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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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中是有meimei,但都是他那個討厭的爹和繼母生的,同他一點也不親厚,他自然沒有什么哄小娘子的經驗,只能學著旁人的模樣,生澀地安撫懷中人。 “對不住,是我來晚了,你別哭了,要不回家哭去也行?!?/br> 范凌一點不想在大街上被當成猴一樣觀賞,只能盡力哄勸著懷中的少女冷靜下來。 抽泣聲漸漸變小,少女雙肩也慢慢不再聳動,哭得到處紅通通的小臉自他胸前抬起,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不忍苛責。 縱使他衣袍上被蹭了許多眼淚鼻涕,范凌也只能在心里嘆息一聲,嘴上仍是輕柔的哄勸。 “回家去可好?” 只見少女癟癟嘴,雙眸腫得像核桃,用力點了點頭。 前方又傳來嘈雜的聲響,是衙差押著兩個人販子回來了。 兩個惡人被五花大綁,嘴里也被布條塞嚴實了,只能發(fā)出害怕的嗚嗚聲。 帶著深刻的陰影和恐懼,李青芝一見到他們,便渾身發(fā)怵地躲到了范凌身后,兩只手也緊緊抱著對方的胳膊,如驚弓之鳥一般。 范凌察覺到少女的恐懼,對著衙差道:“速速押回去下獄,我晚些來處理?!?/br> 從職責上說,范凌本該立即去處理這兩個人販子,奈何自己這個小丫鬟此刻心有余悸,離不了他,范凌還是決定先將人送回去安定一下為好。 輕車熟路地拍了拍那顆青絲濃密的小腦袋,范凌盡量將聲音放柔道:“我領你回去?!?/br> 就如同第一次見面那般一模一樣的話,李青芝交付出自己十成十的信任,瞄了一眼那兩個惡人被押走的背影,輕輕點了點頭。 “嗯。” 事態(tài)結束,人群慢慢散開,范凌領著身邊緊緊依附著他的少女往桂花巷小院走去。 也許兩個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從綠柳街到桂花巷小院,兩人一直維持著先前的姿態(tài)。 范凌的胳膊被緊緊抱著,少女像是一只羽翼還未豐滿的雀兒,拼命得依偎著自己這唯一的枝干,生怕自己掉下去一般。 范凌偶爾偷偷去瞧她,見人還是一副像是失了魂還沒徹底清醒的模樣,他不敢打攪,也不想去打攪。 經此一事,范凌方才明白,何為軟玉溫香酥人骨。 將神思恍惚的小丫鬟帶回小院中,人才瞧著心安許多。 驚蟄已然將廚娘請了回來,廚房頂部的煙囪冒著滾滾白煙,誘人的香氣也從廚房中傳出,讓李青芝不解地朝著那邊看了一眼,想說什么,又沒力氣說,只想回去睡一覺歇歇神。 驚蟄看著自家郎君竟提前回來了,胳膊還親昵挽著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的葉小娘子,想問什么,又不知從何問起…… 接收到郎君給自己比的噤聲手勢,驚蟄忙退到了別處,去看廚娘的進度了。 將人送到屋子里,范凌囑咐道:“到家了,不用再害怕了,去睡一覺,醒來保證你什么煩惱都沒了?!?/br> 李青芝神色怯怯地看了眼前少年一眼,深處盡是對其的信任,乖巧地點了點頭,對范凌道:“那大人記得快回來?!?/br> 范凌胡亂嗯了一聲,心里劃過一道很是奇異的暖流,讓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少女柔軟的發(fā)頂。 “快睡吧?!?/br> 既在屋子里,難免不看見小娘子的閨房擺設,比如說那一閃而過的粉色被褥。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直到走出門,他心里都在埋汰驚蟄的差勁眼光。 東廂房里,李青芝耐不住疲憊的精神,蜷縮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回,夢里不再是終日逃亡或者被人販子戲弄占便宜的可怕場景了,這一回,有神明從天而降,將她帶離深淵,讓她緊緊依靠。 夢魘一瞬間被驅散了,滿眼光明燦爛。 睡夢中,李青芝彎了彎唇角,褪去了不安。 一覺醒來時,天光仍是大亮,蟬聲依舊聒噪,但李青芝已經心神大安。 驚嚇之后的余韻幾乎消退殆盡,她全身懶懶散散地起床,推門而出。 一陣帶著廣玉蘭花香的熱風撲面而來,讓李青芝渾身泛起了松快之感。 驚蟄不知為何又在打水,廚房中也有動靜,還冒著滾滾白煙。 李青芝迷惑不已,腳下不自覺往驚蟄那邊走去。 驚蟄眼看著挑完了最后一桶水,轉頭瞧見被郎君交代要好好照看的葉小娘子神思迷惘地走了出來,似是有話要說。 “葉小娘子起了,身子可還爽利?” 