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攻略失敗以后 第36節(jié)
玉嬌見她依舊神色淡淡,忍不住道:“圣上好容易來一回,就這樣被永祥殿那邊搶了去,娘娘倒是半點不生氣?!?/br> 趙筠元撲哧一聲笑道:“本宮有什么好生氣的,就算人留下了,心也是不在這兒的,又有什么用?” 玉嬌張了張嘴,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只能默默將榻上被褥理好,然后便退了下去。 *** 第二日一早,文錦就將那道賜婚的旨意送了過來。 昨夜趙筠元并未刻意再與陳俞提及這道賜婚旨意的事,并非是因為她不在意,只是她知曉陳俞既然是懷著愧疚的心思就那樣走了,那這圣旨的事是萬萬不會不會出什么岔子的。 若是她在陳俞面前一再提及,反而會讓陳俞心生懷疑,疑心她愿意如此乖順不過是因著想那道這旨意罷了。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可至少眼下,不能將這一切戳破。 而陳俞既然一早便讓文錦將圣旨送來,那便說明一切正如趙筠元所料。 圣旨中將二人婚期定在十一月的二十四日。 這也是趙筠元選的日子。 不管這場婚事最終能不能成,她也依舊用心挑選了一個好日子。 只是接了旨意,玉嬌卻極為意外。 等文錦走了,玉嬌才怔愣道:“怎得將日子定得如此著急?算算余下的日子竟是連一個月都不到,這……” 趙筠元也知這日子定得確實急了些,只是奈何她余下時間不多,當(dāng)真是等不了多久了,便也只能如此。 不過這般緣由,趙筠元自然不能與玉嬌直言的,于是她便只是笑道:“這不是瞧著你這一顆心早已飛到徐靜舟身上了么?” 玉嬌聽她語氣調(diào)侃,又不覺紅了臉,嬌嗔道:“娘娘又打趣奴婢。” 趙筠元道:“見你們二人濃情蜜意,本宮也覺著高興,你年歲也到了,本宮再舍不得你也不能耽誤了你?!?/br> 又道:“往后你們二人成了婚,若想入宮來看看本宮,便往宮里頭遞個帖子,本宮知道了,召你回來住個幾日也不是不成?!?/br> 如此,玉嬌方才點了頭。 圣旨下了之后又過了兩日,便到了玉嬌出宮備嫁的時候。 依著陳國的規(guī)矩,玉嬌原本是要回家中備嫁的,可奈何玉嬌與家中關(guān)系不睦,此時,趙筠元也一早便與陳俞道明,所以陳俞便索性給玉嬌在上京賜了一座宅子用作備嫁之用。 圣上親自為他們二人賜下婚事還不算,連同備婚的宅子也一同賜下,這自然是莫大的恩典,那趙氏知曉此事,哪怕再有旁的念頭,也是沒膽子再胡來了。 所以趙筠元自然滿意。 玉嬌出宮那日,趙筠元又將自個為她備下的嫁妝盡數(shù)給了她。 一些御賜的釵環(huán)首飾之類,給了春容或許尋不到用處,可是給玉嬌卻能有些用武之地。 并非是說她能將這些物件拿去變賣,只是若給了她,至少可以當(dāng)做嫁妝,也能撐撐場面,總不至于白白浪費。 玉嬌見她備了這樣豐厚的嫁妝,本欲推脫,只是徐靜舟卻明白趙筠元的心意,勸著玉嬌收了下來。 等他們二人離了宮,趙筠元的心也算是能徹底放下。 她算了算余下的日子,大約還有十日左右,便也開始分析起來,“如今春容與玉嬌二人的事了了,我倒也別無他求,只是既然還余下這樣多日子,那便好好想想這幾日還能拿來做些什么。” 她思忖片刻道:“你們那兒有沒有什么驚悚些的死法,譬如將人大卸八塊之類?” 第四十三章 系統(tǒng)好似沉默了片刻, 而后勉強道:“這樣會不會太夸張了些?” 趙筠元撲哧一笑,“確實夸張了些?!?/br> 又沉思道:“只是,還沒想好到底以什么方式了結(jié)這條‘性命’而已?!?/br> 這確實是個難題。 以至于從系統(tǒng)告知她一切開始, 她就已經(jīng)在思索這個問題了, 而直到如今,她還不曾想出一個答案來。 “我向徐靜舟撒謊說我得了重病?!彼窒肫馂榱税仓糜駤烧f出的謊言, 無奈開口道:“看來還是要圓下這個謊言, 103,倘若有太醫(yī)來為我診治的話, 可否讓他檢查出比如憂思成疾之類的問題?” 假如突然因為疾病而死去,似乎有些太快。 這余下的十日時間,趙筠元希望能用它來為最后的離開做個鋪墊。 系統(tǒng)似乎又沉默了許久,它道:“好?!?/br> 趙筠元似乎輕松了許多, 她笑了笑道:“那就好。” 或許是因為懷著愧疚的心思, 陳俞竟然連著幾晚都來了瓊靜閣。 只是都被趙筠元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敷衍搪塞了過去。 一回兩回倒也罷了, 次數(shù)多了, 陳俞也并非傻子, 怎能看不出來趙筠元的心思。 他是陳國的君主, 不管去往何處都多得是人追著捧著, 如今見趙筠元這般姿態(tài), 先前那幾分愧疚心思也早已煙消云散。 只覺得趙筠元如此, 實在有些不識抬舉了。 他向來不喜歡她這般性子, 那日見她一副乖順模樣,還以為她是想通了, 卻不想如今又變回了原本那副模樣。 