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的好圣孫 第2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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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dāng)然不會天真的認(rèn)為李斯是畏懼自己的耳旁風(fēng)。 無非就是因為該處理的都已經(jīng)處理了,一個虞家于大勢無礙,而李斯這個老不羞又恰好想要看看熱鬧罷了。 虞家說白了沒犯啥大錯,最起碼沒有造反,和殷通不過是利益往來,又夠不著項家在楚地的地位,不能影響大局。 真要是虞家是不得不處理的情況,趙泗就是要死保李斯也有一百種辦法讓趙泗就范。 張蒼的叮囑趙泗可從來沒有忘記,李斯有黑歷史在,哪怕是順利通過了沙丘考核,趙泗終究還是留了一分心眼的。 “總得去看看嘛,趙中郎可從來沒有這么關(guān)注一個女子,這還沒相見呢就已經(jīng)念念不忘了……”李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瞇著眼睛的臉上滿是笑意。 “去總是得去的……”趙泗無奈。 這恐怕不止是李斯這個樂子人的意思,始皇帝故意放任恐怕也存了看熱鬧的心思。 趙泗嘆了一口氣招呼上自己的門客徑自前往虞家…… 趙泗被趕鴨子上架,虞家同樣也十分焦灼。 “奈何……奈何……如之奈何!”虞豐在廳堂之內(nèi)來回踱步,好不容易跪坐下來沒多久又仿佛生了釘子一樣爬起來。 “父親何故如此?” 一旁,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虞豐回頭一看,只見自家女兒正端著點心酪漿輕走過來。 “父親已經(jīng)一日未曾進食,吃些東西吧?!庇菝罡陮Ⅻc心和酪漿一一置于案幾之上。 “眼下秦王駕攆巡視會稽,殷通畜養(yǎng)私兵為禍,吳中望族多受其牽連,我又如何吃的下去……”虞豐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 “父親和殷通的關(guān)系一般,近段日子不是也沒有官吏往來家中,應(yīng)當(dāng)受不了太多牽連?!庇菝罡旯蜃谝慌暂p聲安慰。 “正是因為沒有官吏往來虞家所以我才憂心忡忡啊妙戈……”虞豐嘆了一口氣。 他和殷通的私交確實一般,但不代表虞家和殷通沒有任何利益往來啊。 殷通是會稽郡的郡守……殷通利用自己的權(quán)利謀私,自然是給了吳中的望族們可乘之機,基本上廣泛的合作項目,虞家那是該落的一個沒差。 整個吳中差不多都是這樣,有便宜誰不喜歡占? 反正天塌下來有郡守殷通頂著…… 但問題就出在這里,殷通犯的事情太大了,畜養(yǎng)私兵,意圖謀反,項梁因此而死,項籍因此而被貶為奴隸。 整個吳中的望族因為和殷通有所牽連基本上是挨家挨戶大出血。 交錢交人保平安,近段日子吳中雖然沒有大開殺戮,但光逮捕的人都夠填滿會稽郡衙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虞家反而安然無恙,沒有半點異動,這讓虞豐心中愈發(fā)不寧。 虞家屁股也不干凈啊…… 正在思慮之間,忽有隸臣疾走入內(nèi)通傳。 “主人!主人!秦人來也!秦人來也!” 因為近幾天詭異的平靜,虞豐老早就派家中隸臣盯著附近道路,一旦秦人到來! 那就! 拿出來最好的態(tài)度迎接! 沒辦法,不迎接不行! 始皇帝表現(xiàn)的已經(jīng)足夠的寬仁,雖然吳中望族個個都是大出血,但是確實也不至于到了活不下去揭竿而起的地步。 就連和殷通牽連最深的項家始皇帝都沒有過多苛責(zé),這種情況下,就算虞豐想要反抗也根本反抗不了。 