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的好圣孫 第5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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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生清楚自己跑路的時候始皇帝身體情況是什么樣,不說是病入膏肓也可以說是離死不遠了。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外加上最近觀天下局勢之變化以及始皇帝的種種政令,盧生判斷始皇帝已經(jīng)走出了追求長生的魔怔期。 或者說,始皇帝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 盧生可是五經(jīng)博士,跟在始皇帝身邊許久。 他心里很清楚,正常的始皇帝,不像天下人說的是虎狼之君,絕絕對對稱得上寬宏大量。 尉繚子都能活,頓弱侮辱始皇帝還能得到始皇帝的信任,憑什么自己不能活?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盧生第一個找上的不是始皇帝,而是趙泗,有了個迂回路線,并且還順手把化名黃道人的黃石公給舉報了。 他跟黃石公有交集,但二者并不是一路人。 這貨一直致力于培養(yǎng)積極的反動分子,盧生總感覺這老貨來到咸陽可能藏著什么別的心思。 一番自述,趙泗點了點頭。 “這么說來,先生和孤倒都是受徐福之累,先生也是無辜之人?!?/br> 對于始皇帝追求長生的這段歷史,朝堂乃至于撰寫史書的官員都寫的很隱晦,平常交談?wù)f起來這個時期大家也都不愿意多說。 趙泗估摸著那會的始皇帝可能真的出了點問題,以至于百官都不敢提起來那會的傷心事。 現(xiàn)在能夠聽到當初的故事對于趙泗來說……嗯,還挺有意思的。 或許這對于自家大父來說,本身也是一段黑歷史。 誰沒有腦子不清醒的時候?但聽盧生這么說,趙泗也瞬間明白為何自己提起來那段時期大父總是敷衍了事了。 “不敢,陛下信賴罪臣才使罪臣都督此事,臣受小人所惑,既不能及時分辨,又因為惜身不能力陳君上,實乃臣之罪責,而使殿下流落海外,九死一生,更是百死難辭其咎,罪臣逃亡多年,心中愧疚日益濃重……”盧生聲色并茂的開口…… “孤倒不怪你,但孤只問你,你當真是因為愧疚這才主動來投么?”趙泗笑吟吟地看著盧生。 “不敢欺瞞殿下,臣自逃亡以后……”盧生繼續(xù)賣慘。 “到了大父面前,還是這個說辭,你猜大父會不會殺你?還是說你認為你還能騙得過大父?”趙泗敲了敲案幾。 盧生聞言嘆了一口氣,臉色一沉…… “今時不同往日,其實就算盧生今日不來,日后恐怕也不得不來,除非和徐福一道逃到海外,可海外又有航貿(mào)軍府,罪臣竊以為,天下已無藏身之地,黃石公之所以入咸陽,恐怕亦是如此…… 眼下非十年之前的秦國,天下廊清,水波清澈以后,魚蝦又能藏的了幾時?況且罪臣又不是無家的閑云野鶴,實不相瞞,以往臣雖然逃亡,但是能出入達官貴人府邸,就算再府城行走也沒人會捉捕,平日里罪臣也時常往返家中,妻妾孩子也都朝夕相處,說是逃亡,其實不過是棄了官位,罪臣家中小有余財,罪臣丟了官位也不至于沒有生計,平日里只需要謹慎一些,也沒有人會捉捕罪臣,至于關(guān)于罪臣的通緝……出了關(guān)中又有多少人在意? 但是臣觀今日之天下,已非昔日之天下。 臣恐再不自首,日后恐怕就真得亡命天涯了。”盧生沉聲開口說道。 “你倒是實誠……”趙泗笑了一下。 這個理由,趙泗信。 都是聰明人,盧生若說看不清楚天下局勢那是扯淡。 以前秦國的地方行政機構(gòu)有個雞毛統(tǒng)治力,張良這個頭號刺客都能逍遙法外,通緝了,但是人家小日子照樣過得風風火火。 而如果仔細看歷史就能發(fā)現(xiàn),秦末時期的大佬,也是一大堆通緝犯。 而且這群通緝犯,大多數(shù)都活的有聲有色。 亡命天涯是不存在的,很多地方的官府約束力幾乎等于零。 張蒼干脆在老家大搖大擺的住著。 說白了,政府執(zhí)行力不夠,公信力不夠強,威懾力也嚴重不足。 這種情況下,所謂的通緝犯,甚至還能夠成為談資。 看看,哥們牛逼不,被秦國通緝了,秦王恨死我了。 說是逃犯,實際上對他們的生活沒有什么影響。 而經(jīng)過了遷王陵令之事以后,真正的聰明人是能夠看到秦國的中央集權(quán)正在不斷加深,而官府的統(tǒng)治力也越來越深入地方。 官府有足夠的統(tǒng)治力,地方上又沒有能夠庇護他們的豪族,秦國政府的威懾力不斷提高,于大秦官府之下的灰色地帶正在不斷縮減。 以前的秦國,一個通緝犯可以全國各地隨便瀟灑。 以后的秦國,隨著統(tǒng)治力的加深,莫說全國各地到處瀟灑,恐怕就連老家都待不下去,準確來說在官府能夠掌控到的地方,他們都得膽戰(zhàn)心驚。 這個時候,通緝的分量就上來了。 現(xiàn)在的秦國做的事情就是把污水變成清水。 