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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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的小院所在的巷子名喚長青巷,許是這條巷子里鄰里養(yǎng)了雞,李青芝迷糊間聽到了公雞打鳴的聲音,讓她渾身一激靈醒了。 屋里用來熏蚊蟲的艾草早已在夜間燃盡,只剩下一絲極淡的味道。 外面天色已明,鳥雀啾喳著,伴著雞鳴,十分有朝氣。 李青芝忙從床上翻了起來,用發(fā)帶綁了頭發(fā),穿上了昨日買的新衣裙。 那是一條淡黃色的襦裙,衣擺處繡著十分襯衣裳的迎春花,明媚又活潑。 她推開門,清新微涼的空氣涌入鼻腔,讓她晨起的混沌一掃而空。 朝陽在庭院中灑下微光,讓廣玉蘭潔白的花瓣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細(xì)碎金光,比先前多了一份圣潔。 盡管如今的一切不是她在魏地能比的,李青芝仍是心情愉快地洗漱著。 人活著便是希望。 也是正巧,洗漱完,李青芝看見驚蟄自房里出來了,端著盥洗用品就要往主屋去。 李青芝哪能放過這個機會,忙截住了驚蟄。 “葉小娘子也起來了,早啊……” 驚蟄打了個哈欠,就要越過去,不想又被人攔住了。 “你這是?”驚蟄詫異道。 李青芝滿眼誠摯地打著商量道:“說是雇我來當(dāng)丫鬟,可整日我卻是什么忙都幫不上,心里著實愧疚的緊,如今這服侍大人的活計不如就交給我來吧,也讓我安安心,可否?” 從小到大阿娘便教導(dǎo)她要知恩圖報,不能平白占人家的便宜。 東家既然收留了自己這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自己總不能干吃白飯不做事,要不然自己成什么了? 不像個丫鬟,倒像是做人家外頭的娘子。 李青芝可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索性來自己爭取些事來做,好安安自己的心。 驚蟄有些拿不定主意,心神左右搖擺著。 就這樣讓葉小娘子進去服侍郎君好似有些不大好,但葉小娘子所言也有些道理,這確實是她分內(nèi)之事,更何況郎君他似乎也…… 驚蟄想到這,心神也不搖擺了,將手中的盥洗用品一遞,順帶還給她推開了房門。 李青芝低聲道了一聲謝,端著東西進去了。 屋內(nèi)飄著一股淡淡的不知是什么的別致香味,聞著便讓人覺得心靜如水。 越過外間,只聽珠簾響動,李青芝到了里間,也看見了紗帳后那正睡著少年郎。 看不清楚眉目,但隱約能看清人是沒蓋著被子的。 也是,男子火氣都要旺盛些,夏季不耐熱很尋常,三兄從小到大可是一到夏日便成宿成宿踢被子呢。 本是自己心甘情愿過來服侍的,然看見人似乎翻了一個面,李青芝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 再怎么告誡自己這是在報恩,眼前人也確實是外男,還是個衣冠不整的。 然進都進來了,李青芝沉著心神,往床邊走去。 少女的腳步聲輕盈,不同于往常驚蟄的腳步聲,范凌睜開迷蒙的雙目,看著帳外那道模糊的身影,以為是驚蟄過來服侍了,便用著他那尚還有些沙啞的嗓音道:“伺候我起身吧?!?/br> 如往常一般,范凌沒管凌亂、敞開的領(lǐng)口,自床上坐了起來。 “大人先潔齒還是先凈面?” 隨著這道柔柔少女聲音而來的是那雙即將掀開紗帳的手,范凌眸間混沌頃刻間退散,身軀都rou眼可見的一顫…… “別動!” 范凌幾乎看見了那幾根纖指探了進來,透進來的日光灑在上面,泛著如玉的光澤。 嘴唇不可抑制地顫了顫,范凌幾乎是失聲喊了句。 果然,那只手停住了,沒再探進來,范凌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大人你怎么了?” 李青芝本就緊張著,被東家這一喝,也亂了方寸,有些慌亂道。 范凌看著帳外那道模糊倩影,纖細(xì)窈窕,全然不似驚蟄,他怎就開始沒看出來? 一邊攏著衣衫領(lǐng)口,一邊蹙眉問道:“怎么是你,驚蟄呢,讓他來服侍……” 雖然隔著帳子,景象有些朦朧,李青芝還是能看清些里面的人是何種模樣。 好似在收拾自己身上的衣衫? 那副驚慌扭捏的姿態(tài),搞得好像自己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而他是個黃花大閨女。 李青芝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想笑又不敢笑。 “是我讓驚蟄將這差事讓給我的,我現(xiàn)在是大人的丫鬟,這便是我分內(nèi)之事,大人莫不是不喜我服侍?” 李青芝聽東家有要趕她的意思,心里有些急,忙追問著。 庭院也不用日日掃,幾棵樹也不用她日日澆水,打水燒水這等重活粗活也不要她做,若是連東家都不要她服侍,那她這個丫鬟當(dāng)?shù)梦瘜嵦摿诵?/br> 明晃晃地在人家吃白飯,這種感覺讓李青芝羞愧。 所以她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讓自己站穩(wěn)腳跟。 心緒一急,自然聲音也聽著帶了幾分委屈急切,使得范凌咽下了接下來讓她回去歇著的話。 范凌是個得過科考魁首的讀書人,雖說不上多細(xì)膩,但此刻也能體察出眼前少女的幾分心思。 惶恐、不安,還有幾許無根飄零的彷徨。 就像是雨夜里,一只貓兒想要尋一處棲身避雨的地方。 察覺到了少女這番深藏于深處的情緒,范凌便不好張嘴趕人了。 將帳子掀起,范凌也沒要李青芝,自己三兩下將帳子掛了起來。 “先穿衣。” 中衣堪堪遮住了肌理,但遮掩不去那俊挺的身子,李青芝雙眸不敢亂瞟,忙機靈地去拿一側(cè)木架上的淡青色官袍還有腰帶。 學(xué)著岫玉和琉璃服侍她那樣,李青芝湊了上去就要給東家穿上,卻不想衣裳直接就被人搶了過去。 少年狐疑地打量了她幾眼,耳廓隱隱有些泛紅道:“驚蟄尚且不如此?!?/br> 聽這話,李青芝難為情了,囁喏道:“失禮了。” 誰知道呢。 李青芝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 見人自個將腰帶也扎上了,徹底沒自己的事了,李青芝就干了個拿衣裳的活,心里怪怪的。 然看著人往鏡前一坐,李青芝忙跟了過去。 “大人,這個總該需要我了吧?” 束發(fā)自己可不甚方便,李青芝發(fā)現(xiàn)了一個自己絕對能幫上忙的機會。 少年人發(fā)質(zhì)粗亮,但絲毫沒有蓬亂之感,皆柔順地披在肩后,不期扭頭瞧她,李青芝心下澀然。 烏發(fā)黑亮,襯得肌膚冷白,讓李青芝窺見了少年先前是何種玉白膚色。 “你會替男子束發(fā)?” 言語間帶著掩飾不住的詫異,范凌看向少女問道。 李青芝見自己終于能幫上忙了,嗓音中盡是欣喜,歡快道:“會的,大人?!?/br> 說著也不客氣,徑直走到了少年身后,伸手就捧上了少年披在腦后的黑亮發(fā)絲。 李青芝倒是沒什么,只覺掌心發(fā)絲粗實黑亮,一瞧便是極康健的身子才能養(yǎng)出來的頭發(fā),不像她,阿娘說她早產(chǎn)了半月,到五歲頭發(fā)都稀疏發(fā)黃。 然范凌這邊便沒那么平靜了。 他只覺少女那雙手仿佛帶著鬼魅術(shù)法一般,只是虛虛觸在自己的發(fā)間,那股若有若無的酥意便隨著烏發(fā)傳至四肢百骸,讓他肌骨酥軟。 他心中驚駭萬分,然身體卻一絲抗拒之意也無。 明明方才晨起清醒得很透徹,然如今卻昏昏欲睡了起來,像是午后困頓。 這小丫鬟確實沒有哄他,她確實會給男子束發(fā),且手法輕柔有度,比驚蟄那個技藝粗糙,偶爾還扯著他頭皮的強。 簪冠一戴,便大功告成。 第14章 富家子弟 “好了,大人瞧瞧可還滿意?” 要說李青芝為何會替男子束發(fā),還是多虧了十三歲那年,自己答應(yīng)了父王要在他生辰那日親手給他束發(fā)戴冠,便拿三兄的腦袋學(xué)了起來。 她有些笨,接連學(xué)了好幾日才學(xué)得像模像樣,哄得父王在生辰的那日清晨開懷大笑。 雖只是幾日光陰,但束發(fā)的記憶仿佛都刻在了李青芝心上,如今給東家束發(fā)倒也是得心應(yīng)手的。 然這距離她上一次給父王束發(fā)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加上又是外男,李青芝心中有些沒底,遂小心探問道。 “尚可?!?/br> 這一句話帶著若有若無的情緒,李青芝忙著高興,倒是沒有聽出來。 “那便好?!?/br> 看著兀自高興的少女,范凌心緒莫名。 “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為何會梳男子的發(fā)?” 看著鏡中自己整齊精神的一頭烏發(fā),范凌不僅多想了。 莫非這小丫鬟在出逃前有什么心上人,曾給心上人束發(fā)? 念此,范凌心里頭有些堵得慌,眉宇間藏著郁色。 彼時李青芝正要去拿牙x粉,聽見這話,便自然而然道:“我以前給我爹梳過發(fā)……” 說這句話時,李青芝想得自然是自己的父王,因而唇邊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