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那日朝云之禍,騶吾馱自己到東海,回來后,好像緩了好幾天呢。 李孟津低頭看著小公子清雋的小身板,無言,兩人面面相覷。 “所以,你,是想我?guī)銇砻?。?/br> 含章一聽,心里一動,然后小聲嘀咕,“也不是不行。” 兩人正在屋里一言一句的細(xì)聲說話,夜空的天邊就隱隱傳來雷鳴。 李孟津抬頭往外一看,皺眉,但也知道不能再拖延了,于是帶著含章出了這處屋舍,轉(zhuǎn)身直直的飛向津水河畔。 津水之岸,因為天邊的雷聲,水浪變得洶涌澎湃,“嘩嘩”的震耳欲聾。 龍君只是一揮手,水面便平靜了下來。 隨后,含章只見男人手中光芒一閃,出現(xiàn)了一塊紅彤彤的東西,像是個心臟一樣,一跳一跳的。 這個質(zhì)感,含章只覺莫名有些眼熟。 “這個,是什么,我好像見過?!?/br> 李孟津的眼中倒映著津水幽幽的光芒,他抬著掌心,將那東西往一處水眼扔了過去。 “這就是太歲?!?/br> 那東西沉入水中之后,紅光一閃,借著李孟津的力,重新扎根在津水的淤泥之中,等待漫長歲月之后,再次修成。 “什么!太歲,不是東海的大壩么,不是死了么?” “他也是天地靈物,只是靈智未開,又遭受了業(yè)火灼燒與毒氣,我毀去他腐爛的身軀,將他最后的生機救回,以全太歲多年來鎮(zhèn)守東海之功。” 含章仰頭看著這個萬事都愛掌握中的津水之君。 半晌,聽著天邊的雷鳴,小公子喃喃的問出聲。 “你全了別人的因果,可你自己該怎么辦呢?” 什么劫,該怎么過,能不劈你么,你能好好的活著么,活得比我久,活得比誰都久。 李孟津猛然低頭,注視著含章。 最后,他用手背蹭了蹭含章的鬢發(fā),似嘆息,又似釋然。 “走吧,你要開課了?!?/br> 說罷,兩人腳下云霧一生,在燦然的霞光之中回到了白玉京。 天上的烏云也在倏忽間散盡了,露出人間郎朗的夜空,越來越近的雷聲也漸漸停息。 津水河岸,唯余水浪滔天。 第28章 東海,蛟角矗立的大壩之下,有一個人,他下半身都是淤泥,又面黃肌瘦的。 他看著水面仿佛在等什么東西,越等越焦急,最后索性一個猛子又扎進了水里,游到實在憋不住,終于見到了海底下一處冒著黑煙的洞口,洞口四處還有海水的亂流,叫這人苦不堪言。 最后無法,在憋死之際,他還是沖出了水面,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拿出一枚符紙,看著符紙漸漸退去的顏色,面色愈加蒼白,最后一咬牙,他直接從咸腥的海水中脫身出來。 而后依托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極速朝瓊林鎮(zhèn)趕去。 這人正是胥見心,眼下的一番情景,還要從他離開瓊林鎮(zhèn),四處調(diào)查東??莨前刚f起。 半月前。 胥見心吃飽喝足的從蘇府出來,還帶了含章給置備的大量盤纏,就這樣一路瀟灑的往東海附近走,沿途邊走邊查探有沒有異常的妖魔。 他下山本是想給壽元將盡的師祖找些靈藥,能來瓊林鎮(zhèn),一是手那個蛟族太子的追殺,二也是師祖曾說過,他在瓊林鎮(zhèn)給一個短命的小孩兒解過厄,因命里有緣,多年過去,不知是否還活著,所以彌留之際有些惦記,此番順便叫他來看看。 胥見心一到瓊林鎮(zhèn),看到蘇含章本來沒敢認(rèn),直到他進了蘇府,蘇府的聚生聚水局,一看就是自己師祖的手筆,他這才確定蘇含章就是那小孩兒。 只是他沒料到,那短命的小孩兒竟和那條上天入地的津水之君牽扯上了,不但養(yǎng)了龍珠在身上,好像還有些別的意思在里邊。 如此,就不是他該參合的了,索性,便扛起修道之人的責(zé)任,那滿東海的浮骨與業(yè)火,自己既然看到了,也不能不管。 奈何線索不多,身上的法器還被那個什么牛鬼蛇神的大太子都?xì)Я?,如今只待他一到東海,就要把自己的法器給補全了,一定要多多的補,大大的補!訛死那只蠢蛟才好! 誰知道一到東海,還沒等補法器,便叫那只蛟族大太子先給使喚了。 自從太歲死亡,蛟族長老被龍君扒鱗斷角填壩之后,太平是太平了,但那些尸骨的來處也著實是個問題。 大太子心里也明白,他東海蛟族是有些長老與族人頗為不堪,但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敢犯下這樣的大罪,龍君在上,這事也不得不查,他必須給大人一個交代,否則,不怕冤屈難洗,也怕這慘案再次發(fā)生。 如今的東海,可經(jīng)不住冤魂枯骨的業(yè)火再燒一遍了。 他在東海嚴(yán)密的排查許久,最后甚至滅了一處珊瑚族群,才在東海大壩底部現(xiàn)出一個幽深的洞口,那洞口往日被珊瑚覆蓋,絲毫看不出異樣,直到珊瑚被除盡,洞口才緩緩的蔓延出真正黑氣。 細(xì)查之下,黑氣劇毒,豈不正是太歲渾身腐爛的原因! 大太子想要下去一探究竟,但族人全都阻攔,誰也不想冒這個險,甚至有蛟直接說,不如將事情都推給珊瑚族,反正已經(jīng)被滅了,這件事就直接了賬。 敖稷剛正不阿,他怎么能聽之任之,只是族人也被業(yè)火燒得夠嗆,能勉強一戰(zhàn)的,也只有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