水越來越清了,水底下的東西就慢慢藏不住了。 事實上就目前各地郡縣的反饋來看,積年老案的突破率都大大提升,說明政府的統(tǒng)治力已經(jīng)在開始飛速上升。 以前破不了案不是因為手法多么高明,而是因為地方上的灰色地帶太過于龐大。 “我是該夸你們這群人聰明么?”趙泗笑了一下。 “殿下明鑒……罪臣雖然逃亡,但逃亡之后,從未有過……” “有沒有已經(jīng)不重要了,像你們這等人也不會留下把柄,都是聰明人,你是如此,黃石公亦是如此,天下廊清,天地自然同力,此人心所向,大勢難改……計較這些并沒有甚么意義,現(xiàn)在優(yōu)勢在我,魚rou刀俎自然異位而處。 問其心并沒有意義,十年之前,天下人恐怕一大半都希望秦國盡快亡國,再不濟,也希望我家大父盡快駕崩……”趙泗搖了搖頭。 說這些有什么意義呢? 處境不同,各自的心思自然不同,大勢更改,人心更易,局面自然不同以往。 天下的事情哪有什么非黑即白?亂世出jian佞,盛世見忠貞…… 一個人的忠貞jian佞乃至于天下的人心,都會隨著時局而改變。 “殿下心胸寬廣,罪臣佩服……”盧生俯首叩拜。 “這些話倒不必說,孤倒是好奇,你又如何和黃石公扯上關(guān)系的?!壁w泗笑著開口問道。 “徐福是黃石公的弟子……”盧生開口回答道。 “相術(shù),權(quán)謀,兵事,還精通方士之術(shù),這么說來,這位黃石公還是位全才……”趙泗笑瞇瞇的說道。 “殿下知道?”盧生為之側(cè)目。 趙泗點的很清楚了,他知道黃石公都教過哪些徒弟。 “張良,許負,徐福,嘖……教出來的都是人才啊?!壁w泗嗤笑了一下。 “以你所見,黃石公又可否為秦所用呢?”趙泗開口問道。 “鄭國故事……”盧生沉吟片刻以后開口。 趙泗聞聲點了點頭…… 鄭國渠,此渠由來乃是一場陰謀,但秦國卻認其才而用,反倒成為大秦一統(tǒng)天下的臂助。 “不過話說回來……你說,黃石公敢孤身入咸陽,這一點是不是也已經(jīng)料到了呢?”趙泗笑瞇瞇的看著盧生。 “其實……眼下大秦,多他一個,其實也不多,少他一個,其實也不少?!壁w泗嗤笑了一下。 趙泗雖說有點收集癖,但是眼下大勢更易,一個黃石公,多了少了,又能夠影響大秦多少其實趙泗心里有數(shù)。 天下之重非在于權(quán)術(shù)而在于大勢。 “殿下慧眼如炬!”盧生復(fù)又叩拜開口。 “你通曉海事,航貿(mào)軍府又急缺人手,孤愿意為你作保,現(xiàn)在去湯泉吧,只對大父說是我讓你去的便是?!壁w泗笑了一下開口說道。 盧生很識時務(wù),而且最重要的是盧生通曉海事,關(guān)于海事,說實話,目前來說盧生是唯一一個能夠跟得上趙泗思路的人。 僅從盧生遞交的答卷而言,未來的殖民戰(zhàn)爭和航海貿(mào)易,這人恐怕能夠發(fā)揮難以想象的作用。 識時務(wù),執(zhí)進退,而且犯的罪不大,保了也就保了。 “罪臣!謝過殿下!” 盧生聞言驚喜,如此一來,命是鐵定保住了。 作為曾經(jīng)伴隨始皇帝左右之人,僅從一些細枝末節(jié),盧生就能夠清楚,始皇帝究竟有多么疼愛這個長孫。 不過話說回來…… 那會始皇帝確實藥石難醫(yī)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若不然也不至于那么急切。 怎得現(xiàn)在身體越來越好了,還能開三石弓。 這位太孫殿下出海歸來,莫不是真把長生藥帶回來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龍鳳之姿,天日之表,黃石公的震驚。 盧生起身之際,狐疑的看了一次又一次趙泗。 盧生自己本身也是方士,雖然是業(yè)余選手。 但是自從奉命主持尋長生藥以后,盧生對這方面的知識自然研究的越來越深,不可避免的積累了很多神秘測的相關(guān)知識。 包括哄騙始皇帝的徐福,其本人的最開始大概率也是深信不疑的。 哪怕迄今為止,盧生意識到么也是徐福壓根找不到仙人,而不是世界上沒有仙人。 這玩意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盧生自己是真不敢把話說死,況且趙泗本就是跟隨徐福出海歸來…… 但據(jù)說徐福是跑路,是叛國,也確實如盧生所料,徐福這一走就沒打算回去。 但是有沒有可能,這仙人,長生藥,徐福沒找到,太孫找到了? 亦或者,不是長生藥,而是延年益壽之靈藥? 這并不扯淡,最起碼放在這個時代這種猜想絕對不算扯淡,畢竟始皇帝活出第二世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至于仙人仙藥?為什么徐福找不到反而趙泗找到了?這也很正常,修仙嘛,講緣法的。 這很合理! 盧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里也頗為好奇,但是這種涉及頗深的事情,自然不敢主動開口詢問,因此只能把猜測放在心里。 “還有什么事情?”被盧生狐疑的目光劃過的趙泗頓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