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喊了一聲小福,卻沒人應(yīng)答,在往小弟的正屋去,就覺得渾身一冷,好像又眼睛盯著自己一般,他皺眉環(huán)視院落,卻什么也沒有,只有一陣陣的清風(fēng)和薄霧。 等他繞過花池,就見含章的門口蹲了一只大黃狗,大黃狗看著月光,而后轉(zhuǎn)頭看向他。 只是那眼神不像一只狗,反倒像個人一樣。 他也見過這狗幾面,說是小弟撿來養(yǎng)著的。于是蘇大哥也不憷,抬腳要進(jìn)小弟的屋子。 剛要開門,就見小福不知從哪里出來了,他站在廊下的陰影里,朝自己低頭行了個禮。 “大公子?怎么這時候來,公子他睡了,明日來看吧?!?/br> 蘇大哥“哦”了一聲,心想也是,別把小弟吵醒了,于是轉(zhuǎn)身往回走。 只是越走,他越覺得別扭,回頭一瞧,小福又不知道去哪了,只剩院子中月影朦朧的,很寂靜。 蘇大哥走了許久之后,池中傳出“噗通”一聲,一只魚躍進(jìn)了水中,他身上才褪了化形術(shù),此刻還冒著白煙,大魚打了個水窩后口吐人言,“嚇?biāo)懒藝標(biāo)懒耍铧c(diǎn)憋不住那口氣顯原形了?!?/br> 池中眾小妖趕緊安慰他,而后,大家都在池中冒出了腦袋尖,往正屋瞧。 屋內(nèi),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含章的床前。 小公子睡得正香,可窩在他脖頸處睡著的人參娃娃早就已經(jīng)驚醒,此刻正抖著身上控住不住長出來的枝葉,蜷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人影上前,伸手要去碰含章,但他卻在半空懸住了手,僵持了好一會兒,床上的含章仿佛難受一般翻了個身,那手才動了起來。 他摸著含章露出的后頸,那處原本隱在皮膚之下的青紋,在嗅到龍氣之后,倏忽便浮現(xiàn)了出來。 正睡著的含章,此刻卻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眸中一片青色,轉(zhuǎn)身張口就咬住了身后男人的手。 李孟津沒躲,他連鱗甲都沒現(xiàn)出來,于是手上輕易便被含章咬的滲了血。 血是金色的,順著小公子殷紅的唇瓣流了出來。 李孟津用還在流血的手,直接握住含章的下巴,將他的臉強(qiáng)行的抬了起來。 一雙青色的眼睛,和他對視。 第38章 金色的血,是甜的。 青色眼睛的小公子,被大手鉗著下巴,喉嚨一動,咽下了口中龍君的血。 李孟津左眼的因目驟然間金光大放,體內(nèi)的龍珠也散出光華,一時間屋中金光與青氣糾纏而起,破開門戶,沖天而去。 隔壁院子里,屋內(nèi)床榻外側(cè)躺著的敖稷猛然睜開眼睛,而后迅速飛身化作一只蛟,破開窗戶飛出了屋子。 動靜太大,床榻里側(cè)睡著的胥見心也醒過來,他迷迷糊糊的起身抱怨,“大半夜的干什么,傷要是好了你就自己飛回東海去,省得我還的照看你?!?/br> 只是話沒等說完,胥見心瞇縫著眼睛,透過被蛟撞開的窗戶,就見隔壁沸騰而出的兩道耀眼靈氣,他接下來的抱怨話當(dāng)即就噎回去了,只剩震驚。 “我,我草!” 胥見心連衣裳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腳直接出門,他跟在敖稷身后,這一人一蛟就往含章的院子里沖。只是他倆使了個大勁,就連人家小公子的院墻都沒進(jìn)去,這間小院仿佛被什么罩住了,根本突破不開。 敖稷的蛟角撞在一層看不見的護(hù)罩上,“砰砰”的直響,卻依舊沒什么用,有時候勁力用大了,還反彈回自身,叫他被彈飛了好幾回。 胥見心更是無能為力,又得分神照看一直悶頭往上撞的敖稷。 “別撞啦!再撞,你的角都得斷了,哼,你今天斷角,我明天就拿著蛟角跑路。” 敖稷好像有些著急,“這是大人的護(hù)體神光,我破不開,可里頭一定出事了?!?/br> 那與金光糾纏而出的青色妖力,叫敖稷下意識的畏懼,蛟鱗都微微炸開了。 胥見心也擔(dān)心,他實(shí)在是怕那小公子又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個好苗子,是他們云臺山的道統(tǒng)傳承??! 于是,含章的院外,一只蛟“砰砰”的撞著護(hù)罩,一個人則衣衫不整的趴在墻上,伸著腦袋往里瞧,可那個小屋子被光芒覆蓋了,胥見心急得直跺腳,也什么都看不見。 兩道靈氣并沒有沖出護(hù)罩,但依舊引起了天象變化,胥見心聽著天邊“轟隆隆”而來的驚雷,一時間急得直撓頭。 “別撞了,你傻么!這是人間,一會兒你把整個鎮(zhèn)子都叫起來了!”敖稷并不理會,于是胥見心也反應(yīng)過來,別說敖稷撞護(hù)罩的動靜到現(xiàn)在都沒有驚醒蘇家人,就連天上這樣暴戾的雷聲,都沒有驚醒鎮(zhèn)中的一戶人家,連小孩的哭聲都沒有。想必,是有什么法術(shù)。 屋內(nèi),在兩道靈力的中央,李孟津伸掌按住含章的額頭,那只手上還有被含章咬出的金色血液。男人用渾厚的龍語大喝道,“何方妖孽,出來!” 李孟津查看了含章背后的青紋,那是迦樓羅的咒印。 可是,世上最后一只迦樓羅,早就在幾千年前,因食龍食蛟太多太龐雜,隨著體內(nèi)毒氣聚集,迦樓羅最后無法進(jìn)食,上下翻飛七次后,飛往金剛輪山,毒氣發(fā)作,全身自焚。 世上沒有迦樓羅,那寄在含章身上的,又是什么東西! 那枚甲羽早就離開本體不知多少歲月,僅有些驅(qū)邪護(hù)身的功效罷了。怎么能夠突然鉆進(jìn)了含章身體里,且還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