在郎君帶人回來的時候,驚蟄便瞧見了葉小娘子不甚安好的狀態(tài),聽郎君那么一說,驚蟄才知曉葉小娘子經歷了什么險境,心里也為其捏了兩把汗。 見人安安穩(wěn)穩(wěn)出來,驚蟄面帶關心道。 那兩個惡人已伏法下獄,眼前又是驚蟄熟悉的面孔,李青芝露出淺笑回道:“一覺起來好多了?!?/br> 余光瞥到廚房的滾滾白煙,李青芝好奇道:“廚房是怎么回事?你做飯了?” “哪能啊~” “自然是請來的廚娘,姓錢,你以后便喚她錢娘子,錢娘子手藝一絕,日后我們都有口福了。” “就是有些貴……” 一連說了好幾句,驚蟄滿臉都是喜氣。 這讓李青芝呆住了。 她不是跟東家說過自己做嗎?她甚至還去請教了胡嬸子,怎的就請來了廚娘? 這誤會可大了! “我本是打算我來做菜的……” 憋不住心里話,李青芝囁喏道。 驚蟄擦著手,聞言詫x異將她那纖纖玉指掃了一眼,狐疑道:“葉小娘子會做菜?” 雖說跟胡嬸子請教了幾句,李青芝也不敢說就會了,下意識搖了搖頭。 “那不就結了?!?/br> 驚蟄兩手一攤,語氣帶著幾許意料之中。 李青芝還想解釋些什么,譬如說自己已經去用心學了,應該會做些簡單的飯菜,可她還等說出口,就聽到廚房里傳來一道清亮的婦人聲音,在叫驚蟄進去端菜。 聽聲音便知是個干活爽利的廚娘,李青芝瞬間就覺得自己這個連門檻都沒有摸到的存在落了下風。 頓時將先前的話咽了回去,也跟著進去了。 第20章 怎么又哭了 進了正燒著菜的廚房,李青芝便知自己先前高估了自己。 煎炸烹煮炒,油煙蔥姜蒜,這些味道真不是她能一時間習慣的。 剛一進來,就被迎面而來的氣味給嗆得劇烈咳了半天,引起了正在刷洗鍋灶的錢娘子的注意。 “小娘子若是受不住這氣味便在外頭,何必跟進來受苦……” 手上動作干練,語氣也爽快,全然是一副勸慰的意思。 打一開始范郎君帶著這小娘子回來錢娘子便透過窗子瞧見了,全然是一副小心呵護的姿態(tài)。 后頭又聽范郎君的隨侍說這小娘子是他家郎君的小丫鬟,錢娘子總是帶著幾分懷疑。 那細皮嫩rou的嬌貴模樣,哪里像是給雇主干活的丫鬟,說是金屋藏嬌的心肝還差不多。 不過這些話錢娘子都只埋在肚子里,明面上可不會亂說,只安心做她的飯菜便好。 錢娘子年輕時在上京城首屈一指的和豐樓做過廚娘,學了一手精湛的烹調技藝。 也正因為如此,她年歲大了回鄉(xiāng)后依舊炙手可熱。 可也正是因為她在和豐樓待過,要出的價格遠遠高出一般廚娘,她極少能接到長久的活計,大多都是誰家有宴席便請她做一餐飯。 沒想到如今接了一個安穩(wěn)又長久的活計,請她的正是新來扶風縣的那名年輕縣尉,據說出身上京權貴之門。 到底權貴不權貴的錢娘子是不知道,但有錢是一定的。 范郎君聽到自己那一月五十兩的要價,眼皮子都未顫一下便點頭應了。 因為尋常廚娘,至多不過是每月十兩銀,偶爾有幾個有過活字招牌的敢再多要些,如她這般的只此一家。 一月五十兩,一年十二個月便是六百兩銀。 試問家底尋常的人家哪里敢聘用這樣的廚娘,就算是劉縣令家也只是用了大半年罷了。 錢娘子此番還以為范郎君家是什么不好應付的,過來一看,家里統(tǒng)共就三個人,還都和和氣氣的,也不像是挑嘴難伺候的。 這錢拿得太輕松了,錢娘子心想。 驚蟄早用過了午食,這頓飯自然而然是做給李青芝的。 盡管只她一人,錢娘子還是做了不少飯菜,本沒什么胃口的李青芝待見到那一桌子菜時,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碟瞧著便有滋有味的香辣炒兔,端出來時還冒著油潤的熱氣,椒香味瞬間打開了味蕾。 燉的爛糊的鴨掌,晶瑩潤澤的羊蹄,還有一道湯汁奶白的鯽魚湯。 當然,清爽解膩的蔬菜也是少不了的,一道涼拌菜絲,一道酸辣菘菜,都是李青芝平素愛吃的。 最后還有一小盅明顯是冰過的甜豆花,還有甜滋滋的水晶糕,李青芝別提多開心了。 尤其是嘗了幾口味道,李青芝更是覺得自己該一邊涼快去了。 當真是極好的手藝,自己望塵莫及。 快到六月的時節(jié),屋子里悶熱,李青芝干脆就在光玉蘭樹下的石桌上用起了午食。 “小娘子覺得我這飯菜做得如何,可還入口?” 錢娘子收拾完了廚房,笑吟吟地從里面出來了,看著吃得兩腮鼓鼓的小娘子,眉宇間噙著笑問道。 原本還覺得這小娘子是個靠姿色攀附貴人的心機女子,但一個照面,錢娘子便打消了這一念頭。 她也活了這么多年了,年少時又在上京那等富貴地待過,幾十載見過形形色色的人,jian詐的,偽善的,兇戾的,貪婪的,溫吞的,純善的…… 少女的眼眸清澈而皎潔,若山間靈泉,月之清輝,沒有一絲凡俗的惡念,更不像是那等攀附小人。 如果硬要說有什么雜質的話,那便是對出自她手的飯菜有些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