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防爆玻璃巋然不動。 他又和齊永新試圖把?畫像摘下來,卻?發(fā)現(xiàn)畫像牢牢嵌在墻壁上, 根本掰不下來。 “讓開?!?/br> 明儀陽拎著不知道從哪里捎的消防錘, 干脆利落地在畫框上砸出了菱形狀的四個?點。 以?這四個?點為中心, 玻璃散出蛛網(wǎng)般的裂紋, 青年用肩膀撞了一下, 整塊玻璃瞬間流水般破碎。 玻璃后的畫像仍是畫像, 凸起的油畫布成為了新的障礙! 只是那血的來源弄清楚了, 是從雨露麻的油畫布里滲出來的。 艾達抽出袖中銀色的蛇形匕首, 毫不猶豫地“刺啦”劃開了這幅詭異的畫像! 血是紅, 它是洶涌淌出的唯一主色調(diào)。 除此之外,還夾雜著黑、白、綠、黃、藍等等細碎的雜色,和狄辰一起從畫像里沖了出來! 始終和丈夫緊靠門板直面沖擊的魯曼連尖叫都?無法呼出,只能使勁壓住自?己的嘴, 鴕鳥埋沙似地埋入丈夫懷里。 畫像離地一米五左右,狄辰可以?說是從畫里砸下來的。 他滿身?都?染了那種怪異的顏料, 掉下來的時候還因為潮濕而往前滑行了一小段距離。 但是,這個?掉出來的狄辰,只有?半個?。 他還在抽搐,還能表達痛苦,甚至從他絕望和麻木的眼神能看得出來,他或許還存有?相對清醒的意識。 但他的下半身?完全?消失了。 那些粘稠蜷曲的亂色,緩慢地從畫框中滴落,藕斷絲連地泅在木地板上,緊緊地與他消失的部分交纏。 濃烈的丙烯氣?味快速灌入不通風的走廊,幾乎要蓋過鮮血的味道。 狄辰嗬嗬地伸出手?,這個?動作對于此刻的他來說異常艱難。 他想抓住什么,面前的魯曼夫婦卻?越發(fā)往門板上貼,幾乎要拔腿就跑。 在真空般的寂靜中,狄辰低垂了手?。 然而不等眾人圍上去研究,顏料們突兀地活了過來! 艾達驚呼一聲: “不好!” 與狄辰下半身?相連的顏料扭曲著生長起來,它們眨眼攀爬至他的胸口,原本藕斷絲連的液體突然線一般繃緊了,將這個?只剩半截的男人重新拖回了畫框之中! 整個?過程快得令人咋舌,就在那驚呼聲落地之后,他們的面前只余一片被匕首割開的漆黑幕布,沉默地注視著他們。 唯有?雨露麻的油畫布還在滲出血和顏料。 滲得越來越慢。 - 狄辰的死給大家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只是對于這群至少經(jīng)歷了三次無間世界的人來說,還不算什么不可平復的恐懼。 同步信息的過程中,就連反應(yīng)最大的魯曼都?從呼吸急促逐漸變得平靜無波,開始思考要如何應(yīng)對接下來的情況。 明儀陽提到了污水池多余的尸骨,設(shè)計不合理的地下車庫,進?不去的冷凍室和鍋爐房,十三間員工臥室,最后著重強調(diào)了一下消失的經(jīng)理: “我們現(xiàn)在得到的關(guān)鍵線索是,滑雪場的門禁卡在經(jīng)理身?上,但他在宴會開始之前已經(jīng)下山了,現(xiàn)在經(jīng)理室的門是鎖著的,進?不去?!?/br> 齊永新連忙接著他的話說: “如果經(jīng)理室可能會有?門禁卡線索的話,那我們明天還是得想辦法打開才?行?!?/br> 魯曼抱住丈夫的胳膊,低聲說: “現(xiàn)在纜車停掉了,之后上山肯定要開那輛雪地車的,我們明天應(yīng)該分兩?撥人,一撥人去開經(jīng)理室,一撥人去鏟開地下通道的雪?!?/br> “我們需要先把?雪地車開出來,免得要用的時候被堵在地下車庫?!?/br> 齊永新問?: “那放在哪兒呢,雪地車的油箱要是凍裂了,即使開出來也沒有?用,還花時間。” 魯曼覺得這不是事: “放大廳,這樣就能保證它的油箱不被凍裂?!?/br> 孟良辰有?些疑慮: “這么猛的,要是服務(wù)員不讓怎么辦?” 靠在丈夫肩頭,魯曼冷冷地說: “那些服務(wù)員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只要他們看上去是人,就可以?用人的辦法對付他們。我覺得,既然后面還要在酒店住下去,就得先下手?為強?!?/br> 給這個?女人突如其來的殺意嚇了一跳,齊永新連忙分析利弊: “不行的!根據(jù)臥室來看,他們有?十三人,我們現(xiàn)在只有?十二人,而且還不全?是青壯年?!?/br> “如果真的跟他們對上,就算是作為人,他們也比我們更熟悉酒店的整體結(jié)構(gòu),在這點上,我不覺得我們有?勝算?!?/br> “我又沒說非要跟他們正面對抗?!?/br> 魯曼慢慢坐直了,這個?樣貌略有?些平凡的女人展現(xiàn)出非凡的強勢: “我們只是把?雪地車停在大廳里,也不會對他們做什么,作為服務(wù)人員,他們本就該對全?體客人一致通過的方案無條件接受?!?/br> 她著重咬緊了“全?體客人一致通過”這幾個?關(guān)鍵詞。 這次沒有?人提出異議,齊永新想了想,點頭: “也好,大家如果都?贊同這個?方案的話,我們明天就先把?雪地車從地下車庫里弄出來,以?免雪堆得太厚,車在關(guān)鍵時刻開不出來。” 西蒙在胸口畫了個?十字,平和地環(huán)顧眾人: