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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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朝朝看著北離的地圖,心里一陣嘆氣,他們要出海,沒有船怎么能出的。就算先到了,還不是要靠她的雪松長船。 北離雪松長船不多,青州沐家有一只,但她的望雪居恰巧也有一只。 得先給青州那邊的主事人去個信兒,讓他們把雪松長船收拾好。 江南,瘦西湖畔 夜幕籠罩下的西湖,在皎潔月光下泛著白泠泠的光,好似落了一場雪。盡管雨季已過,但此處空氣中仍舊氤氳著淡淡的水汽。 明月高懸天際,灑下一片清輝,連綿起伏的屋脊上鋪滿了龍鱗般的琉璃瓦,在月下顯出玉一般的光澤,不難猜出此一定是富貴人家居所。 院中,紅花盛放,熱烈如火。長長的游廊將這一方小院完全包圍,盈雕碧欖,曲折回旋,偶爾有溫柔的風掠過游廊穿進院中,帶來一陣涼意。 林朝朝獨坐月下,清輝入酒,小酌半杯,眼中微醺。 這宅子還是當年她謀劃私奔之時留下的產(chǎn)物,當時天真,竟想著若事能成,風頭過了之后能和蘇暮雨回來在江南定居。 實在是年少無知啊,連江南這種江湖人一抓一大把的地兒都能謀劃成隱居之所。 這還是她頭一次親自到這兒看看呢,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她隨手掐了一朵不知名的紅花,用手指輕輕揉了揉它紅到似乎要滴血的花瓣,隨手插在了發(fā)髻上。 人比花嬌,這種艷色在月光下不顯艷俗,反而有了幾分飄渺出塵。 “小姐。”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林朝朝想到當年之事心底還是有些悵然。此時子姜抱著一個劍匣子過來,聲音拉回了亂飛的思緒。 “怎么,可是還有哪里的事不懂?”林朝朝放下手中白瓷酒杯,此次出門歸期不定,子姜便負責了大半望雪居的事物,昨日已經(jīng)交代清楚,她只當子姜還有些細節(jié)上的疑問。 “小姐,”子姜把手里的匣子放在石桌上,搖了搖頭:“事情我都懂的,又不是第一次幫小姐處理了。是今日總居的掌事傳話過來,說昨日在庫房里取令牌的時候,還發(fā)現(xiàn)了旁邊另有一把劍,”她把劍匣子打開,只見明黃色布料包裹中躺著一柄通體玄色的細劍。 這柄細劍長約二尺一寸,劍身與劍柄都是如墨一般的漆黑。劍身樸素,沒有半點花紋,唯有劍柄之上雕刻了幾只精致的仙鶴,栩栩如生,活靈活現(xiàn),仿佛下一刻就會展翅起飛。 森森月光下,這柄劍上流動著淡淡的寒光,劍刃鋒利無比,當是真正的刃如秋霜。 寶劍藏秋水,色澤墨如玉。無可否認,這是一柄極好的劍。 看到這把劍,林朝朝的醉意緩緩散去。 這把劍竟然找到了。 子姜的話仍在繼續(xù):“那掌事說以往常常見小姐把這柄劍掛在房中,還以為這是小姐的配劍,便著人送了過來?!?/br> 這不是她的配劍,林朝朝輕輕撫上了這柄通體泛著寒氣的細劍,冰涼又鋒銳的觸感讓她晃了晃神。 這是當年她打算贈予蘇暮雨的劍。用的是一塊天山千年玄鐵打造,千錘百煉,花了近一年的功夫細細錘煉,但鑄成之后她和蘇暮雨已經(jīng)分手了。 這把劍就沒有送出去。 之后當她走出這段情事,便也將這把劍扔到了一邊,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被重新找出來了。 手指細細摩挲著劍柄上那幾只仙鶴,林朝朝想:不知他有沒有接到她的密信,明日就要出發(fā)了,怕是來不及在去海外仙山之前見他一面了。 “把它也收拾進明日的行李吧,就放在我的房間里?!?/br> 林朝朝的指腹滑上了劍柄與劍身相接的幾寸 ,卻感覺這一小塊地方的觸感有些奇怪,此處打的蠟好像比別處更厚一些。但她沒有多在意,只因為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 三日后,夜暮 寬闊的運河上,一艘精致的畫舫正順水南下。船身不小,吃水不淺,但行駛起來又快又穩(wěn),足見船夫的功底和畫舫的質(zhì)量。 片刻后船行的慢了,原是空中不知為何突然淅淅瀝瀝的開始下雨,夜晚行船本就危險,如今又下了雨 ,船夫們更是不敢魯莽行船。 甲板上的火把被雨澆滅,雨夜無月,水路漆黑,全靠船夫們的經(jīng)驗以及對這片水域的熟悉。 雨聲滴滴嗒嗒,雨滴落在江面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船艙內(nèi)燈火昏黃,一個姿態(tài)裊娜的倩影印在紗窗上,身前還放著一架箏,正是南下青州的林朝朝。 在她旁邊的屏風外側(cè),還有一道女子的身影,弓著身子,侍奉在側(cè)。 “下雨了。”林朝朝輕輕撥了一下箏,微微嘆息。 “你出去知會一下,讓人給船夫們送壺熱酒,再派幾個人點著燈,囑咐他們不必著急行船,慢慢走也無妨?!?/br> “是。”屏風外的身影退出船艙時漏進來一股攜著雨水的江風,清涼濕潤。 船艙里安靜無比,只有燭臺上的焰火偶爾爆出火花的細微聲音。 林朝朝輕輕挑弦,樂音從指間流瀉而出。 今夜有雨,她的箏音便如同細雨一般清潤。一撥一攏,一捻一挑,宛如此時江面上落的那一場雨,帶著一絲絲憂傷與溫柔。 這樂聲絲絲縷縷,悠悠揚揚,委婉連綿。它漸漸盈滿了這間船艙,但滲出去的幾縷聲音卻被蠻橫的江風吹的七零八碎,讓外面的人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