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幾人已經(jīng)離開了水崗村，他們?nèi)チ舜髰彺?，就住在赫一行的親戚家里。

    得知朱培和陳進居然還是同伙，赫一行同樣驚訝萬分。

    當(dāng)初，朱培之所以被妻子的jian夫殺死，起因便是那筆橫財。

    先是朱培，后來是王水生夫妻和他們的孩子，再后來是陳進，當(dāng)時分到這筆橫財?shù)乃膫€人，無一不是橫死。

    夜里，沈凝放出了那個在王水生家廢墟里“撿”到的小厲鬼。

    小厲鬼是王水生的女兒，據(jù)她所說，爹娘得了一種怪命，都是全身潰爛，后來還傳給了她，再后來家里來了一個人，自稱是楊商王的使者，他帶走了父親和母親。

    “阿爹和阿娘已經(jīng)病得很重了，那人還是要帶他們走，阿爹求他讓我們一家死在一起，可那人不答應(yīng)，還是帶走了阿爹和阿娘。可他不僅帶走阿爹和阿娘，還在我家的房子施了咒，讓我即使死了，也不能去投胎。

    后來村里人把房子燒了，可我還是出不去，只能在這片廢墟里徘徊。

    直到有一天，我終于看到爹娘回來了，可他們的臉變了，可我知道那就是阿爹和阿娘。

    他們被帶走時，臉上已經(jīng)全爛了，可我再見到他們時，他們換了一張臉，可卻比以前更好看了，尤其是我娘，我娘變成了大美人。

    我也想當(dāng)大美人，我也想！

    他們看不到我，可我能看到他們，我知道就是他們，我拼命喊，可他們卻聽不到。

    我知道楊商王的使者帶走他們，是給他們治病，他們的病全都好了，我卻死了，為什么不帶我一起走，為什么不給我治病，不給我換臉，為什么？”

    這種怨氣越來越盛，小女鬼變成了厲鬼，她無法離開那片廢墟，每天晚上她都在那里走來走去，希望能來一個人，也把臉換給她，就像她娘那樣，讓她變成大美人。

    沈凝叫來鬼差，帶走了小厲鬼。

    次日天亮，沈凝剛剛起床，便聽到外面?zhèn)鱽泶呵蔚穆曇?，霍明睿來了?/br>
    霍明睿走夜路，天亮才到，看到沈凝，他下意識地用衣袖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看上去干凈一點。

    “還好，你們還在大崗村，我還擔(dān)心和你們走岔了?！?/br>
    沈凝問道：“水崗村的事，你聽說了？”

    “嗯，聽說了，我替這里的百姓謝謝你?！被裘黝Ｕf道。

    沈凝得意地翹起嘴角，昨晚她讓鬼差帶走小女鬼時，有幾十點金星落入她的識海，只是那個小女鬼不會有這么多的，之所以會這樣，想必就是因為她讓河巫的罪行大白于天下，只要這里的百姓不是傻子，以后是沒有人再配合活祭了，這上百年活祭的風(fēng)俗到此為止。

    所以，這是大功德。

    沈凝問道：“那什么三成的事，可查到了？”

    “查到了，你猜三成是誰？”霍明睿問道。

    沈凝腦海里靈光一閃：“楊商王？三成就是楊商王？”

    第420章 找河神算帳

    楊商王，那已經(jīng)是一百多年快兩百年前的人了，別說是沈凝這個從另一時空過來的人，就是本朝土生土長的人也不知道他的相貌。

    當(dāng)然，王孫將相都有畫像留世，可此時的畫像并不寫實，能有四五分的相像就不錯了。

    更何況楊商王還是亂臣賊子，民間更不曾見過他的畫像，真若是有畫像存世，也是被忠仆后人悄悄保存，絕對不敢拿出來。

    因此，即使是錦衣衛(wèi)跟蹤代三成多日，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代三成的那張臉，和年輕時的楊商王有八九分的相似。

    霍明睿說道：“楊商王乳名便是叫三成。”

    沈凝驚異：“我以為皇室子孫的乳名都是叫貓奴、觀音婢呢?！?/br>
    霍明睿目光復(fù)雜地看她一眼：“也并非全都如此，再說，哪有叫貓奴的，你說的是貍奴吧？”

    沈凝睜大眼睛：“貓奴和貍奴有區(qū)別嗎？”

    霍明睿艱難地把已經(jīng)歪了的樓重新掰直：“楊商王乳名便是三成，這件事在當(dāng)年并非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年代久遠(yuǎn)，如今無人知曉了。”

    沈凝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變態(tài)老頭，已經(jīng)活了二三百歲，老態(tài)龍鐘，卻還希望自己能夠在年輕的身體上復(fù)活，因此，他給那些人換上他的臉，又讓他們使用他的名字。

    “那現(xiàn)在已知的三成有多少？他們是不是全都頂著同一張臉？”沈凝虛心請教，這種事，她可查不出來，可是對于錦衣衛(wèi)而言輕而易舉。

    “僅在這方圓五百里，便有六十五個叫三成的，其中有二十二人是在衙門辦路引時改的名字，其中便包括我們知道的代三成高三成和余三成，另外十九人的情況與他們大同小異，要么是全家都死了，要么是家中只余他一人，而這唯一一人也已不在家鄉(xiāng)，因為要離鄉(xiāng)，所以便要拿著戶籍牌子到衙門辦路引，而他們家鄉(xiāng)的人甚至不知道他們改名字了。

    可惜衙門的人當(dāng)時并沒有在意，也沒有記下他們的相貌，除了代三成高三成和余三成之外，余下的十九人目前也都在外地，暫時沒有找到?！?/br>
    茫茫人海，要想找到十九個小老百姓，難如登天。

    但是霍明睿已經(jīng)查到的這些，足能令沈凝興奮了，就像是給她又打開了一扇新的窗子，有一種峰回路轉(zhuǎn)，豁然開朗的感覺。

    霍明睿環(huán)顧四周，問道：“你還要留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