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的好圣孫 第5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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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大人物,背后也沒有什么陰謀,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秦人,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秦吏。 沒有人指使,單純的出于義憤填膺…… 事實上這才是常態(tài),情緒醞釀到位了,總有熱血噴涌的年輕人不顧后果宣泄自己的情緒在不知不覺之間成為他人手中的兵刃。 “罪臣簡,參見殿下!” 年輕人被執(zhí)金吾帶進皇宮,帶到了趙泗面前。 因為審問的原因,簡的情況并不是很好,身上有很多傷痕,面色也頗為憔悴。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執(zhí)金吾本來就是暴力機構,若不是事情比較敏感,簡能不能出來都是問題。 這還得益于執(zhí)金吾現在是趙泗的弟弟季成統(tǒng)帥,季成心思謹慎。 若換個狼子野心酷厲之輩,恐怕少不得用盡各種手段逼迫簡攀咬朝臣,辦個大案。 這在古代是常規(guī)cao作,這個時代是不講什么所謂的法治的,法家的法和現代的法治完全是兩個概念。 諸如錦衣衛(wèi),執(zhí)金吾,歷朝歷代這種灰色機構,對他們而言證據鏈從來都不是特別重要,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給上位者遞上出刀的理由。 季成為人謹慎,不會自作主張,這也是趙泗堅持讓季成統(tǒng)帥執(zhí)金吾的主要原因。 季成不會為了辦大案而辦案。 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會私底下跟自己匯報商量,而不是借助手中的權利把事情落實。 這種灰色暴力機構,選人本就需要慎之又慎,既要夠瘋夠狠,還得足夠忠誠。 就如現在,趙泗如果想把事情擴大,一句話,季成就能讓簡攀咬出來,證據?有口供就行。 如果趙泗想止于息事寧人,那就止步于此。 趙泗把刀交給季成,不需要他多么能力出眾,但獨獨有一點,要足夠聽話。 灰色暴力機構的權利是不能限制的,本就獨立于司法體系之外,權利不夠根本辦不成任何事情,徒惹笑爾。 遞出去一把刀子結果誰都不覺得危險,那不是純純把自己的臉丟出去給別人打? 簡經歷了一番折磨,但依舊老老實實的向趙泗行禮。 抬首之際,目光掃到一旁安坐的李斯,眼中閃過噴薄的怒火,竟是絲毫不帶任何懼怕的直勾勾的盯著李斯,目眥欲裂,直欲食人。 “卷宗上說,你是秦吏?”趙泗笑著開口問道。 “回稟殿下,臣讀于學室,僥幸過試,現為咸陽典吏?!焙喡劼曇蛔忠痪涞幕卮?,強調學室二字。 “你既然是正統(tǒng)學室出身,想來很熟悉秦律了?”趙泗開口問道。 “十八種秦律,字字句句,皆熟記于心!”簡聞聲臉上閃過一絲驕傲,重重的開口回答到。 “既然如此,那你來說說,這向丞相家墻上潑糞,按照秦律都觸犯了什么罪責,該如何處置?”趙泗笑著開口。 “一罪以下犯上,二罪公然尋釁,三罪目無法紀知法犯法……依照秦律,三罪并責,罪當車裂……”簡聞聲一板一眼的回答,臉上卻全無懼色。 趙泗一愣,對方很顯然是個愣頭青。 竟是將自己的罪責說的明明白白。 李斯是上官,爵位比他高很多,再加上知法犯法…… 秦法對高爵位的優(yōu)待很多,尤其注重上下尊卑,真真是爵高一級壓死人,路上相遇,爵位低的碰上爵位高的不主動讓路都是犯罪…… 像簡這種都已經不是越一級那么簡單了。 李斯就差封侯了,簡不過區(qū)區(qū)一個不更…… 趙泗看向李斯。 這些罪加起來,真的就要車裂嘛? 李斯默默點了點頭…… 秦朝時期的律法主要以舊例參考,不像現代,犯罪空間都給確定的明明白白。 但是犯罪這玩意吧,需知道落到實踐上,不是所有人都會按著律法犯罪,其犯罪行為和內容都各不相同,因此這個時代的律法條文的執(zhí)行和實施大部分都要參考舊有的案例。 