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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家的好圣孫 第71節(jié)

    畢竟趙泗自己有璞玉光環(huán)加身,日后若能夠和始皇帝親近侍奉左右,比天底下什么丹藥都好用,始皇帝壓根不需要吃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只需要安安心心吃飯睡覺,身體就會自然而然的好起來。

    如果始皇帝服用重金屬金丹,就算有璞玉光環(huán)加持也禁不住主動服毒自盡的玩法。

    趙泗只知道始皇帝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沒幾年好活了,但是歷史上具體什么時候駕崩還真不知道。

    說不定是明天呢?

    這種情況下,越早停用金丹,自己的璞玉光環(huán)才能夠發(fā)揮出最大的作用。

    “得用個什么說法呢……”趙泗皺了皺眉頭。

    如果是重金屬煉制的金丹,用小動物試藥倒也算是個辦法。

    只是關(guān)鍵問題還是在于始皇帝自己。

    中醫(yī)還有用砒霜救命的方子呢……這玩意,一人一張嘴……

    自己剛得的爵位和官位還沒享受兩天呢……始皇帝要是完了大秦也得跟著玩完,趙泗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助始皇帝掙扎一下。

    第九十三章 金丹有毒!

    斜陽之下,趙泗站在宮門默默盤算,始皇帝震天響的呼聲估摸著打了有十幾分鐘,爾后趨于平靜。

    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鐘,傳了一些響動,稍待片刻,始皇帝的聲音響起:“朕睡了多久?”

    “約莫半個時辰!”趙泗開口回應(yīng)。

    始皇帝抬手伸了個懶腰,一覺醒來,居然神清氣爽,這可是近段時間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夏無且曾經(jīng)說過,自己的病有很多是因為心事引起,許是這幾日新糧出產(chǎn),心情愉悅?

    總之一覺醒來的始皇帝渾身精力充沛,只感覺充滿了干勁,起身踱步活動了兩下,剛準(zhǔn)備繼續(xù)處理剩下的政務(wù),卻聽見趙泗囁嚅的聲音響起。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始皇帝側(cè)身于案,眉頭微挑開口:“郎官有議論朝政之權(quán),凡屬國事,自無不當(dāng)講?!?/br>
    這也是郎官的權(quán)利之一,和后世的言官有點像,只不過這個權(quán)利也屬于薛定諤的權(quán)利,倒做不到如后世言官一般梗著脖子指著皇帝的鼻子輸出。

    “陛下,臣方才看見,陛下丹藥散落,敢問陛下服用丹藥,可是金丹?”趙泗開口。

    “嗯……”始皇帝微微點頭。

    “陛下~~這金丹,他多半是不能吃啊?!壁w泗猶豫了半晌,金石之丹,有百害而無一益,基本上無需贅述。

    “哦?此話何解?”始皇帝并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將散落地上的金丹一一撿起放在手心仔細端詳。

    金丹通體圓潤,外表光滑,色澤艷麗,從品相上來看,是上等金丹,始皇帝磕了這么久藥,基本上也能夠做到一眼頂真。

    這金丹首先要圓潤,不能有斑駁,不能有毛刺,坑坑洼洼,其次要看色,有赤金之丹,有亮銀之丹,并非色彩越艷麗越好,而是講究意境,極品金丹和藝術(shù)品差不多,譬如始皇帝手中的幾個,點綴的色彩宛若一副意境幽遠的彩畫,還有的金丹上面的圖案真真和畫作如出一轍。

    這可不是人為后期描上去的,理論上來說,能夠用煉丹爐和一堆重金屬把金丹煉成藝術(shù)品,也確實是個本事,放在現(xiàn)代也是難度極高,不管是材料配比還是火候掌握都需要爐火純青。

    “這……陛下可否容臣入內(nèi)細嗦?”趙泗開口問道。

    “可!”

