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舒鯉心砰砰跳著,心道還好楚琮不在這里,口中回道:“這樣呀,不過楚琮剛剛也才在后門那兒應聘了打手,日后就要和我一起在這里干活了?!?/br> 這一回輪到落音有些吃驚了,“他愿意做這里的打手?” 舒鯉點頭,“是啊,很奇怪吧,不過打手貌似月錢還行,他就來做了?!?/br> 落音眸光復雜地看了眼渾然不覺的舒鯉,心中閃過多般念頭,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他……平日里待你如何?” 舒鯉皺了皺鼻子,“總是兇我,還以武力壓迫我?!?/br> “當真?還有嗎?”落音繼續(xù)問道。 舒鯉思索片刻,答道:“不過有時候也很關(guān)心我,當然他肯定不會承認就是?!?/br> 說罷,落音還沒回話,舒鯉倒先艾艾嘆氣道:“如果他是我兄長該多好,我從小就想要一個能夠愛護我,幫助我的兄長?!?/br> 落音眨眨眼,笑地意味深長:“或許他不想做你兄長呢?!?/br> 舒鯉哀怨地看了落音一眼,心道你怎么一上來就揭人傷疤,不是應該附和一句“沒事的,他只是看著兇”之類的話嗎。 舒鯉懨懨地“哦”了一聲,沒再糾結(jié)楚琮的事,反而將話題調(diào)轉(zhuǎn)到蕭關(guān)身上。 “楚琮說,蕭關(guān)是昨晚被下的毒。” 落音有些驚訝,“這間小樓,自從那個人搬走后就再沒人住進來,清風睡我外間,若是有人進這間屋子我應該能聽見動靜的?!?/br> “或許下毒之人會武功吧?!笔骢帥]當回事,隨手一指蕭關(guān)道:“他現(xiàn)在動也不能動,估計喊出聲都夠嗆,對方只是下毒也不選那種見血封喉的毒藥,足以說明對方暫時不想要蕭關(guān)的命,不管是拿來做交易還是威脅誰,總之他暫時性命無虞。” 落音點點頭,面上倒沒顯露出什么神色來,依舊是那種清風明月的從容模樣。 舒鯉坐了一會兒,見落音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不好就這么干坐著,便主動問道:“你方才說那人搬走后,是哪個人???這么大一座小樓,只住你一個人嗎?” 落音頷首,目光平靜無波,聲音亦如清風般不疾不徐道來,“本來是兩個人,除我以外還有一個頭牌住,可惜他被人贖走了,這樓就空了下來?!?/br> “贖走了?那他運氣真好?!笔骢幍?。 落音笑了笑,指尖撩起耳畔落下的發(fā)絲攏在耳后,露出纖長秀美的脖頸曲線,宛如一只優(yōu)雅的白鶴,“運氣好嗎?好的話就不會死在大街上,還是我找人給他收的尸。” 舒鯉沉默下來,“死了?” 落音略帶遺憾道:“是啊,生前他比我還講究,不光要梳發(fā),還得擦粉,用的香料都是京都的上等貨,每月更是要單獨做兩套新衣裳,可惜死的那般落魄?!?/br> “怎么死的?”舒鯉喉頭發(fā)干,只因他隱隱約約想起一個人,一個躺在巷子里奄奄一息的男人,那個時候他剛剛被楚琮救下沒多久,跟楚琮上街賣貨,他在藥房外就看見了那么一個人。 直到現(xiàn)在他依然可以想起那小二臉上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 “贖他的人本身就是個愛玩的,不知道去哪兒惹了臟病,傳開來后非說是他染的,對方又是個公子哥,就這么將他給掃地出門了。” 說及此處,落音臉上也不免露出一抹哀傷,只不知是在替誰感到不值。 舒鯉強撐著笑了笑,想到巷子里那哀聲呼救命的男人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畢竟,他也算得上是袖手旁觀了。 “你呢?!?/br> 舒鯉久久才回過神來,只看見落音調(diào)轉(zhuǎn)了身子,面朝他問道:“你是怎么來這里的?!?/br> 舒鯉斟酌片刻后將自己的身世告之,不過免去了和楚琮以及蕭關(guān)認識初見之事,只說自己是來投奔遠親的。 落音聞罷也沒有糾結(jié),點了點頭不知道信了多少。 落音坐了一會兒,又不放心地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蕭關(guān)的呼吸,見蕭關(guān)呼吸平穩(wěn)并無大礙這才重新走了回來。 舒鯉好奇道:“你和蕭大哥認識多久了。” “應當有七八年了吧。”落音想了想,隨口道:“不過不常見,有時候一年才見一兩次,通常都是做那事兒的時候才來?!?/br> 舒鯉傻傻地追問,“啥事兒???” 落音笑了起來,本就皎若明月的面容愈發(fā)生動,瞧地舒鯉有些臉紅。 落音促狹道:“你覺得能有什么事兒?” 舒鯉腦中一根線忽地繃了一下,猛地將他人都震清醒了,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問題多傻氣,又明白過來落音與蕭關(guān)二人的瓜葛,頓時整個人都如同那煮熟的蝦子般紅了起來。 原來蕭關(guān)喜歡的是男人啊……難怪之前蕭關(guān)去找他,楚琮語氣那么差呢。 一只微涼的手輕輕捏了捏舒鯉的臉,不疼,甚至有些酥酥麻麻的。 “你臉皮真嫩,日后是要代替清風留在這里的,你這般單純我倒是不好意思留你下來了?!?/br> 落音收回了手,溫溫柔柔道:“我原本還在猶豫,不過你那好大哥應當也是害怕你在這邊會被人欺負了去,特意找了個門房打手的活兒,也好照拂你?!?/br> 舒鯉熱意還未消散的嫩白面頰又紅了起來。 他其實也有這種猜想,不過他不敢當著楚琮的面說出來,不然楚琮肯定會惱羞成怒欺負他,但不知為何,這件事從旁人口中提出時,聽在他耳中就變了一層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