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而就在他昏迷不知世事的時候,龍君抱著他脫池而出,那堅實的腰腹下,正連著一條燦金甲鱗附體的龍尾。 池水淅淅瀝瀝的從鱗片上流下來,折射著耀眼的光芒。 含章一覺睡到了大天亮,也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有時候驚悸的狠了,就覺得有一只涼絲絲的大手按住頭頂,按一會兒,自己就又睡著了。 于是等在飯桌上,蘇老爹看著小兒子紅潤的面色,則滿意的捋了捋胡子,心道那道士果然有本事,早知道就與他結(jié)拜了,這樣以后做個法式或還能繞些銀錢。 只是小公子雖然面色紅潤,但卻有些心事重重的,他總是想起那池水中的尾影,還有水面上的龍君。 而后他漸漸將夢中人與龍君的身影重合,頓時心下一驚,可這樣就解釋的通了。 但含章又猛的搖了搖頭,也不通啊,人家堂堂龍君,怎么會在夢里輕薄自己,算了,他自己做的春夢,怎么能硬要往人家頭上算呢,魔怔了吧。 蘇大哥看著含章拿著筷子直戳大米飯,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而后又嘆氣的樣子,他便也停下了筷子,笑著朝蘇老爹說。 “爹,章兒也到了思春的年紀了。” 蘇父便笑,含章卻炸毛了,連連否認,但想起夢中的種種,這么說,也不是不對…… 正在他食不下咽的時候,門房卻來報。 “老爺,少爺,門外有個腫頭腫臉的道士來拜訪,說是找小公子的?!?/br> 含章正好借口出去,于是便趕緊扒拉了幾口飯,“爹,我去看看!” 只是一到大門,就連見慣了場面的含章也“嚯”了一聲,心說這人誰啊,怎么被打得這樣慘,完全認不出臉來。 “呃,請問這位是?” 還沒等含章問完話,那人便飛撲到含章面前,抱著含章的大腿一個勁兒的懇求。 “公子,收留小道幾天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含章聽著這漏風的話,這才分辨出腳下這人是誰。 “你,胥見心?你怎么被打成這樣,那人放你回來了?” 胥見心緊忙站起來,“公子,此處不宜敘話,咱們進屋說!” 而后便“嗖”的一閃身,直接往含章的小院子里跑,門房見公子認識這人,便也沒攔著。 含章關(guān)門嘆氣,得了,這人甩不掉了。 一進院,胥見心捂著青眼眶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含章才知道,是那人聽進去含章的話,說先查明再判決。又正好他家里有其他的急事,便在走之前,往胥見心身上下了記號,叫人跑也跑不脫,而后讓他自己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這樣是他打的?” 胥見心尷尬,“那倒不是,敖稷他堂堂蛟宮大太子,還不至于乘人之危。” “那你這。” “唉,別提了,敖稷一走,我就趕緊順著之前的妖息往瓊林鎮(zhèn)查,誰知道,那道妖息盤繞了鎮(zhèn)子一圈,竟是哪只大妖的地盤他都去了,這樣謹慎的掩人耳目,等我順了一圈下來,就這樣了……” 含章上下打量胥見心,“大妖怪們打得唄?!?/br> 胥見心喪眉搭眼的點頭。 不過道士隨便到大妖的地盤上惹是生非的找什么妖息,沒被吃,只是被打,也算是瓊林鎮(zhèn)上的妖怪們有禮貌了。 含章喊來小福去給胥見心拿跌打藥,而后問他,“我家住是能給你住一個客房,但這事既然真的不是你干的,你又查不到,接下來怎么辦啊?!?/br> 胥見心聞言嘿嘿一笑,“那還得煩請小公子援手了?!?/br> 含章心道我給你援什么手,我又不會查案子,他自己現(xiàn)在還夢里夢外的一腦門官司呢。 直到次日一大清早,剛起床的含章被胥見心一路拽到了鎮(zhèn)門口的一家包子鋪。 “干什么,吃包子啊,這么急干什么?!?/br> 胥見心則搖搖頭,含章只見他清了清嗓子,而后站在門口喊道。 “公子來訪,爾等還不快出來拜見!” 含章以為胥見心定然是被打傻了,大早晨的,到人家店鋪門口發(fā)什么羊角風! 只是他剛要把一臉有人撐腰模樣的假道士帶走,就見店門口真的出來了一對夫妻,他們見到含章,竟也都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且說話聲音極大,有些聒噪。 “竟然是公子來了,公子請進屋,容我夫妻二人好好招待一番?!?/br> 含章一聽這有特點的聲音,登時“哦”的一聲想起來了,這夫妻二人是一對玉帶海雕來著,那日他們?nèi)グ菀婟埦?,給自己行了大禮之后,變作大海雕飛進了白玉京。 看著被打的滿臉姹紫嫣紅的胥見心,含章哼了一聲,心道這家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合著把自己當免死金牌來著。 “快起來,我無功不受禮,你們夫妻生意怎么樣,今日只當我來捧個場,以后有人間銀錢上的難處,可以來蘇府找我?!?/br> 他是聽小妖們說過的,妖在人世修煉行走,大多銀錢緊張,生活潦倒,畢竟妖也有行規(guī),不能變□□來糊弄人。 兩夫妻瞧了一眼自己揍過的人間道士,見到含章本有些心虛,但一聽公子這樣說,便趕緊謝過含章,而且他倆也沒拒絕,因為這包子鋪的生意確實有點,這個,小問題。 含章帶著胥見心一進包子鋪,便腳步一滯。 只因這鋪子內(nèi)的布置實在是,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