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巡天下，始皇帝死而地分？

    “田辛？”

    始皇帝笑了一下看著面前的奏折，爾后將竹簡直接拋給趙泗。

    “看看……”

    趙泗一愣，打開竹簡。

    竹簡的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一名名叫田辛的人想要請求跟隨始皇帝大巡天下。

    趙泗有些不明就里，他又不認(rèn)識誰是田辛，也壓根不知道始皇帝為啥給自己看。

    “陛下，臣不認(rèn)識啊……”趙泗直接坦率表示。

    “田辛乃農(nóng)家大學(xué)，其能使糧食倍收之，通曉各種利農(nóng)之術(shù)，天下貴族皆奉為賓客，只是其不好名利，深居簡出，這次上奏，多半是因為稷畝產(chǎn)暴漲之事?！崩钏乖谝慌蚤_口答疑。

    “哦，農(nóng)家啊……”趙泗眼睛一亮。

    “帶上？”趙泗眼神帶著不確定看向始皇帝。

    “我說的那個實驗，不正是要向這些人解釋么？倘若農(nóng)家能夠因此伺弄出畝產(chǎn)更高的糧種，也能澤辟蒼生！”趙泗提出了建議。

    始皇帝接過趙泗遞過來的竹簡爾后拋給蒙毅。

    “置于車隊之中，隨行其后?！?/br>
    車隊駕攆隨行人員是蒙毅負(fù)責(zé)，當(dāng)然要交給蒙毅，始皇帝并不打算直接召見田辛。

    田辛心里想的什么始皇帝很清楚，但是田辛不急，他就不急，沒道理田辛一服軟自己就上趕著還給他解釋這些東西。

    “唯！”

    蒙毅躬身領(lǐng)命，雖說始皇帝態(tài)度一般，但是田辛再怎么說也是學(xué)術(shù)大佬，不可能真就扔在車隊里面不管不問了。

    農(nóng)祭良辰，田辛的奏折只是一個小插曲。

    真正的大場面還得是歌舞表演和接下來的天地祭祀。

    可惜，趙泗前不久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故而心里也沒有太多波動，不過群臣還是比較振奮的，豐收的喜悅確實容易感染人心。

    當(dāng)然，接下來短時間內(nèi)還有好幾次豐收，也不知道到時候滯留在咸陽的文武群臣還能不能保持現(xiàn)在的高度熱情。

    “隨傳天下郡縣，普天同慶！”

    李斯做出了關(guān)鍵性總結(jié)。

    把稷的豐收傳詔天下，讓天底下所有人都看看，天命在秦！

    “少了關(guān)鍵性的大赦天下，減免賦稅啊……”趙泗在一旁咋舌。

    以前電視劇里面動不動看到皇帝碰見個啥事就大赦天下，減免賦稅，以顯仁德。

    但是在大秦這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允許百姓私下組織市利聚會已經(jīng)是最大的仁慈。

    “不過也對，明明犯了法的，平白蒙了大赦天下，卻沒有受到應(yīng)該有的懲罰，還要出來禍害人，這哪里又算什么仁德？”趙泗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眼下，群臣皆已席地而坐。

    大鼎沸騰……

    其內(nèi)是三牲和稷以及瓜果的大亂燉，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香料。

    味道嘛……一言難盡，但是沒辦法，還得硬著頭皮吃完，這種祭祀活動，不吃完本來就是失禮。

    沒去殼的谷子是真不好吃……趙泗一臉愁苦的站在始皇帝身后。

    黃澄澄的小米山落在田地之內(nèi)……

    群臣環(huán)繞在糧山周圍，始皇帝以及三公九卿圍繞著糧山做出了總結(jié)性發(fā)言，最后在群臣和天地的見證下確定了留守咸陽的人選。

    按照邏輯來說，始皇帝得帶領(lǐng)群臣返回皇宮才可以正式出發(fā)大巡天下。

    但是很顯然始皇帝懶得再走這個流程，該布置的已經(jīng)布置完了，這個流程走不走又不是很重要。

    “為朕驅(qū)車！”