    趙泗這才點頭,放下大戟入內(nèi)。

    “陛下可否予臣一枚丹藥?”趙泗開口,始皇帝將手心丹藥置于案幾之上。

    “陛下,這些金丹品級如何?”趙泗問道。

    “景象渾然天成,通體圓潤飽滿,自是上乘。”

    “陛下,請看……”

    “這些色澤,其實都是金屬經(jīng)過丹爐冶煉的殘留,人體根本無法消化。只能滯留體內(nèi),緩慢排出,有些甚至無法排出。煉制金丹,是否常用礦石?云母,硫磺,汞金?”趙泗開口詢問。

    始皇帝皺眉點了點頭。

    “如此,臣也可以差不多得出來結(jié)論了,陛下,金丹有毒!”趙泗開口。

    始皇帝面色依舊平靜,仿佛吃金丹的人并不是他一般,不過也并沒有斥責(zé)趙泗信口開河。

    “如何證實?”

    “此丹小,故而毒不烈,人初服時,精神倍增,只不過此毒厲害就厲害在人體無法排出,只能堆積體內(nèi),只是因為毒性微小,故而只能隨著時間推移越吃越多才會慢慢顯現(xiàn)。

    陛下現(xiàn)在是否會感到腸胃不適?精神不濟,身體乏力?口內(nèi)時常出血?”趙泗開口問道。

    畢竟是玩極限運動的,熱愛作死的,這種知識點趙泗還是記得清楚的。

    始皇帝皺眉點了點頭,趙泗說的每一條癥狀他都有。幾乎全中,很顯然,趙泗并不是始皇帝的醫(yī)生,不可能知道始皇帝確切的身體狀態(tài)……能夠說的如此準(zhǔn)確,始皇帝心中略顯動搖。

    “陛下若是不信,可差人補些鼠鳥喂食金丹,鼠鳥弱小,微毒也難以抵抗,一試便知。

    倘若陛下還是不信,可以挑選即將處死的罪犯,每日為陛下試藥,一天一顆即可,不需要太多,陛下可以觀察,罪犯后續(xù)的癥狀是否和臣說的一致。”趙泗繼續(xù)開口。

    為了避免方士找借口說什么人和獸的身體不同,趙泗干脆提出了拿死刑犯試藥。

    始皇帝磕的丹藥上面的色彩,那全是純純的重金屬,照這種丹藥一天一顆喂死刑犯,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xiàn)嚴(yán)重的生理反應(yīng)。

    如果長期保持一天一顆,一個正常人未必能撐過兩三年。

    “朕……知道了?!笔蓟实埸c了點頭,面色依舊古井無波,神態(tài)平靜。

    “繼續(xù)當(dāng)值吧?!笔蓟实蹟[了擺手示意趙泗繼續(xù)值守宮禁,自己則把金丹置于手心仔細端詳。

    夏無且提出,金丹是虎狼之藥,始皇帝將信將疑。

    趙泗又提出,金丹有毒,并且給出了明確的癥狀反應(yīng)和證明方法。

    如趙泗說的,方法很簡單,找?guī)讉€即將處死身體健康的犯人,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一天一顆金丹,只需要觀察后續(xù)會不會出現(xiàn)該癥狀即可。

    實際上擺在始皇帝面前的,并不是金丹有沒有毒的問題。

    而是,信誰的問題。

    就算實證,方士亦有狡辯之詞。

    夏無且多次提醒,始皇帝屢次服用金丹,歸根結(jié)底的原因在于始皇帝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能垮,自己也不能精力不濟,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最起碼,現(xiàn)在不能停下。

    戰(zhàn)車已經(jīng)發(fā)動,在到達終點之前移交下一棒之前貿(mào)然停下在始皇帝看來就是失敗。

    始皇帝要做的從來都不是選擇題,選擇相信誰不是問題,問題在于能否放下長生的執(zhí)念。

    始皇帝只是默默的將金丹放下,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和心煩意亂,安心的處理奏折。

    倘若每日都如同今日這般,身體康泰,誰閑的沒事吃金丹?別說金丹,就是滋補身體的藥膳始皇帝都懶得吃。

    時間的緊促和透支精力不濟的身體讓始皇帝自身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沖突,才是導(dǎo)致始皇帝飲鴆止渴的真相。

    而另一邊……

    下鄴鄉(xiāng),徹林里之中……

    “大父……兄有消息了么?”正在鋤地的季常轉(zhuǎn)身看向?qū)ψ约喊l(fā)出詢問的季成。

    “徹侯那邊傳了信……你大兄,可能是沒回來罷……”季常揉了揉滿是溝壑的老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徹侯問過……說是你大兄,應(yīng)是內(nèi)在船上,可能滯留扶桑了?!奔境⒊鲱^放下,蹲在田埂之上。