李斯點頭,那就意味著……簡的秦律功底還真挺不錯。 說是車裂,就是車裂,李斯親自認證的好學生了屬于是。 畢竟再往前看,也沒有誰往丞相家潑糞,沒啥可以參考的空間。 “你秦律倒學的不錯……”趙泗笑了一下。 “你既然在行事之前就知道后果,現在可曾后悔?”趙泗開口問道。 “不悔?!焙喼刂負u了搖頭。 “但臣心中有怨!”說罷帶著恨意的目光復又落在李斯身上。 “你先別急著怨,孤還沒問完?!壁w泗擺了擺手。 “孤很奇怪一件事,你既然在行事之前就知道罪當車裂,左右都是身死,既然如此,何不快意恩仇,逞匹夫之勇,行血濺五步之事?死尚不懼,何懼于此?還是說你覺得孤會破例饒你一命?”趙泗饒有興致地開口問道。 李斯在旁邊聽的眉頭直跳。 太孫殿下這惡趣味,還真是和始皇帝一脈相承。 當事人在旁邊坐著呢,你問對方為啥不刺殺我?反而干潑糞的事情? 合著您擱這教學呢是吧? “車裂獨我,行刺卻會牽扯家人?!焙啌u了搖頭。 “不對吧……你的罪責你的家人也會被連坐為隸臣。”趙泗挑了挑眉。 簡聞聲沉默了片刻,囁嚅了許久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趙泗這個問題。 是啊,自己為什么不行刺呢? 左右處境是差不多的…… 誠然,若是行刺李斯,自己的家人會因為連坐而死。 可是潑糞,也沒好到哪里去,家人會被連坐為隸臣。 簡是秦吏,他當然知道,成為隸臣和死了也沒啥區(qū)別。 都是絕后……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李斯怪異的看著趙泗,似乎在奇怪趙泗為何一直在糾結對方為什么不刺殺自己這件事。 趙泗看著簡一直囁嚅著回答不上來,笑出了聲音,指著對方看向李斯。 “這便是關中法吏,這便是老秦人,這便是大秦的根啊?!壁w泗起身走到簡的面前,蹲下身子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抬起頭看孤……” 簡聞聲抬起頭。 他恨李斯公開跳水,也怨趙泗開放學室。 但從小接受的教育讀的書籍,讓他面對趙泗,依舊不可抑制的獻上所有的忠誠。 法家在思想馴化這方面其實比儒家做的都到位。 法家并不強調忠誠,但是法家的宗旨就是為了君王的一切而服務,把忠誠付諸于行動當中。 簡抬頭,卻不敢直視…… 甚至在這一刻升起來了幾分愧疚和慚愧。 因為他從小接觸的教育都在告訴他,王要如何,他就應該如何。 哪怕是要他死…… 趙泗是儲君,又在監(jiān)國……所以他也具備王的屬性。 “現在想明白了么?”趙泗開口問道。 “臣……不想給殿下添亂……”簡囁嚅著,逃避著趙泗的目光。 “可你行此事,相當于把李相的面皮扔在了地上,還是給孤添亂了?!壁w泗笑了笑。 “臣有罪!” 簡聞聲,面色一灰,俯首叩于地面,腦袋重重落下,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臣罪該萬死!” 第二百零一章 沒有人可以左右孤 趙泗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怨么?” 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說說吧……”趙泗淡然開口。 “自商君開學室以來,關內法吏世代家傳,臣自幼讀秦律,醒吾身,從未……從未做過枉法之事,唯此一事爾,臣愿意以死謝罪。 可是殿下,學室乃大秦之根本。 六國舊人,不服王化,妄議君上,誹謗朝政,屢教不改,多次犯禁,自陛下一統(tǒng)以來,六國之人……” 趙泗聞聲笑了笑:“你看,孤先前再朝堂上怎么說來著?” 趙泗蹲下身子嘆了一口氣。 “孤從未覺得你們做錯了,只是你們做的還不夠好?!?/br> “究竟是不信任六國之人,還是說關內的老秦人怕了?怕他們搶了你們的位置?”趙泗開口問道。 簡聞聲臉色為之漲紅:“殿下……” “你不用說,孤知道你心中有怨,不僅你,關內的法吏心中皆有怨言,畢竟你們并沒有做錯什么?!壁w泗沉聲說道。 “大父告訴孤,關內老秦人是大秦的根本所在,孤也這么認為,可是現在天下法吏不足,倘使天下士子愿意學秦律,入學室,依照秦律來治理地方,那他們出身什么學派又有什么區(qū)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