    趙泗立于車架之上，驅(qū)動駕攆！

    文武百官分為兩隊，一隊是要跟隨始皇帝大巡天下的，他們要步行跟隨始皇帝的駕攆，直接去到車隊出發(fā)之地，然后才能坐車。

    另一隊則是滯留咸陽維持中央機構(gòu)正常運轉(zhuǎn)的，他們則自行返回各自的辦公場所。

    跟隨始皇帝出行的官員，足足有幾十個。

    其中除了各種要務(wù)機構(gòu)的官員，還有大量的郎官，必要的時候以供始皇帝派遣和咨詢。

    這就是郎中令的清貴之所在，始皇帝大巡天下，別的機構(gòu)還在爭取一個跟隨始皇帝大巡天下的機會，郎中令往往能輕易分出來十幾個名額。

    畢竟郎官清貴，他們沒啥實際職務(wù)，又是重點培養(yǎng)人員，本就是大秦的優(yōu)質(zhì)儲備官員……

    趙泗為始皇帝驅(qū)車，胡亥依舊站定于副駕之上，始皇帝居于其內(nèi)。

    走了一小段官道以后直接進入馳道。

    趙泗趕車并不快，畢竟在到達車隊之前，隨行官員都是步行。

    故而車架行進的速度大約也就是常人散步的速度。

    十里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值得一提的是始皇帝大巡天下的駕攆是直接停駐于軍所之中的，而非在咸陽城就跟隨始皇帝一起動身的。

    準(zhǔn)確來說，在到達軍所車隊之前，只有文武百官和少量衛(wèi)戍。

    到達軍所的那一刻，趙泗就明白為啥始皇帝的車隊是停駐在軍所了。

    無他……

    太龐大了！

    入目所及，是密密麻麻的車架和隨行人員。

    四千鐵騎環(huán)繞于側(cè)，上萬步卒拱衛(wèi)四周，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車架停駐于隊列中央。

    趙泗一眼就看到了始皇帝的駕攆，最大的那個就是了。

    天子駕六……

    一水純黑的毛發(fā)，太陽光下如同披了一身黑綢緞一般熠熠生輝。

    “不對捏……”

    趙泗本以為自己找到了始皇帝的駕攆，結(jié)果趙泗發(fā)現(xiàn)，同款的六駕馬車在整個車隊一共有九個。

    “從副車……”蒙毅倒是交代過趙泗第一次上車是乘副車。

    關(guān)鍵趙泗已經(jīng)看不出來哪個是副車了。

    趙泗在車上，蒙毅在屁股后面跟著，趙泗只能向始皇帝開口發(fā)問。

    “陛下，上哪個車？”

    一共九個六駕之車，肯定是為了掩耳人目，問題是現(xiàn)在把趙泗的耳目也給掩了。

    “近的。”

    車架之內(nèi)傳來始皇帝的聲音。

    趙泗聞言，直奔最近的一處六駕之車而去。

    躬身服侍始皇帝下車，又再次攙扶始皇帝上車。

    六駕車也算不上太大，沒辦法，這個時代但凡想要舒適型車架就不能做的太大，車廂之內(nèi)，供三四個人辦公休息倒是足夠，但再想要其他的也不可能。

    反而是外面駕駛位位置比較大，可以容納三到五個人乘坐。

    總的來說，始皇帝這輛車，大概可以帶八九個人，不過滿載情況下肯定分外擁擠。

    通常情況下，始皇帝是單獨乘車，內(nèi)有一到兩個使者服侍，在行駛過程中，駕車位上會由趙高掌握，蒙毅偶爾會在行駛過程中居于車架之內(nèi)。

    至于文武百官，基本上就要單獨乘車，而不能和始皇帝同駕而乘。

    只不過這次大巡天下人員變動比較大。

    目前是趙泗占據(jù)了主馭位，蒙毅占據(jù)了左側(cè)副駕駛，胡亥在右側(cè)副駕位充數(shù)。

    始皇帝居其內(nèi)，內(nèi)里服侍宮人一個。

    反倒是趙高被排擠出了始皇帝駕攆，現(xiàn)在單獨乘車，和百官一道拱衛(wèi)始皇帝駕攆。

    當(dāng)然，這只是行駛途中的配置，停止休息的時候又不一樣，始皇帝于天下各地皆有行宮，這些行宮大多數(shù)都是征服六國以后占據(jù)的宮殿。

    除了行宮之外，馳道之上沿途還有大型驛站。

    “陛下，何時動身！”

    趙泗有點坐不住，他坐在主駕駛位置來回打量大巡天下的隊伍，反倒是蒙毅和胡亥二人正襟危坐。

    眼下百官各入車架，只等始皇帝下令出發(fā)。

    “現(xiàn)在！”

    駕攆之內(nèi)傳來始皇帝的沉聲，趙泗聞言得令，眼中帶著振奮之色揮動韁繩！

    “駕！”

    主馭聲起！

    趙泗聲音算不上很大，但是因為他韁繩的揮動，上萬人浩浩蕩蕩的隊伍因此而動了起來。

    最外圍的鐵騎快速的鋪開隊形環(huán)繞住行進隊伍，首尾兼顧，其余仆從皆持戈而起，一時之間，激起漫天煙塵。

    “這些騎卒竟如此精銳？”

    趙泗驚嘆一聲，這幾千騎卒行進起來隊列竟然都保持的分外整齊。

    “嗯……用上了馬上寶具？”

    趙泗cao縱著車架行進，一邊左顧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