    提起季泗,依舊是季常心里過不去的一個坎,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心中一直有愧,未必敢奢望季泗還認(rèn)他這個大父,可是就是想聽到這孩子還活著的消息,去瞧上那么一眼,也就夠了。

    “大父不必心慌,徐福滯留海外不歸,違背上意,陛下定然會興兵踏海伐之,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大兄就要歸家嘞?!奔境啥紫律碜訉捨孔约旱拇蟾?。

    “嗯……”季常拄著鋤頭起身,繼續(xù)耕耘。

    季成則騎上戰(zhàn)馬,繼續(xù)巡視鄉(xiāng)亭,目光,不經(jīng)意的朝著咸陽城的方向看去。

    季成,就是那一次友情參演的百姓之一。

    他遠遠看到過趙泗……那個為王駕車之人,何等意氣風(fēng)發(fā),他心中慌亂,有意相認(rèn),可是那般重要的場合,他如何打岔?

    太像了!

    季成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認(rèn)錯,大兄的面孔一直停留在他的記憶之中,雖然如今時過境遷,可是季成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會認(rèn)錯。

    他從來就沒認(rèn)錯過自己的大兄,打小就是如此,哪怕是漆黑的夜晚,遠遠的只能借著月光看到稀疏錯落的人影,他也能一眼認(rèn)出來哪個是大兄。

    只是現(xiàn)今,時過境遷……季成也不知該如何作為,只能拍了拍自己胯下的戰(zhàn)馬,心中滿是猶豫和疑問。

    ……

    而另一邊,宮禁之中,趙泗宛若石雕,站至天色黯淡,值守宮禁已經(jīng)開始換班,唯有趙泗這個位置沒有換班之人,趙泗念及自己還沒住熱乎的新家,心中略帶疑惑。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直至夜幕籠罩,始皇帝處理完一天的政務(wù),這才舒展身體起身。

    “退下吧!”

    趙泗心中滿是疑惑,不過還是躬身告退,執(zhí)戟而去,出了宮禁,趕至郎中令署,趕忙去換衣服板冠。

    待到穿戴整齊之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透,好在,郎中令署加班的人大有人在,內(nèi)里燈火通明,趙泗不是最晚下班的那一個。

    待至側(cè)門,趙泗家中車架和隸臣已經(jīng)等候好,旁邊還有一架車,趙泗剛準(zhǔn)備上車,卻發(fā)現(xiàn)遠遠又有一道身影前來。

    “明日還要去宮中執(zhí)戟,不要忘了?!泵梢愕穆曇暨h遠傳來,趙泗聞言停住,上前兩步開口詢問。

    “上卿,我有一惑,可否相問?”

    蒙毅于車架之前頓住腳步點了點頭。

    “自然?!?/br>
    “這值禁宮門,怎么就我一人當(dāng)值?”趙泗心中不解大了去了。

    首先說這門口,雖然趙泗的打扮很有排面,可是一個人站在門口不對稱啊,不得再補一個湊齊哼哈二將?

    其次,趙泗執(zhí)禁,別的地方都有人換班,唯有趙泗這里沒有,就連下班還是始皇帝親自批的。

    “有些地方常設(shè)郎官執(zhí)戟,基本上每個郎官都要排期當(dāng)值,但是有些地方尋常是不設(shè)侍衛(wèi)郎官當(dāng)值的?!泵梢阈χ_口為趙泗解釋。

    郎官固定當(dāng)值的是宮門口,而不是屋門口。

    始皇帝只有經(jīng)過那處宮殿,或者進出宮殿的時候才能瞄上那么兩眼。

    趙泗站的地方是屋門口,屋門口一般是沒有郎官乃至于侍衛(wèi)的。

    侍衛(wèi)衛(wèi)于宮外,郎官值于宮門,宮內(nèi)多為宦官內(nèi)臣,這一點要區(qū)分開來,不管是郎官還是侍衛(wèi),雖然于皇宮當(dāng)值,但是通常情況下不能入宮。

    宮里面活動侍奉的還是內(nèi)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