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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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反常即有妖。 李青芝心頭的怪異感愈發(fā)的強烈了。 正說著話,里頭出來了個醉醺醺的酒客,滿身酒氣不說,衣衫還是凌亂的,身上還帶著些若有若無得脂粉氣,一雙眼眸盡被晦暗沾染,打眼瞧見站在臺階下的李青芝,眼珠子便不知道轉動了。 李青芝不知該如何描述這種眼神,只知道被那酒客盯著,她幾欲作嘔。 “掌、掌柜的這邊又要來新人了?這一個俊,將先前所有的都比下去了,調教好了記得第一個叫我……” 想是吃醉了酒,說話含糊不清的,但李青芝敏銳捕捉到了其中隱晦的暗示。 腦袋嗡嗡作響,李青芝好似一瞬間勘破了什么,臉色唰得一下白了。 她想要發(fā)怒,但又怕激怒了對方,畢竟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連耍脾氣的底氣都沒有。 加之曾經被拐的經歷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青芝生怕再被無視法紀的歹人捉住,驚怒之下,她扭頭便跑了。 那掌柜好似在后頭喊她,但這幾聲呼喊只會讓李青芝跑得更快。 曾經的恐懼再度襲上心頭,李青芝生怕像那夜一般,剛從刺客手中逃出生天,轉眼就被那幾個窮兇極惡的人販子給捉去。 索性這回沒有,她氣喘吁吁地停下,再沒看見酒肆掌柜那張熱情過火的臉。 李青芝此刻虛弱極了,渾身松懈下來后,她身體無一處不再釋放著因為疲憊和饑餓帶來的無力。 這是她從人販子手中逃出的第三日,這三日來她餓了便吃路上摘的一點野果子,渴了便飲溪水,壓根沒吃過一頓正經飯菜,早就沒有多少力氣了。 又經過那么奮力一跑,李青芝頓感全身無力,順勢坐在了墻邊一處瞧著平滑的青石上,大口喘著氣歇息…… 若是沒有忽然嗅到那陣面和rou的香味,李青芝定然還能再堅持一會,可她真真切切地嗅到了。 好香,好想吃一口。 李青芝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過去,向著那引得她欲罷不能的香味傳來處望去。 那是一個小小的包子鋪,一簇簇的蒸籠正滾滾冒著白煙,甚至有一籠已經蒸好了,從人群的間隙中,李青芝看見那又白又軟、底下還沁著油水的rou包子。 她從未覺得rou包子這般誘人,好似是天下第一等美味的東西。 壓抑許久的肚子適時發(fā)出了咕嚕嚕的哀叫聲,將主人的饑餓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李青芝舔了舔唇,難過得垂下了眼眸。 她兜里沒有一文錢,人家又怎會將包子賣給她? 想著歇口氣,恢復些體力再去繼續(xù)尋活計,李青芝繼續(xù)在青石上坐著。 但身體得渴望不是她能抑制住的,隨著蒸籠一個個被掀開,香味愈發(fā)濃郁了,她的肚子也叫得愈發(fā)厲害了。 好在街道上車水馬龍,她這點聲音被掩蓋了下去。 雙眸不自覺地緊盯著那一個個又白又軟的rou包子,好像多看一眼她就不餓了似的。 似乎是看得入迷了,李青芝沒有察覺到那一陣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仲夏的時節(jié),日頭算不上溫柔,李青芝在日頭下奔波了半天,不僅雙頰被曬得紅撲撲的,發(fā)頂更是guntang。 但就在某一瞬間,身前落下了一片陰影,將那毒辣的日頭盡數(shù)遮掩。 被籠罩在一片微涼的陰影中,熱意迅速退散,正出神的李青芝拉回了神智,一臉懵地抬頭看去。 是個身量俊挺的年輕人,穿著一身淺青色的官服,腰上扎著一條不知是銅還是鐵的腰帶。 因為逆著光,李青芝半瞇著眼眸,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只模模糊糊察覺到這人仿佛在笑。 因為前車之鑒,李青芝不喜歡男子靠她太近,總覺得居心叵測,于是就想起身走遠些。 然那人一句話便將其定在了原地,不舍得走了。 “想吃嗎?” 那人出聲了,語調懶洋洋的,帶著幾分少年人恣意輕狂,偏生又如金玉碰撞般的好聽。 李青芝怔了一下,用手半遮著,逐漸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那是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準確來說還是個未加冠的少年,看著還有幾分活潑稚氣。 他生得十分張揚,長而濃重的眉,看著你時顯得異常深情的瀲滟雙眸,鼻梁挺如山巒,映照著下方好似浸了霞色的雙唇。 無疑,這少年郎是極其俊俏的,還是那種人群中一眼能瞧見的好顏色。 也許是因為那雙微抿著的、有些薄削的嘴唇,縱使那少年郎笑著,也無端讓人感覺有幾分冷冽與鋒利,看著便是個不好惹的。 第3章 正經丫鬟 還有點黑。 李青芝目光在那人面上流轉了幾息,心里嘀咕了一句。 但這種黑不像是那種天生的,像是在日頭底下玩出來跑出來的。 