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含章一激靈,回頭一看,卻是昨夜帶他去放花燈的趙景巖,只是眼前的趙景巖也只是與含章一夜未見,含章卻覺得這人好像忽然好看了許多。 “蘇兄,怎么不拜先賢吶?!?/br> 含章舒了口氣,心道這人怎么走路沒聲的。 看了一眼身邊被同窗們插的亂七八糟的香爐,含章含糊的應(yīng)付,“拜完了,等會兒我就先回去了。” 趙景巖一笑,“先別,昨夜燈橋上不小心失散,倒是我沒盡地主之誼,今日必要好好的賠罪才行。” 說著,不再等先生與同窗們,反倒拉著含章,往廟后的腳門去了。 “我知道這處有個更靈驗的,拜先賢有什么用,保你高中又能怎么樣,若是長的其貌不揚,再好的文運也不能入仕,我知道一處,靈驗,靈驗的很……” 越說,趙景巖就越急切,含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有些不對,越往前走就越偏僻陰森,這個趙景巖的狀態(tài)也有些魔怔,儼然是有點問題。 于是含章趕緊甩手要往回走,“不必不必,我還有旁的事,辜負(fù)趙兄一番美意了。” 只是這趙景巖卻忽然大力起來,含章一時間竟沒掙開他的手,反而被拽的更往前走了。 含章也算是見過些大場面,當(dāng)即就警醒了,而后心中默念胥見心臨走時教給他的驅(qū)邪法咒,作勢往趙景巖身后一甩。 只是他畢竟沒有胥見心那樣的修為,那趙景巖只是被打了個踉蹌。含章一看驅(qū)邪咒竟然奏效,就心中一涼,可見眼前這個趙景巖必然是什么邪物了! 于是含章再不顧其他,沿著原路撒腿就往回跑,邊跑還便喊人。 趙景巖卻回身迅速追上了含章,他僵著臉朝含章笑,“蘇兄往哪去?” 含章抬頭一看,這趙景巖竟然整張臉都漸漸熔成一片了,鼻子眼睛此刻也分不清了,仿佛是戴了一張皮,臉側(cè)顯出縫隙,那張混亂的面皮像是要掉下來一般。 小公子妖怪看了不少,只覺得什么妖物長的也都那樣,沒什么大不了的??墒牵麉s是第一次看“人”的異狀,只覺得渾身惡寒。 見跑不了,含章彎腰就撿了腳邊一塊石頭以作防身。 “你,到底是誰,什么妖怪?趙景巖呢!” 那人一摸臉,而后像是很不高興,“真是不中用,這皮這么快就糟爛了,不過……” 他盯著含章俊秀豐潤的臉頰,笑得有些癲狂,“不過,這不瞧見更好的了,你要怪,就怪自己臉生的太美了吧!” 說罷,“趙景巖”呼嘯一聲就朝含章?lián)溥^來。 含章又惡心,又害怕,但這也激起了他的少年兇性來,他只覺得后頸一熱,而后就大喝一聲,右手論起石頭就朝“趙景巖”砸了過去。 他扔的也準(zhǔn),石頭仿佛帶著些莫名的勁力,正中“趙景巖”已經(jīng)掉的斑駁的那張臉,竟將那臉砸了個稀巴爛,冒出來好些黑氣。 “趙景巖”沒想到一個單薄的小公子竟有這樣的手段,直痛的嘶嚎了一聲,而后趕緊伸手托著臉,“我的皮,我的皮!” 含章得手后絲毫不糾纏,拔腿就跑。 可越跑,越覺得路不對,他確實是按著來路往回跑的,怎么到處都是竹林,絲毫不見歸路? 含章站了腳步,扶著一棵粗竹喘氣,“糟糕,我這是著了道了!” 但周圍卻靜悄悄的,沒有什么妖怪,也沒有什么披著皮的“人”。 那“趙景巖”看著自己的臉皮被砸穿了,當(dāng)即更怒,一團黑氣包裹著他,大吼著要去活撕了那小子!只留那張好看的臉就夠了,其余的砸碎了喂狗! 他正一身黑氣的往含章逃跑的方向追,但追到竹林拐角,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他一身文人長衫,風(fēng)流倜儻的,眼下正搖著手中的折扇。 “趙景巖”似乎很忌憚他,也怕這人也是看上了那個蘇含章的皮囊,來同自己搶的。 “您怎么有空來這?主上不需要侍奉么?!?/br> 那文人不多說,“啪”的一聲收了折扇,但面色依舊波瀾不驚,精致的沒有絲毫缺點。 他只一伸手,手中便黑氣繚繞,直將“趙景巖”吸到了手中,黑氣相交之際,劈啪作響。 “饒命饒命!那人的皮我讓給您就是!” 文人一聽“趙景巖”像說死物一般的說含章的皮的時候,無暇的臉上終于皺了眉,眼中有殺氣。 “你也配!” 而后手掌黑氣大盛,他按著“趙景巖”頭,生生將人吸干了,最后只剩一片腥臭的皮囊留在地上,就被他嫌棄的一把火燒了。 含章走了好久,依舊沒能走出竹林,正想法子,就見竹林盡頭有一個人施施然的走了過來。 他本來以為是那個糟爛的“趙景巖”追來了,隨即抽了一段干竹棍要打架。 看等那人走到近前,含章就愣了。 “師兄!你怎么在這!”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慢慢搖著折扇的傅彩生。 第57章 含章在竹林小路中轉(zhuǎn)了半天也沒能出去,又急又怕,此刻抬頭一見是他師兄,當(dāng)即心下一喜,可在這個當(dāng)口,他往前走的腳步卻不由得一頓。 這陰詭困人的竹林,想必是妖邪所在,怎么他師兄就能若無其事的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含章想罷,面色一緊,而后便又握緊了手中的那節(jié)竹棍,心中砰砰的跳,手心里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