是普通水平?。?/br> 這章更新感謝戈戈的地雷,也提前祝看文的各位小天使端午節(jié)快樂!請大家替吃不到粽子的作者多吃幾個呀w 第8章 8 即使心中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可仍不免抱有幻想。 請說“不”吧。 蘇冉這樣在心中祈禱著。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卑@锟舜髦谏痔椎氖种冈谧谓鹕姆鍪稚锨昧饲?,他隨著她的視線一起看向舞臺,語氣中含著不易覺察的一絲得意,“兩年前我承包的便是這巴黎歌劇院的項目?!?/br> 蘇冉覺得自己要開口回應(yīng)些什么的,然而那個剛才便在腦中形成的瘋狂猜想,此刻攪得她心中天翻地覆,光是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就幾乎耗盡了她全部心力。 她漫無目的地盯著舞臺看了好久,直到感受到那慌亂的情緒漸漸褪去,才慢慢轉(zhuǎn)過頭,用著近乎審視的目光打量在她身邊端坐神態(tài)怡然慵懶的男人,就像是從未認(rèn)識過他一樣。 居住在歌劇院地下,戴著面具,擁有天使般歌喉的男人——這不是歌劇魅影本人還能是誰?。?/br> 她怎么會沒想到? ……不。她怎么可能想得到!根據(jù)埃里克之前的解釋,她一直以為他是離群索居的流亡貴族。她怎么可能會聯(lián)想到他是游走在歌劇院地下的幽靈,想到自己來到的竟是一本書中的世界? 回想起自己還傻乎乎地給對方講過《歌劇魅影》的情節(jié),甚至“埃里克”這個名字還因此而來,蘇冉幾乎想原地去世。 她這是給男主角提前劇透了所有劇情? 現(xiàn)在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敘述的時候沒有把一干角色的名字都透露出來? …… 埃里克回過頭,看到蘇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心中像是席卷過一陣溫?zé)岬睦顺?。但他卻馬上注意到她毫無血色的臉頰和雙唇,不禁傾身關(guān)切地詢問:“蘇,你還好嗎?你的臉色很差?!?/br> 蘇冉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后盡可能自然地回避著他的視線,生怕他看出自己的不正常,“謝謝你埃里克,今晚真是一個出人意料的驚喜。” 與其說是驚喜,不如說是驚嚇來得更為合適。 她閉了閉眼,努力將自己混亂的情緒壓下,視線掃過爆滿的歌劇院,狀似無意地問:“這場首演如此火爆,包廂的票一定很難買吧?” “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卑@锟说恼Z氣冷淡了下來,明顯不愿意多談此事,“作為這座歌劇院的建筑承包商,這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br> 他頓了頓,驀地放柔語氣:“更何況是為了你。” 蘇冉剛想開口,演出開始的鈴聲卻在這時響起,她只得將嘴邊的話咽下,轉(zhuǎn)過頭去將注意力放在舞臺之上。 伴隨著昂揚激蕩的管弦樂聲,紅色的幕布被拉起,芭蕾舞女們墊著腳尖輕盈地依次而上。 看著舞伶?zhèn)兟畹奈枳?,有一個聲音在她心底小聲地響起: 可是,萬一這一切都是巧合呢?萬一他只是一個剛好戴著面具,湊巧生活在歌劇院地下的男子呢? 你還沒有見過他的臉,你不能百分之百斷定他就是魅影。 …… 卡洛塔·茱蒂仙的歌聲在這個夜晚征服了巴黎人的心,但心不在焉的蘇冉卻只記住了她幾乎可以刺穿耳膜的高音和濃重的意大利口音。 整個晚上,她一直在思考著如何在不引起埃里克反感的情況下看到他面具下的臉。 但她憂愁地發(fā)現(xiàn),這樣近乎完美的解是不存在的。 她不可能讓他心甘情愿地摘下面具。 歌劇結(jié)束后,他們重新進入柱子后的密道。埃里克雖然沒有再蒙住蘇冉的眼睛,但密道和機關(guān)的復(fù)雜程度,讓其他人根本無法在沒有他陪伴的情況下順利進入地宮。 兩人返回地下時,已近午夜。 一路上埃里克頻頻看向一直很安靜又心不在焉的蘇冉。這種明明在他身邊,卻又離他很遠的感覺,讓他幾乎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