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含章也知道胥見心沒有什么壞心思,這人看起來不靠譜,但相處下來,人品還不錯,大事上一點不含糊,是個難得有擔(dān)當(dāng)又心懷天下的人,其實是個好道士。 就是有時候,有點欠。 “不要鬧了,說正經(jīng)的,我,我不是在上林村山腰的木屋里么,怎么回家的。” 胥見心一聽,也沒心思逗小娃娃玩兒了。 想起那日的場景,他的臉就發(fā)綠,當(dāng)時在屋中看著那龍君對著小公子動手動腳,還膩膩歪歪的,于是他就想著帶著外頭的敖稷趕緊撤,不要礙了人家的眼。 誰知道,那龍君一個眼神就鎖住了他,嚇人的很,那真是叫人渾身都打顫。 還好就在他危難的時候,在龍君懷中的含章哼唧了幾聲,奪過了那人的注意。 于是他這才得以脫身。 等他滿頭大汗的出了門,就見那頭蛟卻蹲在外頭看熱鬧! 胥見心真是氣得直笑,好歹自己也算是拼了老命救了這家伙一回,最后的家底都用光了,可這家伙呢,自己這樣危機的時刻,他還在這看熱鬧! “哼,你也就最后這么一回了,反正我若是被大人一爪子拍死了,你也活不了?!?/br> 敖稷重傷未愈,身上本來就不舒服,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和胥見心相處久了,嘴皮子倒是越來越厲害。 “我身軀龐大,進去了,咱倆豈不更礙眼。” “欸你個臭長蟲!” 胥見心剛罵完就后悔了,這句話范圍太大,好像把屋里那位也連帶上了。 就在兩人都噤聲不語的時候,屋里的那位才終于走了。 天色放晴,水汽消散,屋中只剩下好生生躺在榻上的小公子,他閉目而睡,但睫毛是濕的,像掛了夏夜的露珠。 “怎么回事?!?/br> 敖稷轉(zhuǎn)頭問胥見心,因為他感受到公子身上的龍珠子不在了。 胥見心嘆氣,“我怎么知道,先回蘇府吧?!?/br> 兩人這才叫院外的護衛(wèi)和小廝進來,敖稷也為了方便化作了人形。 只是臨走時,小福邊照顧睡著的公子,邊惦記公子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屋子書。 那老頭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還起身幫著一起搬。 可那書屋里的藏書實在是海量,蘇府的馬車還在林子里,護衛(wèi)們再有力氣,也搬不了多少,書其實是很沉的東西。 最后還是敖稷,他一言不發(fā)的進了木屋,然后眾護衛(wèi)就見那個大個子的英俊男人,左右手臂各舉著六口摞起來的實木箱子,屋中的書他竟都搬起來了! 于是,回去這一路上,幾個大漢緊鑼密鼓的打聽,胥見心看著被問得發(fā)毛的敖稷,就想笑,覺得真是報應(yīng)不爽。 也沒別的,好像是要拉這大太子入什么伙,死活要一同去山頭認大哥。 敖稷不太明白他們的意思,甚至差點被這幾人拉著直接拜把子。 胥見心則看了一路的笑話。 含章聽完經(jīng)過,想起夢中所見的兩個人,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要想清楚,恐怕還是要問問李孟津。 他走到書架上,把懷里的人參娃娃拿出來放進白玉匣子里,還防備的看了一眼胥見心,嚴(yán)嚴(yán)實實的蓋上了玉匣的蓋子,又囑托人參娃娃。 “好好睡覺,被為了些不相干的,傷了自己的枝條,修行多不容易?!?/br> 看人參娃娃點頭然后喏喏的收回了“武器”,含章才滿意,然后拽著還在往匣子里瞄的胥見心一路出了房門,直奔正院。 今晚還要給妖怪們上課呢,他要看看心運回來的書有沒有什么好學(xué)又有趣的。 只是含章一去正院,就見他爹和大哥正在疊紙錢。 蘇家父子見兩人來,先是和人模狗樣的胥見心客氣了一番,而后才去瞧看含章。 含章又睡著了,他們也不驚訝,只因為那幾個護衛(wèi)回來說一路平安的很,蘇大哥極信任這些人,便很安心,以為他弟弟是春困而已。 而那幾個大漢為何被篡改了記憶,實在是因為敖稷被他們一路上念叨的耳朵疼,本來就一直在忍痛,心情不好,這幾個凡人摘這么熱情,嘰里哇啦的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索性,他直接使了個迷術(shù),叫這一行的凡人通通不記得山上發(fā)生過的事,只知道是去買書罷了,這才得了清靜。 所以蘇家還以為這趟上林村的行程很穩(wěn)妥呢。 “大哥,不是寒食當(dāng)日才去祭祖么,這么早就準(zhǔn)備東西啦?!?/br> 蘇父嘆氣,他這傻兒子是睡迷瞪了吧,“早什么早,今兒就是寒食,快點,你也準(zhǔn)備一番,咱們要去祭祖,去年我和你大哥不在家,你也不好出門,今年,咱們可要好好去祭拜一番。” 畢竟含章能有如今這樣好的體格,蘇父只當(dāng)是祖先保佑了。 含章聞言登時就大叫了一聲,“什么,今天寒食了!” 他竟睡了一天一夜! 胥見心看含章轉(zhuǎn)臉看自己,他也心虛,他和敖稷半路趕上了憤怒出白玉京的龍君,也只看到龍君掐死個人魔而已,實在不知道更多的內(nèi)情了。 尤其那龍君不知為何拿走了含章體內(nèi)養(yǎng)到一半的龍珠子,又在他呆若木雞的眼皮子底下輕薄人家小公子。 這些事情胥見心都沒和含章說,此刻見含章一臉質(zhì)問的瞧著自己,便訕訕一笑,而后直接臉皮子一拉,抬步走向蘇家老爹和大哥,而后熱情的招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