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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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開口,人又是站在酈安筠后面的,涼亭椅子后背懸空,酈安筠嚇了一跳迅速轉(zhuǎn)頭,人差點栽下去,如果不是虞谷扶住她,可能手機都要掉了。 虞谷拿起她的手機,那邊的田蘭月也聽到虞谷的聲音了,喊了聲小谷。 “阿姨好。”虞谷也沒征求酈安筠的同意,就這么攬著酈安筠和田蘭月說話。 虞谷車上還有放著的換洗衣服,沖鋒衣都不是半夜看見的那一件,一股濃重的洗衣粉味。酈安筠想到以前虞谷看自己擺弄洗衣機倒洗衣粉無語的表情,心想就這個味道到底誰有資格教訓(xùn)我啊,搞不好自己也一倒一大桶。 田蘭月:“你來啦,那你有空帶紅紅逛逛唄,如果很辛苦就算了?!?/br> 她也知道干這行不容易,虞谷嗯了一聲,“我會的。” 電話掛了,虞谷把手機遞給酈安筠。 酈安筠:“你還不松手啊,真會揩油。” 虞谷哭笑不得,“我扶你肩膀又不是摸你哪里,這就算揩油?” 她偶爾也挺牙尖嘴利:“不知道誰靠在我身上。” 酈安筠在孫盎然面前的前輩樣蕩然無存,“是你故意嚇我!” 虞谷:“我嚇你就是為了你揩油???” 她笑得眼尾揚起,扎得低低的馬尾窩在里面衛(wèi)衣的帽子里,乍看像頭短發(fā)。 酈安筠推開她,“反正你就是故意的?!?/br> 虞谷:“隨你怎么想,我回去揩油了?!?/br> 酈安筠不明白,虞谷指了指落下去的太陽,“又要做晚飯了,回去揩油炒菜。” 她言語里的揶揄特別明顯,酈安筠很想反駁,可是對上虞谷的眼睛,又不自覺地低頭。 日頭西斜,漫長的一天也要走到日落,虞谷欣賞炮仗一樣的人此刻的詞窮,手指勾了勾酈安筠的亂發(fā),問:“你工作做完了?” 不用酈安筠回答,虞谷嗤了一聲,“你的工作永遠都做不完的,和以前寫作業(yè)一樣?!?/br> 這話實在太耳熟了,酈安筠瞬間想到孫盎然在臨時拉的小組群聊里發(fā)的表情包,笑出了聲。 虞谷:“你也知道很好笑啊?!?/br> 她說話帶著無奈的嘆氣,像是酈安筠做什么她都能忍讓,這也是田蘭月同意的原因。 外婆比當(dāng)事人都早發(fā)現(xiàn)苗頭,也和田蘭月提過這件事,老人家都如此想得開,田蘭月當(dāng)然沒什么獨生女必須結(jié)婚的念頭。她們家的人都比較自私,比如田蘭月很早退休得過且過,比如外婆不喜歡帶孩子更不喜歡被打擾。 自私某種程度是對本我的保護,對立面的無私就顯得極為珍貴。 找一個對自己無私的人更是宛如大海撈針,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感情也是等價交換。 酈安筠擅長斤斤計較,野心膨脹下是不容許自己吃一點虧,如果她要完美匹配,那和她相似的人必然也是一樣的,只會兩敗俱傷。 所以周絹花很早就說酈安筠如果不認識虞谷,可能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她太早遇見過分包容她的人,又怎么忍受得了其他「適合」的人帶來的交換條件。 酈安筠:“我不是笑這個好嗎!是盎然發(fā)了一個表情包?!?/br> 她點開手機,鎖屏是她前年休假去國外拍的電影實地打卡圖,不是自拍,只露出了酈安筠精心做的美甲,指尖捏著電影的明信片。 她做什么都條理清晰,要什么都按照計劃進行。 唯獨感情做不到日、月、年計劃。 也沒什么工作總結(jié)和季度會議以及年會可開。 酈安筠不孤獨,卻頻頻感到遺憾,就像加班回去的路上看她最愛的城市霓虹,當(dāng)年她大聲許愿的時候,身邊站著的人的話像是從記憶的磁帶里循環(huán)播放,虞谷當(dāng)年問:“那你不會看膩嗎?” 揚草是一個落后的縣城,修路帶來煩人的煙塵,她們上學(xué)的時候公交路線很是單一,班次也相隔很久。 初中虞谷騎車帶她上學(xué),高中虞谷買了二手的電動車,但車停在離學(xué)校一條街的地方,因為學(xué)校不允許初中生騎電瓶車還帶人。 電瓶不耐用突然沒電還需要虞谷踩腳踏板前行,酈安筠坐在后面笑得肚子疼,騎車的人喂了一聲,說再笑把你丟下去。 酈安筠搖頭晃腦,知道虞谷不會的。 虞谷心軟無比,像路邊那盞藍色的路燈,不是絢爛的霓虹,卻依舊讓酈安筠回味無窮。 酈安筠點開自己群聊,找到了那張表情包,把手機舉到虞谷面前:“是不是和你說的一模一樣?!” 她眉飛色舞,眸光流轉(zhuǎn),靈動得比山那邊的晚霞還奪目。 虞谷抓住酈安筠的手腕,忍不住吻了吻她得意到上揚的唇角。 第17章 第十七盞燈 酈安筠年紀不小,正兒八經(jīng)的感情經(jīng)歷為零,雖然可以和同事插科打諢,裝出經(jīng)驗豐富的樣子,實際上一點就炸,一親就軟。 如果不是虞谷抓著她的手腕,手機可能又要掉了。 酈安筠瞪大了眼,吻她的人卻退開得很快,還沒回過神虞谷就已經(jīng)往外走了,“我去做飯了?!?/br> 說得好像剛才她沒干什么一樣,酈安筠喂了一聲,始作俑者微微轉(zhuǎn)頭,“等吃飯了我再給你發(fā)消息?!?/br> 村口偶爾有車經(jīng)過,剛才虞谷比當(dāng)年寒夜還短暫的親吻顯然沒人看到,只有樹枝上的麻雀被酈安筠一聲喂嚇得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