實在讓人厭惡。 趙筠元卻并未在意這些, 余下的日子不多,她本來也并無興致與陳俞去虛與委蛇。 只是, 為了最大程度的讓他們二人不好過,她覺得,她還是要做出些深情姿態(tài)來的。 請平安脈的許太醫(yī)過來的時候,趙筠元只余下六日時間。 其實原本按照趙筠元的身份,這許太醫(yī)不說每日必須來請一回平安脈,至少隔個三五日是必須來一回的。 可如今,這位許太醫(yī)卻是隔了有大半個月不曾過來了。 其中緣由,便是不問趙筠元心里也清楚。 定不是因為這許太醫(yī)性子懶怠,而是因著有心之人刻意為難。 不過趙筠元也并未有計較此事的心思。 許太醫(yī)來時,見到的她正有氣無力的躺在床榻上,面容白得近乎瞧不出半分血色來,烏發(fā)凌亂散落,無端讓人心頭多了幾分壓抑之感。 原本許太醫(yī)這回也不打算過來的,只是趙筠元遣來的宮人一再說了,貴妃娘娘如今的情況實在不好,他想著雖說如今貴妃并不得圣寵,可若是當(dāng)真出了什么事,怪到他頭上,他也是承擔(dān)不起的。 所以便還是來了。 只是來之前,他確實未曾想過趙筠元的情況竟是已經(jīng)到了這般地步。 他猶記得第一回 見到這位娘娘時,是她方才回宮的時候。 他從不曾去過北岐,可卻聽聞過不少有關(guān)北岐的事情,他知道那是一個幾乎一年到頭都只有冬日的地方,草木花卉在那個地方都是不易存活的,有時候聽著,他心里都會懷疑,那當(dāng)真是一個適宜人類生存的地方嗎? 可那里確確實實的孕育了一個國家。 而被留在那個國家過了四年飽受折磨日子的趙筠元,也平安回來了。 她回來那日,或許是為了逃避追捕,身上穿著是破了好些口子的粗布麻衣,渾身臟兮兮的,頭發(fā)也只是簡單的挽起,發(fā)間沒有什么裝飾,唯一有的不過是那根用來挽發(fā)的木簪子。 可她身上流露出來的,卻是驚人的生命力。 許太醫(yī)記得最清楚的,是她那雙眸子,里邊雖有疲倦,可卻亮得驚人。 只是…… 許太醫(yī)回過神來,一步步走到趙筠元身邊。 見她就仿佛一棵枯敗的樹,搖搖欲墜,了無生機。 他壓下心頭那些紛亂的思緒,將白色的帕子輕輕的蓋在趙筠元的手腕上,而后小心翼翼的將指尖搭了上去,片刻后,許太醫(yī)的臉色一變。 趙筠元捕捉到了他神色變化,正欲開口,卻先劇烈咳嗽起來。 等猛烈的咳嗽歸于平靜,趙筠元手中那塊錦帕上已經(jīng)留下一片鮮紅的血跡。 她刻意將那血跡展露于許太醫(yī)面前,而后顫顫巍巍道:“許太醫(yī),本宮這是怎么了?” 許太醫(yī)嘴唇微動,顯然在斟酌著到底應(yīng)當(dāng)如何與趙筠元言說。 趙筠元垂眸道:“許太醫(yī)直言便是,本宮的身子如何,其實心中也大約有數(shù)?!?/br> 聞言,許太醫(yī)方才嘆息道:“娘娘這大約是因為思慮過重,日日愁悶而不得疏解,時日久了,便積郁成疾了?!?/br> 又安慰道:“其實這都不過是心病,有些事,若是娘娘能看開些,說不定這病它自己就好了?!?/br> “煩請許太醫(yī)幫本宮開些安神的藥吧?!壁w筠元苦笑道:“旁的倒也算了,只是這幾日連睡也睡得不安生,若有些安神的藥,或許能好些?!?/br> 許太醫(yī)自然應(yīng)下。 趙筠元卻又道:“許太醫(yī),本宮病重之事,還請勿告知圣上?!?/br> 許太醫(yī)頗有些意外的抬起頭來,“此事不小,若是告知圣上,至少……至少圣上也能多來瞧瞧娘娘,娘娘何必……” “本宮如今這般模樣,如何能見圣上?”趙筠元心中一片平靜,面上卻盡是悲苦神色。 見她如此,任憑是誰瞧了,都會感慨她對陳俞的一片深情吧。 只是許太醫(yī)卻還有些遲疑,“可是……” 而趙筠元卻有些艱難地從床榻上爬起,作勢要給許太醫(yī)跪下,許太醫(yī)被她如此舉動嚇了一跳,手忙腳亂要將她攙扶起來。 可趙筠元卻道:“許太醫(yī)今日若是不應(yīng)允,本宮便只能跪地不起?!?/br> 許太醫(yī)實在沒了法子,只得點頭道:“好吧,如此,臣也只能先替您瞞著了。” 見他應(yīng)下,趙筠元面上才終于有了笑意,她又連連向許太醫(yī)說了好些感激的話。 只是這許太醫(yī)雖然應(yīng)下了,但卻也沒有當(dāng)真要替趙筠元保守秘密的意思。 方才出了瓊靜閣,他便轉(zhuǎn)頭往永祥殿去了。 他是賀宛的人,這事他可以不跟陳俞說,但卻不能瞞著賀宛。 賀宛這些日子過得也算順心遂意,畢竟皇后之位穩(wěn)在她手還不算,陳俞似乎也對趙筠元徹底失了興趣,偶爾賀宛提及這個名字,都能分明的從陳俞臉上看出厭惡神色來。 可見他已經(jīng)徹底厭棄了趙筠元。 若說還有什么事是還不曾順應(yīng)她心意的,那便是直至如今,她腹中還并無任何動靜吧。 只是這種事向來是可遇而不可求,加之如今的陳俞又只偏寵她一人,孩子的事,她倒也沒有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