就好比她的三兄,自小便喜歡騎馬打獵,長成半大少年了便跟著父王痛擊匈奴,時不時便會變黑,雖然在家養(yǎng)段時間也能白回來,但架不住很快又被曬黑。 而世子阿兄和文士一般的二兄便不同了,膚色白皙溫雅,更遑論她喜愛的明奚哥哥,更是膚如白玉,眉眼溫潤。 這一日清晨,范凌如往常一般帶著衙役在扶風縣各個街道上逛了一會,便準備去城外處理那些個雞零狗碎的破事…… 剛被外放到陳州這個小縣城時,他也曾煩躁郁悶過,甚至每日都沉著臉去處理陳州這個下州小縣上雞零狗碎,甚至可以說亂七八糟的瑣事。 哪個村村民因為爭地打架了,誰家的雞鴨被偷了,誰家遭賊了,又或者是鄰里鄰居的因為一些芝麻綠豆般的小事來報官…… 但主要還是在外頭管管治安的閑事。 不似上京的長樂和未央兩大縣,攏共要安排四個縣尉才能勉強轄制住上京的治安,陳州是個下品州,扶風縣也是其中一個不大不小的縣城,壓根沒有上京那樣的忙碌,相反可以說比較清閑,除了一些讓人無奈的瑣事。 難為太后黨費心給他尋出這一塊不起眼的小地方了。 正待他冷笑完,如往常一般散漫地行在這條名叫綠柳街的地方,忽地看見了一處別樣的景致。 在一處無人租賃的鋪面的墻角邊,坐著一個青布衣衫的小娘子,光是一張側臉,便勾住了范凌的目光。 那小娘子看著很餓,正直勾勾地盯著對面不遠處的包子鋪,隔著老遠范凌也能看見那張靈秀面容上的渴望。 熾陽落在少女玉白的面頰上,在上面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讓少女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你們別跟來。” 對著身后的衙役交代了一聲,范凌的腿像不聽使喚一般,朝著那青衣小娘子邁了過去。 在問出了那挖空了心思尋出來的話后,范凌看見那小娘子抬起了臉,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眸半闔不闔地看向他…… 那一瞬的日光透過少女的瞳孔,竟有些剔透澄澈之感。 像琉璃珠子一般熠熠生輝,奪人眼球。 那是個極靈秀討喜的小娘子,一雙眸子望著他時,又帶著凡俗沒有的純質與清澈,讓范凌覺得她好似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喧嘩的市井。 呼吸一滯,心臟也跟著迅猛一跳,雖只有短暫的一息,但還是被范凌察覺到了。 “想?!?/br> 心思浮動的同時,他聽到了那小娘子脆生生的應答,范凌反倒怔了怔。 這個問題對于李青芝而言并沒有很難回答,也沒什么好隱藏的,想也不想便答了出來。 答完后,李青芝見這莫名其妙來搭話的少年郎怔住了。 “那就當我的丫鬟,答不答應?” 少年郎笑著,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看上去極為快活。 聽這話,李青芝面色鮮活了一瞬,緊接著又像是防備著什么,語氣怯生生道:“是正經丫鬟嗎?” 經過人販子要將其賣到花樓以及剛剛酒肆掌柜的壞心思,李青芝不得不在意這個問題。 這話問得怪異又可笑,范凌沒反應過來,明顯懵了一下,反問道:“還有不正經的丫鬟?” 見人問得這般坦蕩,李青芝反而愣了一下。 就這個空隙,范凌忽地懂了李青芝這句話的意思,耳后悄悄爬上了些紅暈。 “提供食宿嗎?” 不忘問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李青芝滿眼期許。 不給工錢都行,只要能讓她吃飽穿暖、居有定所便可。 “可以?!?/br> 范凌大概猜到了這小娘子的境遇,心中猶豫了一瞬,但嘴上卻像沒個把門一般,應得斬釘截鐵。 聽到這番應答,李青芝多日來的彷徨無助如冰雪消融一般化開來,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 “如此這般的話……” “愿意?!?/br> 少女眼眸帶著獨一無二的澄澈,滿臉欣喜地看著他。 范凌忽地覺得這小娘子有些天真,竟就這樣信了自己,一個只見過x一面的陌生人。 但同時,他心里又很是竊喜。 回頭瞧了一眼不遠處竊竊私語的衙役們,范凌剛想說什么,就聽到少女肚子傳來了響動。 李青芝鬧了個大紅臉,忙捂了捂肚子,似乎是想將這動靜按下去。 “失禮了,我、我許久沒吃飯了……” 頭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丟臉,李青芝雙頰酡紅,聲音也是低若蚊蠅。 范凌看著少女因為羞窘而微微發(fā)顫的發(fā)頂,忍住自己想要上去揉一揉的手,聲音不自覺放低道:“想吃什么餡的?” 李青芝愣了一瞬,意識到了什么,迅速答道:“rou的?!?/br> 她早被那rou包子勾得不成樣子了,如今有機會又哪里會矜持。 淪落至此,若是還端著金尊玉貴的架子,怕是等父王尋到她時連骨骸都不剩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此時此刻,李青芝特別贊同這句話。 聽她急吼吼的話語,那少年郎好似輕笑了一聲,還沒等李青芝細聽,人便轉身往對面包子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