虞家不過吳中望族,沒有項家那么大的號召力,現(xiàn)在所有人都任打任罰,就算始皇帝腦子抽了別人不滅單單要滅他一個虞家虞豐也得認(rèn)了。 沒有人會為他們出頭,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 “可探查清楚,是何人至此?”虞豐趕忙開口問道。 “是秦王近臣,郎中趙泗!帶了約莫上百兵馬來了?!彪`臣開口回答。 “不是官吏?”虞豐眼皮子跳了一下,只感覺是催命的來了。 “父親,我聽說秦王對趙泗多有親近,每每出行,都要派遣上百甲士跟隨護衛(wèi),父親不必過于擔(dān)心?!庇菁лp聲寬慰自己明顯慌亂的父親。 虞豐到底也算是一族之主,定力還是有的。 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跪坐下來道:“約束族人,敞門迎接!” “始皇帝并沒有因此殷通一事牽連太多人,甚至一反常態(tài)多有寬仁,若要對我家從嚴(yán)處置,反倒是前后不一……郎中趙泗到訪,恐怕另有要事。”虞豐緩緩沉吟。 “你且先回后院去,告訴家中女眷不必擔(dān)心!”虞豐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女兒離開此處。 爾后看向隸臣開口道:“派人通傳,以禮相迎……” “算了,我親自去!” 虞家! 吳中望族也! 何為望族? 通俗一點說,從趙泗踏入這個鄉(xiāng)的時候,入目所及,基本上都算是虞家的地盤。 雖然秦國滅楚以后強行收了不少貴族的封地,但是因為殷通和本地貴族媾和再加上黔首不知秦國的政令,所以哪怕從律法上講這些土地已經(jīng)分給了百姓,他們也不再是虞家的隸臣奴仆佃農(nóng),但是本質(zhì)上他們過的依舊是從前一樣的生活。 是的,他們的稅收不是由官吏收取,而是交給了虞家。 包括他們的產(chǎn)業(yè)活動乃至于鄉(xiāng)里之間發(fā)生什么糾紛爭執(zhí),大部分依舊是按照從前的習(xí)慣和規(guī)矩來處理。 趙泗打馬而行,沿途的黔首近的在趙泗騎乘經(jīng)過的時候呼啦啦的拜倒。 遠一些的則是帶著畏懼轉(zhuǎn)眼之間躲得消失不見。 “秦國的律法就目前而言只能到達地方城鎮(zhèn),而不能深入鄉(xiāng)里,大部分百姓對于律法和官吏更多的是畏懼而不是信服,而像是一地主官腐朽如殷通這般的會稽,地方之上,黔首過的日子甚至和以前是一樣的,土地財產(chǎn)只是名義上被分配給了黔首,而所有權(quán)依舊是本地貴族?!睆埳n笑著開口指著沿途拜倒的黔首開口說道。 “從秦國一統(tǒng)往前數(shù),這樣的日子他們過了幾百年上千年,他們侍奉的更是千年貴胄,血脈悠長,哪是那么輕易就能夠克服畏懼的呢?”趙泗搖了搖頭。 “況且客觀來說,通過我的觀察,像是大一些的貴族,在寬松時節(jié)通常愿意服從他們規(guī)矩的百姓是能夠過的下去的,與其說他們在魚rou鄉(xiāng)里,倒不如說他們是在壟斷生產(chǎn)力……”趙泗沉聲說道。 “愿意依附于他們服從他們規(guī)矩的百姓其實過的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差,雖然他們也在最大限度的壓榨每個人的勞動價值,但是倘若從秦法規(guī)定的徭役和沉重的賦稅來看,二者其實所遭受的壓榨是差不多的,相比較之下,鄉(xiāng)野之間本就難以接觸秦國政令的黔首自然就更愿意傾向于統(tǒng)治了本地幾百年的貴族,就算偶然得知了秦國的政令,但是繁雜的規(guī)矩和沉重的賦稅徭役以及殘酷的刑罰依舊讓他們望而生畏,人自然也就因此會傾向于選擇更加安定的環(huán)境?!壁w泗開口說道。 “這就是我之所以棄官而走的原因啊?!睆埳n點了點頭很認(rèn)同趙泗的說法。 