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最后還是那白發(fā)的老石龜敲了敲桌子,“大人他想必是以人心入魔,公子去或許有些微機(jī)會喚醒大人,若不成,也好在時(shí)限內(nèi)回來,既如此,再派遣兩位速度快,法力高的統(tǒng)領(lǐng),作為公子坐騎,帶公子在幽冥中尋找大人蹤跡。” 老石龜說的很在理,只是津水中的妖怪除了騶吾,大多是在水中有極速,可駕云馱人,就不怎么行了。 胥見心在屋中環(huán)視一圈,最后,站在他身邊的敖稷開口,“我去吧,龍君對東海有救命之恩,我身為蛟族大太子,理應(yīng)相報(bào)?!?/br> 胥見心點(diǎn)頭,敖稷去最合適了,他不僅法力高強(qiáng),速度也快,而且自己與他又有精血相連,通過法陣入了幽冥之后,或許回來的可能性更大些。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毒清了?” 敖稷點(diǎn)頭,“嗯,你煉的藥好?!?/br> 于是,約定三日后,法陣籌備齊全,眾人將在陽澤靈眼處,開陣,送含章入幽冥。 胥見心又說,“屆時(shí),法陣需要大量的靈氣啟動(dòng),如今世間再不像上古那般靈氣充裕,就只能靠大家自身修煉的靈力醒陣了?!?/br> 眾妖頭一回對一個(gè)人修躬身施禮,“愿盡我等微末之力。” 夜晚,胥見心忙著灑血畫符,含章就靜靜的坐在桌邊。 他此時(shí)很平靜,先是拿出筆墨紙硯,給父親和兄長寫了封信,然后封好,用鎮(zhèn)紙壓在桌上。 之后,就仰起頭,透過敞開的竹窗看著天邊的月色。 月光朦朧,漫天星辰紛亂。 含章看不懂什么危局的星象,只是覺得有點(diǎn)可惜。 他心中默默的想著,此刻若是雨天就好了,自己喜歡雨天。 雨滴纏綿又細(xì)密的滴在臉頰邊,脖頸上,手掌中,直到周身濕透。那樣,自己就會覺得,李孟津就在自己身旁了。 或許無法獲知你的輪廓與距離,但細(xì)雨之下,你的氣息就那樣圍繞著我,無處不在。 第61章 三日后,陽澤。 胥見心坐鎮(zhèn)大陣中央,一眾妖怪凝神圍坐在陣外,直到胥見心畫好最后一筆符文,他大聲喝道,“陣啟!” 話音一落,大妖們聽令而動(dòng),紛紛將自己的靈力大量輸送到陣眼處,這陣法消耗靈氣確實(shí)多,過了好一會兒,陣眼才蓄滿了靈力,法陣瞬間將眾妖的妖力抽空了大半,他們開始面露難色。 胥見心見時(shí)機(jī)已到,仰頭一口精血噴在符咒上,召來雷火迅速將符紙燃著。 就此,一道符文“嗡”的一聲沖天而起,胥見心面色頓時(shí)蒼白,搖晃了一下才穩(wěn)住身形,大喝一聲,“開!” 只見陽澤的靈眼像是漸漸虛化了起來,虛實(shí)撕扯之下,竟真的漸漸打開。 那入口也只是露了一條小縫,里頭呼嘯的魔息與煞氣就劇烈的涌了出來,咆哮著要吞吃了天地似的。胥見心又是一揮手,將大量的靈氣調(diào)動(dòng)起來,化作屏障,籠罩在幽冥的入口之上,擋住了外泄的幽冥惡氣。 騶吾與敖稷都被入口處的魔息逼退了幾步,含章艱難的走了過來,他手持的一柄長劍,衣帶被狂風(fēng)卷得飛揚(yáng)。 “走吧!” 陣眼中的胥見心高聲道,“含章,看著符紙,等符紙燃了,就捏碎紅玉回來,若不然,就出不來了!” 三人手中各有一枚紅玉,因?yàn)轵|吾要原形本體進(jìn)去,所以將紅玉緊緊的系在脖頸上,敖稷則以為鱗身光滑,也不好放置東西,索性含章就連同自己的一齊拿在手里。 聽到胥見心叮囑,含章點(diǎn)頭,而后匆忙朝胥見心拱手,“謝了,你是個(gè)好道士,等我以后去云臺山拜見?!?/br> 隨后再不管陣眼中胥見心臉上淡淡的苦澀表情,抬腿就騎著化作大老虎的騶吾,一躍撲進(jìn)了黑氣滾滾的幽冥之中。 胥見心咬牙,這大陣就算耗干了自己的心血,也就能開這么一次。還回云臺山?別說含章能不能活著從幽冥出來,就算他自己,經(jīng)此一回,能全須全尾的,就是他云臺山老祖宗保佑了。 可不管胥見心作何想法,幽冥的入口之處,如沸的黑氣瞬間就將三人的身影吞了進(jìn)去。 …… 在極遠(yuǎn)處,群山環(huán)抱的秦嶺龍脈匯聚之地,傅彩生手中提著幾個(gè)被掏出心肝后血淋淋的人,面不改色的扔進(jìn)了深谷幽澗中。 化蛇逃走之后,找了處山河龍脈之地來煉化因果雙目,每日都要吃大量的人心。 傅彩生麻木的望著不見底的深淵,并不自覺的往前邁了一小步,卻不料他猛然間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掐住脖子,拖進(jìn)了山體下的熔巖洞xue中。 化蛇已經(jīng)初初有了些“龍”的樣子,頭頂略微長出一截血紅猙獰的獨(dú)角。 一雙龍目在他的眼中不斷的燃燒著,因果太大,即便是他吞吃了全族的血脈,依舊承受不住,只能稍稍借助地脈來鎮(zhèn)壓。 化蛇壓著傅彩生,他一身的血腥氣,蛇尾緊緊纏繞著傅彩生的身軀。 “想什么呢,你難道也吃人吃膩了?” 傅彩生仰頭,艱難的看著化蛇眼眶中仿佛流不完的血淚,沒說話。最后被化蛇一把扯開了衣裳,而后用蛇尾強(qiáng)行的掰開他的大腿,重復(fù)折磨。 傅彩生蒼白的練嗓泛出異樣的血紅,他無法抗拒,只能如同以往一樣,在暗無天日的糾纏與掠奪中逆來順受。 他漸漸想起小時(shí)候,雖然大多記憶都令人憎惡,但是小師弟含章卻是明亮而溫暖的,自己羨慕過,也嫉妒過,本以為那小孩兒的狀況,或許活不了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