其實客觀來說,從人民的角度上出發(fā),貴族,和封建王朝的帝王,對于百姓的壓迫是一樣的。 地方貴族和中央王朝的斗爭爭的無非就是錢權(quán)二字。 一些小的善于魚rou鄉(xiāng)里的豪強就不用說了,像是那些流傳千年的世家豪門……通常來說周邊百姓對他們的評價都是不錯的。 秦國最大的問題說穿了就是對黔首沒有充足的耐心和一定程度的優(yōu)待。 古人為什么講鄉(xiāng)黨? 一個地方真出了個大人物,那父老鄉(xiāng)親們是真能沾光啊。 當(dāng)官的再壞,壞不到自己老家。 但拋開這群受益者不談,實際上更多的黔首沒有光可以沾正在受到深深的迫害。 秦國是需要爭取這些人的。 時期不同,政策應(yīng)該有所改變,而張蒼所看到的是如出一轍的壓榨。 “不過不急,這些事情等到陛下的駕攆回到咸陽就會有所改變。”趙泗笑道。 “是啊,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去虞家看一看名滿吳中的虞美人?!睆埳n臉上露出幾分揶揄。 二者正在相互交談之際,道路上忽有雙乘馬車直面而來。 趙泗看向奔來的馬車,只見行至自己隊伍前約百步的距離之時才急匆匆的停下,有一人自其中踩著奴隸的脊背躍下。 爾后攏了一下袖子正了一下衣冠,急匆匆的朝著自己跑過來。 士卒們見狀下意識的想要攔住卻被趙泗叫停。 從服侍和冠帶來看,對方的爵位還挺高來著。 眼下已經(jīng)到了虞家勢力觸及的地界,來者是誰也就很好猜了。 “趙郎中親至,有失遠迎矣!” 來人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趙泗的戰(zhàn)馬之前,臉上帶著驚詫和喜悅。 “虞家的離這里還有十幾里路呢,這怎么能算有失遠迎呢?”趙泗笑了一下。 “你是?” “虞豐!”虞豐正了正衣冠再次行禮。 趙泗翻身下馬還禮。 來之前資料都已經(jīng)了解過了,趙泗當(dāng)然知道虞豐是誰。 虞家的長房嫡系,現(xiàn)如今虞家的領(lǐng)頭羊,也就是虞家意志的代表。 像虞家這種望族,都不說庶出了,光是嫡系人數(shù)都不在少數(shù),各支有各支的利益和訴求,彼此因為血緣關(guān)系抱成一團,但是實際上內(nèi)部已經(jīng)不能單純的以親情計較。 而隨著時間越來越遠,人數(shù)越來越多,原本的利益訴求逐漸無法滿足,就會分家,嫡系變庶出,庶出變平民,真要認(rèn)真論起來,世代在虞家耕種的佃農(nóng),往前數(shù)個幾百年,還真就是一家。 故而族祭鄉(xiāng)祭,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全民參與,老祖宗確確實實是同一個。 “請上車!” 看樣子虞豐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趙泗自然也就沒有過多贅述,而是邀請虞豐上車,一同前往虞家。 虞豐登車,一路上整體上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禮儀也很到位,言談之間也頗為恭敬,趙泗估摸著這幾天李斯給虞家晾的怕是有些睡不著覺了。 沒辦法,若是普通人或許還會心存僥幸。 到了虞豐這種地步,哪里會想著始皇帝乃至于隨行百官能把虞家給忽略掉。 越是沒有處理,反倒心里越發(fā)惴惴不安。 一路閑談敘話,虞豐中間亦有隱晦的旁敲側(cè)擊對于虞家的處理。 趙泗則只能尷尬的打了哈哈糊弄過去。 怎么說呢,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總不能大老遠跑過來跟虞豐來一句我想看看你女兒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